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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里青山远(一)
2014-08-15 11:35:5 来源: 编辑:江南 作者: 点击: 评论:查看评论 发表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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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0-12 02:22舌头也能厉害过拳头

 

穆远山压低了声朝楚青道:“等入了前边那个拐角,你只消骑着马往前跑便成,其余的不用管了,别回头看。”

楚青望他一眼:“你一人能搞定?”

“这些人不是一般山匪,他们不会明目张胆地带着兵器,又装扮成商旅摸样让别人放松警惕。瞧见他们腰间鼓囊的地方了么,那里时有八九藏着软剑,能配起这些东西的只有那些山寨惯匪,而山寨惯匪的行进与配合都是训练过的,你呆在这我反倒不好照应。”穆远山从怀里掏出一柄短剑,声音凛冽了些,“快走!”

楚青没见过这等场面,着他一激,缰绳不自觉便抖了抖,赤莲收着信号,立刻就撒开了马蹄子狂奔起来。

后边几人见楚青朝前奔,便明白已被看了出来,立即凶相毕露,刷刷从腰间抽出兵器,夹着通怪叫策马而上。穆远山调转马头,黑云仰起身子一声嘶鸣,两只粗壮的前蹄凌空踢了好几下,颇有一番气势。

“交钱不杀!”山匪中冲在最前边的一个瘦子手中软剑挥舞得正起劲,怎料穆远山架马一冲,眨眼间便来了他身前,出拳如闪电击上他的腹部,瘦子痛叫一声,掉马立扑。

摆平一个,穆远山动作并未迟滞,短剑由右手换至左手,身子跳起来,飞腿又将另一个由左侧接近的家伙踢下马。

电光火石间摆平两个,动作一气呵成,竟然将余下两个没有冲上来的山匪给怔了怔,一时扯了缰绳没再靠前。

四个山匪中以一身灰衣的中年男子为首领,如今这首领瞧穆远山的眼色已经变了神。如穆远山所想,他们并不是什么小团小波打游击战的山匪,而隶属于一处江湖上较为有名的山寨集团雁翎山寨,今次出来只欲入城为当家主母买对翡翠镯子,根本没存了打劫的念想,怎料昨日偶尔在酒馆瞧见了穆远山阔绰的出手,便习惯性地将人盯上了。

清早追出来,赶了好大一通路绕道这二人前边,费了如此多的心神以为寻着了条大鱼,可如今才发现这大鱼不光难抓,还有一嘴的尖牙。

斜眼看看地上躺着的两个兄弟,只是晕了过去,并未受什么致命伤,看来眼前这人在出手的时候留了余地,不想彻底闹翻。但他们这些山匪从来都只有欺负人的命,被人欺负当属首次,着实不能善罢甘休。

右手握着软剑,左手从马肚下抽出别在那里的短刀,他朝另一人使了个颜色,两人缓缓朝穆远山包抄过去。

他还是有些信心,因为自己并不像身边三个小喽啰一样的那般不堪。

忘了说,这灰衣中年人名唤赵默,江湖上有个名号叫“马踏飞燕”,凭着一手使得惟妙惟肖的飞燕刀法在历次抢劫中为雁翎山寨添了不少银钱,因此深得山寨当家重用,在寨众心中也有一定的地位。

人有些本事难免自恃过高,当属七情六欲里人性的弱点,赵默实在是不知道他如今踢上的是块铁板。

穆远山见着二人靠近,嘴角勾起丝冷笑,方才本是顾及着不想找大麻烦的念头没有见血,怎料这几人还如此不知死活,怪不得他要下重手。

手中短剑转了个圈被反握着,穆远山摆好架势,黑云亦是低低嘶吼,蹄子撞地,气势十足。

赵默大喝一声,策马朝穆远山冲来,飞燕刀法已然使出,软剑直刺穆远山胸口,短刀则砍向他脖颈。穆远山看准机会,身子一斜,以及其灵巧的动作闪避开去,又趁赵默未回手的当儿,短剑飞快地在他小臂上划拉了一下,血沫顿时溅射而出。

赵默吃痛,狼狈地捂住伤口,想不到穆远山动作如此快,只一招就失了利,可惜事还没完,穆远山又一掌紧跟而上拍上了他的肩,赵默终于支撑不住,翻下地摔了个狗啃泥。

另一边冲过来的人穆远山更是不上心,与赵默还有点套数的刀剑合璧比起来,那人纯粹就是在呼吼着乱砍一气。穆远山索性眼也未斜,手中短剑飞出,直接打掉了他的兵器,那人发出声怪叫,成了第四个滚下马的家伙,不过与前边晕过去的不同,他是被吓下去的。

也难怪,方才短剑若是稍微偏上一些,掉的就不是兵器,而是脑袋了。

赵默坐在地上脸泛死灰,见穆远山不紧不慢地下了马,不紧不慢地拾起短剑,不紧不慢地擦干血迹收进怀里,再不紧不慢地走到他面前,轻声道:“现在,把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吧。”

“啊?”赵默呆了。

“我说。”穆远山蹲**子,理了理赵默的领口,“把值钱的东西交出来。”

赵默僵硬地点头,哆哆嗦嗦从袖子里掏出一袋银子,交到穆远山手里。

“打劫者人恒劫之,此谓天道循环,如若不是你们先把脑子动到我头上,如今大家还是和和气气的,是不是?”

掂了掂手中钱袋,穆远似乎很满意,刚准备站起身,耳边突然感觉到一股劲风扑来,侧过眼,竟是第一个被他踢翻在地的小土匪。他不知什么时候醒了,正握着把剑朝穆远山劈头砍下。

事出突然,穆远山完全没有预料,仓促间准备将手抬起以血肉之躯先挡着那利刃,半空中却横着杀出条黑影,带着尖锐地破空声,“啪”地抽上了小土匪的背心。

小土匪惨嚎一声,身子往边上歪了歪,那黑影不依不挠,仿佛有生命一般转了个圈又抽回来,带着股波浪对那小土匪的两边脸颊左右开弓,直抽得那脸蛋变得血迹斑斑紫红透亮,才消停地窜回去,一圈圈优雅无比地盘上只白净手掌。

楚青甚为满意,樊旸当初教楚淮卿的一些防身武技他使来依旧是圆润如初。晃晃手中马鞭,楚青朝穆远山大笑道:“小山子,我这鞭法还使得吧!”

穆远山哭笑不得:“你怎地又回来了?”

“我还不是不放心你。”楚青潇洒地跳下马,一把抢过穆远山手中钱袋,惊呼起来:“当真是老天有眼,飞来横财啊!”

赵默觉得自己要晕过去了。

天哪,那银子是给当家主母买翡翠镯子的钱呐!他悔得脑袋瓜子直撞地,心道等让山上边知道自己学艺不精抢人之后反被抢,还不沦为寨子里所有兄弟的笑柄!

他哆哆嗦嗦地站起来,瞧见楚青眼睛刚好望向他,不禁浑身一颤又朝后退了步,楚青由上至下扫了他一眼,朗声道:“我瞧你那把短刀不错,送给我怎么样?”

他竟然要自己的刀!

自己花了十年时间用这柄短刀琢磨出了飞燕刀法,同甘共苦同生共死,早已有了感情,刀在人在,刀失人亡!

“你们……你们……士可杀,不可辱!”他豪迈地将佩刀架上了脖子。

幽幽醒转的另三个土匪趴在地上一通惨嚎:“赵哥,不可!”

怎料,赵默这一悲壮无比的举动只换来楚青一声嗤笑:“切,还‘士可杀不可辱’,如今连男人中都兴当了□再立牌坊么?”

赵默怒目圆瞪。

穆远山抱手转身,双眼望向别处。

“你啊你啊,你摸着自己的良心说说,你哪一点称得上‘士’了,你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还是忠肝义胆爱民爱国,你说,我听着。”楚青步步逼近,赵默步步后退。

“一个土匪还好意思称自己为‘士’,好吧,就算土匪中也有劫富济贫的侠盗,可也只是我们家小山子那一类,你压根也算不上啊,你看看我,再看看他。”楚青指向穆远山,“你觉得我们像有钱的恶霸?你有见过我们这种英俊潇洒知书达理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爆胎的恶霸?你妈妈怎么还不叫你回家去吃饭,嗯?”

赵默很想死,楚青带着微笑的脸在他心里已经可以和素来以母夜叉著称的主母画上等号,可他两只手抖着,那刀架在脖子上就是没力气割下去。

楚青伸出手,轻飘飘地拿过赵默手中的刀,再毫不犹豫地扔在一边,手指点上赵默眉心,“如果你都算是‘士’的话,那我绝对可以自称大慈大悲救苦救难的观世音了,现在我代表满天神佛九天星君耶稣上帝玛利亚,以其至高无上的主神春哥,默默祝福你,你还是超生去吧,阿门。”他双手合十,凝视着赵默泛着的白眼,无比虔诚地道出一声:“wake up,sweet heart.”

赵默立扑。

余下三人也傻了。

穆远山此时才将头转过来,满脸悲壮的表情,极富同情地看了赵默一眼,他刚才强迫自己在心底默念大悲咒果然是无比正确的选择啊!

两人将所有的战利品都打理一遍,想着就将这四个家伙扔在路边太不仁道,索性全将他们绑扎实了放在马上,等到了有人烟的地方再将他们放走。

这么一闹腾,太阳已经拔高,清晨的雾气也散去,楚青觉得燥热,且也有些累,二人牵着六匹马驮着四个人往前行了没多远,便见着一处茶棚,立时起了歇息的念头。

开茶棚的是一对祖孙,孙子扎着从天小辫很是讨人喜欢,古灵精怪地将楚青逗弄得眉开眼笑。穆远山经历了一番打斗倒是真累了,茶水端上来之后就一直小口抿着,偶尔吃一片熟牛肉,神态很放松。

休憩到一半,茶棚里又行来一群人,皆穿着粗布麻衣,腰佩兵器,一个个面孔生硬没什么表情。领头那人是个虎背熊腰的壮汉,上身□,只在脖子处围了圈皮裘,整个身上全是一块一块的肌肉,充满着爆发力。

楚青看得半天没挪开眼。

穆远山轻声道:“怎么,你喜欢那调调?”

“也不错啊。”楚青实诚着说,“这身板看上去像座山一样,往身边一站多威武多震撼。”

穆远山一口茶水堵在喉咙里,半晌才咽下去,拍着胸道:“我还真看不出来。”说罢,他站起身子,在楚青惊骇的眼神里开口朝那壮汉打起了招呼:“闫焕,好久不见了!”

壮汉转过头来,瞧见穆远山,仿佛一时没看清般愣了愣,默然半晌,忽然咆哮着开口,声音如惊雷滚过:“远山!你从牢里逃出来了!?”

世界真是小啊……楚青默默咽下手中茶水,真想不到穆远山居然认识这个肌肉男。

壮汉大步迈过来,扯过穆远山就是一通死命拥抱,脸色还红扑扑的,看得楚青鸡皮疙瘩直冒。

“好你个穆远山,逃出来了都不上我那里去,是瞧不起哥哥我不是?”

穆远山尴尬地挣脱开壮汉粗实的手臂,扭扭脖子道:“我前些日子才出来,一时有些事情耽搁了,本想过几日再去寨子里告诉你们一声,不想今日却碰见了,真的好巧。”

“是啊,好巧,好巧!”壮汉蒲扇般的手掌重重在穆远山背上拍了三下,侥是穆远山有副好身体,也随着那手掌身子颤三颤,脸色白三白。

两人寒暄了一会,穆远山才领着壮汉走到楚青面前,直言道:“这是雁翎山寨二当家闫焕,你可以唤声闫大哥,是与我情投意合的老友了。”而后他又对闫焕道:“这是楚青,算是救我出牢的人。”

闫焕一双虎目上上下下将楚青打量了个便,半晌之后,忽然惊言道:“你莫不是那个出了名的断袖楚淮卿么!?”

这如洪钟一般的声响立时让周围鸦雀无声,原本闫焕那些聚在周围侃大山的随从也收了声,蹭蹭转过头来,目光落在楚青周身盘旋绕绕。

这是一种什么感觉。

围观,不,用围观形容太温和。

这简直就是在青天白日下被一群大老爷们从视觉上无耻又暴力的弓虽女干。

楚青原本已经摆好的笑容立时僵在脸上。

微风缓缓吹过,天上和谐地飞过一只大乌鸦两只小乌鸦,“呀——呀——呀——”

直到——

“二当家!”

惨烈如猪嚎般的惨叫声从楚青拴在一边的马堆里爆发出来,闫焕打了个冷战,忙转头去看,就见一个浑身尘土的家伙连滚带爬地滚到茶棚里,下巴上还吊着块原本是用来捂嘴的白布。

“赵默?”闫焕惊道:“你怎的会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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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匪一堆,禽兽一窝

这个世界就有那么奇怪,要说大,可以大到两个好友一经分开便阴差阳错许多年老死不相往来。要说小,可以小到你从路边随便扯过一个卖菜的都可能是你失散多年的亲妹妹。

赵默坐在马上,眼神不住往前边瞟,楚青长发飘飘的身影骑着枣红马,杵在闫焕身边,只是望着便能感觉到森森寒气——怪不得他,谁让楚青已经彻底给他弱小的心灵造成无法弥补的创伤与阴影。

他怎么都想不到,自己打劫时被反打劫也就算了,可这打劫的对象竟然还是二当家的老相识。好嘛,简直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二当家讲义气是出了名的,见那穆远山与闫焕如此熟络,一路聊个不停就差勾肩搭背,赵默已经可以悲哀地预料到自己回寨之后的下场了。

与他抱有同样想法的还有他那三个同伴,四人凑在一起长叹短嘘,冲天怨气让楚青莫名打了个冷战。

得知这场打劫是个大误会加大乌龙,穆远山与楚青双双囧然,楚青还好些,倒是穆远山想把夺来的银子退给闫焕,不料闫焕也是个拐不得弯的直肠子,嚷嚷道:“你若是再多一句退钱的嘴老子就与你割袍断义!”此事才暂且搁下。

而后闫焕又道他与穆远山许久未见,想邀人上雁翎山去叙旧,初初穆远山是出言推辞,不料楚青突然□话来干脆地答应,让闫焕顿时眉开眼笑,对楚青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果然还是楚兄弟懂得人情世故啊,远山你真是太不给哥哥我面子了!”

穆远山无法,只好也跟着应了声,一行人才浩浩荡荡出发。期间穆远山脸色一直很难看,唯有与闫焕唠嗑的时候才能扯出丝笑来,看得楚青很纳闷,难不成那雁翎山上,还有什么能让穆远山惊惧的洪水猛兽不成。

可惜了,他若是知晓穆远山此刻心中想法,决计是会非常理解他的表情,甚至再难看些的脸色都不过分。

洪水猛兽虽然可怕,倒还不至于能让英勇的男人们胆怯。

能让他们胆怯的唯有一样事物。

像洪水猛兽一样的女人。

雁翎山地界位于寿州一带,是一处绵延过十里的群山,算不得很险峻挺拔,但要攀爬也不易了,毕竟山上的树丛很茂盛,要在层层遮盖下找出条路来,也是颇费工夫的。

地界宽广的地方多山匪,雁翎山三山十二峰自然聚集了不少营寨与帮派,其中以雁翎山寨最为声强势大。其寨众繁多,寨中规矩阶级整齐完备,人人各司其职,俨然一副小国模样,尤其是山寨当家颇有些手腕,能将这么一个山寨治理得井井有条又人心所向,也是智慧与魄力兼具之才。

楚青一行人只是到了雁翎山下,就有放哨的杂兵下来查探,一看是二当家归来,立刻就层层通报上去,看得楚青目瞪口呆,这是回土匪寨还是去见皇帝啊。

穆远山侧过脑袋来道:“你莫要惊讶,山匪集团最忌的便是人心涣散,若是没有点强硬措施规划管理,根本扛不住朝廷一次又一次的扫荡。”

楚青惊道:“这雁翎山寨还能斗得过官兵不成?”

“斗不过,还不会和平相处么。”穆远山斜了楚青一眼,“为官爱民,更爱财,寿州知府在这一块就是个十足的地头蛇,只要关照好了他,这天高皇帝远的,谁管啊。”

楚青一声冷笑:“所以你们就可以肆无忌惮地拦路抢劫,鱼肉百姓?”

“哎,楚兄弟,此言差矣。”闫焕回过头来道:“我们可从来不干什么鱼肉百姓的勾当,大伙生活都不易,谁会干那些丧尽天良的事。我们寨子里的人生活都是自给自足,开垦良田种些粮食蔬菜,要么就派人集体下山采购。拦路抢劫虽有,不过动手之前也会看清楚对象,不抢穷人,不抢妇孺,不伤人,是我们的行事准则。”

“是哦,还不伤人呢。”楚青看了赵默一眼,“那时候若不是我折返回来,没准小山子身上可就挂了彩了。”

闫焕脸色一滞,忽然怒气冲冲瞪了赵默一眼,厉声道:“你真将寨子的脸都给丢尽了,若不是远山肚量大,我真要狠狠地办你!”

赵默那个冤啊,他心道如果不是穆远山当时出手太狠太厉害,他也没想到要真动刀子啊,可如今翻旧账他死活都是不占理的,只有唯唯诺诺应声,祈祷回去以后不会被罚得太惨。

外人爬这雁翎山兴许比较困难,可雁翎山寨的人却专门开了一条秘密通路出来供寨子里的人上下山使用,骑着马儿也能轻巧上行,在闫焕的带领下,只半个时辰,一行人便从山脚攀到了雁翎山寨的大门口。

望着那近乎两丈高的寨门,楚青就心中感慨,真是一帮财大气粗的土匪。

寨门缓缓打开,露出里面成片的木质房屋,不断有人穿行其中,老人搭伴聊天,小孩聚众玩乐,妇女们未成一圈做些手工唠着嗑,俨然一副小型城镇的摸样。闫焕领头下了马,几人朝里边还没走上几步,就瞧见一拨人迎面行来。

领头的人是个女子,楚青目光只落于她身上,便生生挪不开眼了。

诚然,作为一名合格的断袖,楚青历来对自己严格要求,看人从来只看帅哥,尤爱长腿,对于女人不管哪个类型的通通视作空气,采取不看,不闻,不想的三不政策。这铁律他一直坚持得很好,怎样,偏生就在今日,被毫不留情地打碎了。

不能说死盯着看,而是眼前这女人,实在是太夸张太惹眼。

楚青记得大明星芙蓉姐姐有一副天生的S身材让无数男人想入非非醉生梦死,但瞧眼前这女子,乌发飞扬,姿容艳丽,算得上顶级的美女。可这顶级美女偏偏衣裳穿了等同于没穿,浑身上下只用大红色的长纱裹了个三点式,将那细致玲珑的身段活脱脱展露无遗,长腿白净纤细,腰肢盈盈一握,胸前更是波涛汹涌惊涛骇浪。

此等夸张爆乳……楚青打了个寒颤,莫不是微微一挤便真能爆开吧。

“听说远山来了!?”女子声音清脆响亮,透着股霸气与豁达。望见穆远山,她脸蛋上透出股欣喜,立刻就飞扑了上去。

“远山!姐姐好想你!”跳起来双手勾住穆远山的脖子,穆远山淬不及防,身子一个踉跄,整张脸已经埋进了那两个肉团中间。

女子浑然不觉,闭起双眼,陶醉地抱着穆远山的脑袋左摇右晃,双手还有越勒越紧的趋势。

楚青干巴巴地望着穆远山痛苦挣扎的摸样,扯了扯闫焕,轻言道:“这位是?”

闫焕抓抓脑袋,露出一丝羞涩与可爱的表情,“这是我家娘子,姓钟,小字赛花。”

果真是“赛花”啊,楚青理解地点头,那边钟赛花终于是放开了穆远山,眼睛一斜看向了赵默,赵默身子一颤,扑通就跪下了。

“镯子的事情改日我再找你算账。”嗔骂一句,她又看向楚青,笑道:“我听我家焕焕说,你就是那个楚淮卿?”

楚青抹了把额头,“现在是楚青,见过二夫人。”说罢,他躬身一礼。

周围啥时鸦雀无声。

楚青诧异,斜眼看了看穆远山,丢过去一个“我说错什么了吗”的眼神。

穆远山两眼一翻,还回来一个“你好自为之”的眼神。

“二夫人?”钟赛花眯眼一笑,朝闫焕道:“小焕焕,这是你说的么?”

闫焕拼命摇头。

“罢了,远山难得来一次,老娘我心情好,不多计较了。”她豪爽地一挥手,“大伙别杵在门边了,进去啊,今天可要好酒好菜的痛快喝上一回,一醉方休!”

寨众们立时欢呼出声,当下散了开去,栓马的栓马,理货的理货,其余之人便随着钟赛花与闫焕走向山寨正中最大的屋子。

“喂,这二夫人三个字你以后千万别再提了。”见人群散开,穆远山才悄悄走到楚青身边,说话甚是小心翼翼。

楚青瞧他脸色自方才被勒后还未缓过劲来,心中很是揶揄,终耐了性子没笑,奇道:“怎么,那钟赛花不是闫焕的老婆么?”

“她是闫大哥的老婆没错。”穆远山顿了顿,语气忽然沉重起来,“可她不光是闫焕的老婆,还是这雁翎山寨的大当家。”

楚青石化。

雁翎山寨,聚兽堂。

大多数的民间帮派中,多讲究个“义”字,新世纪的武侠小说里也不乏出现“聚义堂”的存在,因此初初楚青望着这正厅的牌匾,还以为是这帮山匪无知而题错了字。不过自从坐上饭桌后,他便没什么异议了,这“聚兽堂”三个字,着实取得相当名副其实。

能容至少百人的大厅里挤满了山寨中一些有头有脸有地位的人物,三五人一小桌,七八人一大桌,面前全是烈酒肉食,耳边没有丝竹声声,只有粗厚谩骂,肉香酒香铺天盖地,活生生土匪一堆,禽兽一窝。

一群男人里,钟赛花这个传说中的雁翎山寨大当家当之无愧成了无比扎眼的一点红。

楚青沾了穆远山的光,坐上了整个大厅里最有头有脸的一桌,正对面就是端着大碗喝酒的赛花美女,楚青不得不佩服,做人做到这个份上实属不易,钟赛花这样的脸蛋身段偏生是个这样的性格,而且吃着油腻的烤肉也不会弄得满嘴油光,与毫不顾忌的闫焕简直天差地别。

这两人到底是怎么凑成一对的啊……

“楚小哥,你怎的不吃,莫不是嫌弃我这寨子里的吃食比不上将军府?”钟赛花扔掉手中的骨头问。

楚青恶寒,好像这里的人似乎都很清楚楚淮卿的底细似的,他本想言明看着你们吃都已经饱了,但那样太不地道,还是道:“我最近有点消化不良,油腻的东西不能吃太多。”

“哦,这样。”钟赛花点点头,又冲坐在楚青身边的穆远山道:“对了远山,方才我一直没告诉你,听见你过来的消息,蔓儿她可开心了。”

穆远山脸色一滞,端酒的手顿在半空中。

“对啊,自从你被关进了大牢,蔓儿可是日日茶饭不思,心心念念想着你,你得赶紧去看看她。”闫焕也□话,脸上油光让人忍俊不禁,倒是钟赛花体贴地取了块方巾出来细细为他擦了擦。

穆远山干笑了声:“那……我等会去看看她吧。”

“不用了。”钟赛花一挥手,“她已经来了。”

“远山哥哥~~!”

楚青刚想问问他们口中的蔓儿是何人,就听见背后传来一声毛骨悚然的娇憨呼唤,紧接着一个身着轻纱绿裳的小美人一阵风似地扑到穆远山身上,勾住了他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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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猪蹄引发的血案

古代诗篇中形容女子曼妙的篇幅不计其数,楚青记得名篇《洛神赋》中便有一段如是写道:“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

这莫名冒出来的绿衣姑娘,十七八岁的年纪,脸蛋小巧精致,眼睛光亮水灵,身材娇小玲珑,浑身上下都充满着甜美可爱的青春气息,倒能和钟赛花这御姐凑成对,套上个芙蕖绿波的名号。

闫焕哈哈笑一声,已朝楚青开了话匣子:“这是舍妹闫蔓,楚兄弟不必客套,唤她声蔓儿便成!”

闫蔓白皙的脸颊已经和穆远山蹭在了一起,用甜得腻死人的声音在他耳边娇嗔道:“远山哥哥你好坏,上次都不说一声就一个人悄悄跑掉,害我担心得要死,真是太坏了!”

穆远山只是干笑,一张俊脸扭成了甜瓜与苦瓜的混合体。

楚青双手抱起打了个寒颤,勉强对闫焕扯开丝笑容,立刻就埋下脸去,抄起筷子用力开始对付面前的大猪蹄。

对于这雁翎山寨内的姑娘……绝对是敬而远之的好。楚青心中暗想,萝莉们的强大力量他可不敢轻易领教,如今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实在是最为明智的选择。

可惜,闫焕偏生就是不想如他的意,在楚青就要把整张脸都埋进盘子里去时,闫焕已经拍住他的肩嚷嚷道:“蔓儿,快来见见客人,这是你楚大哥!”

闫蔓闻声,总算松开了穆远山的脖子,一脸欢乐的表情也随着收了去,上下扫了楚青一眼,“楚大哥?哥,我为什么要管这种小白脸叫大哥,他怎么看都横竖比不上远山哥哥啊!”那声音轻蔑傲慢,跟方才简直天差地别。

哎哟喂小祖宗,你这话可说到我心坎里去了,您这位祖宗我可高攀不起啊!楚青心中欢呼一声,当即站起身来对闫蔓一抱拳道:“蔓儿姑娘你说得太对了,我这种小白脸你当成路人就好,千万别给一般见识,不然就是在折我的寿了。”

闫蔓满意点头:“那是自然,我可没那闲工夫见着个人就叫大哥,不得累死。”说罢,她大步跨过来将挨着穆远山的楚青一把挤开,占了他的位置坐下,又抱住穆远山的一只手,大眼睛里望着男人的侧脸粉红泡泡直冒。楚青哭笑不得,见再没了其余位置,只好朝闫焕道:“闫大哥,你这可有歇息的地方,我有些累了,得睡上一觉。”

闫焕露出歉意之色:“楚兄弟你莫见外,我这妹妹是被我惯坏了,难免有些刁蛮任性,我这就让人带你去休息。”说罢他抬手唤来了个赵默。

有个熟人领路感觉也自在些,楚青跟在赵默身后正要抬脚离开,哪知穆远山唰地就站了起来扯住他的手道:“楚青,我与你一同去吧!”

楚青诧异地停下步子:“你莫不是也要休息了?”

“你身上不是还有伤嘛,我得照顾你啊!”他这番话说得是个脸不红气不喘大义凛然。楚青浑身一抖,心道我身上又冒出哪门子伤来了需得你照顾,这人可真会睁着眼睛说瞎话。可下一刻又瞧见了穆远山丢过来的求助眼神,再看看坐在一边一脸疑惑的闫蔓,楚青立时明白了,敢情这穆远山是拿他当垫脚的下台阶呢!

对不住了小山子,我不是不知道你的处境,奈何但这蔓儿姑奶奶我实在是惹不起,你怨天怨地,可千万别怨在我头上。楚青心里默默地合掌画十字,轻言道:“你便在这里陪着蔓儿姑娘吧,别冷落了人家,我那些皮毛伤有什么要照顾的,你笨手笨脚的跟着反而闹心。”

说完,他不再理会穆远山瞬间变得哀怨凄苦的眼神,几大步跨出了聚兽堂。

雁翎山寨接待客人的房间全部在山寨后部,傍山而建了许多雅致的小木屋,整个一大块修缮得像座大花园,赵默在前边领路,楚青闲得无聊,便开始打听那闫蔓的事。

“她啊……”赵默边走边道:“她是二当家的妹妹,寨子里的兄弟一般都唤她作小姑姑,平日里总跟在大当家身边,人不错,跟兄弟们也能打成一片,不过性子倔了些,认定了事情不管对错就是不听劝,耍起脾气来十头牛也拉不回。”

“这很正常,小女孩的通病。”楚青笑着附和。

赵默点头,“不过小姑姑也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能分得清轻重,有大事也会找大当家商量,细算起来,这段时间她做过最出格的事情也就是上回偷偷下了一次山。”

说到这,赵默突然亢奋起来,“话说那次还真是惊险,小姑姑不声不响就下了山,二当家急得差点没把整个寨子给翻过来,遣了所有的人出去找,寻了近两个月,动静闹得极大,听说兄弟们一直摸到了洛阳,才将人带回来。”

“啊,那她还真能跑。”楚青咂咂嘴,“洛阳离这可远着呢。”

“可不是!而且你知道小姑姑她为什么会一个人摸到洛阳去吗?”赵默侧过脸来,满脸神秘,“楚兄弟,这个可是雁翎山寨最大的秘密,还没几个人知道,当初我打探到可是费了……”

“莫不是去寻男人把。”楚青有气无力地道一声。

赵默步子顿住了,嘴巴张开半天没合上:“楚兄弟,你……你竟英明成这样?”

楚青也顿住了,附和着他的表情:“这闫蔓……竟果真是这样?”

赵默叹口气,也不再隐瞒,左右合计将事情说了个大概。原来当初闫蔓会默默出走,自然是有因的,而因就是一个让她动了春心的男人。那段时日闫蔓瞧上了一个寨子里的外来客,后来那人不辞而别,闫蔓便打了鸡血地下山寻情郎去了,闹腾得鸡飞狗跳。

果然是个惹不起的姑奶奶,小山子真可怜,字里行间,楚青已然明白这闫蔓去寻的“情郎”大概是谁了。

这一番话说完,给楚青找的屋子也到了,赵默打点好一切,离开时还以崇敬的目光将楚青望了望。楚青边消化八卦边揉肩灌了两盅茶下去,晃着小步上了床躺着,怎料换了数个姿势,转过去又转过来,连环十八滚之后,依旧是毫无睡意。

将手按在肚子上,他想着莫不是方才吃多了的缘故?

天可怜见,他原本压根是不想去碰那猪蹄的,谁料闫蔓偏生挑着那个时辰出现,真是害人不浅,让他不知不觉中吃下了如此多的脂肪团。

也罢,若真这般睡了没准还会给自己添上两斤赘肉,瞧窗外艳阳高照,是个散步的好天,楚青想着不如出去晃上两步,健胃消食一番。

只是他不知道,这一晃,倒叫他晃出了许多名堂。

与山寨前边的喧闹比起来,后边更像处清静的后花园,微风徐徐柳叶青青,再来点小桥流水便全了景致。楚青顺着小路一通好走,也没碰着几个人,大概全上寨前喝酒狂欢去了。大半圈转完,脚底发酸,他寻到一块大青石就坐了下来。

这大青石靠着座半高不低的小山坡,山坡对面是处小池塘,池塘边种了一圈的垂柳,甚是好景致,正在楚青怡然自得的当儿,却突然着他听到丝不怎么和谐的声音扰乱了这一池春水。

莫要误会,此不和谐非彼不和谐,就好比滚床单的声响与打情骂俏的声响根本就是两回事,楚青疑惑地顺着小山坡走,绕道池塘边上,直直就瞧见了对倚水而立的碧人。

绿纱飘飘,笑声清脆那位,自是闫蔓萝莉无疑;而长身玉立,风度翩翩又心不在焉那位,更是老熟人。

果真背时了喝凉水都打牙祭,这穆远山和闫蔓调情干嘛两次都要被我撞见,楚青心中郁闷拍拍*脚底抹油转身欲走,怎料他这突然冒出来的家伙早被穆远山四处乱飘的目光给瞧了个正着。

“楚青!”穆远山当即惊呼出声,待楚青回过头,一个黑影已经从天而降,啪地在他脖颈的某处穴道点了一点。

楚青一句粗口堵在喉咙里,身子已经不受控制软软倒下去,被穆远山搂了个满怀,耳根子上传来是他仿佛被开水烫了一样的嘶吼:“楚青!楚青你怎么了楚青!”

娘的这人真他妈会装!楚青心里将穆远山祖宗上下问候了足足十八便,听见这人用无比恶心又淡定的声音朝闫蔓道:“对不住了蔓儿,楚青突发疾病,我得带他回去歇着才成!。”等闫蔓一声迷迷糊糊又不知所措的“哦”发出来,他已将楚青拦腰抱起,脚底抹油溜了个干干净净。

呆呆望着瞬间消失的身影,闫蔓半天才缓过神来,跺脚惊呼一声:“远山哥哥你太坏了!带上我,我也可以帮手啊!”

穆远山一路狂奔,完全无视楚青那近乎可以杀人的视线,直入了他的卧房,才满意地松出口气,将楚青放在床上,解了他的穴道。

身子能动了,楚青扭着脖子坐起来,二话不说,一脚便朝穆远山□踢去。

穆远山正喘着粗气,万料不到楚青竟然会动手,仓促之下伸手挡了,谁料楚青这不过是一记虚招,趁着穆远山双手护住**的当儿,一个漂亮的空翻,脚底板正正抽上了那张俊脸。

“嗷!”伴随着惨不忍睹的叫声,穆远山高大的身体凌空翻了个个,重重摔在地上,疼得他脸色煞白,激起半室尘土。

楚青拍拍手,一脚踩上穆远山胸口,低**子,望着那人风中凌乱的表情笑得邪魅狷狂:“小山子,你很带种嘛,说说吧,刚才的事怎么算?”

穆远山大口喘着气,不出声。

“你少给我装蒜。”楚青拍了拍他的脸:“我刚才那一脚算是轻的!”

穆远山脸色更白了,还是不出声。

“喂。”楚青终于有些耐不住性了,挪开脚,推了推他:“你没事吧?”

“疼……”穆远山哼哼唧唧,气若游丝说了一声。

“啊,哪里疼啊?”

“哪里都疼……”

完了完了,楚青将穆远山扯起来,莫不是自己没控制好力道,将人给踢坏了?

作者有话要说:霸王们~不要再潜水了~都出来让我见见呗~

抡起棒子打鸳鸯

其实以穆远山的体格,横看竖看都不像是会如纸片般脆弱的人物,但楚青瞧他眉眼纠结,满脸苦相的摸样,心中还是一惊,担心真给弄出了什么伤来,忙伸手去解他的衣裳。

穆远山急急制住楚青的手腕,惊道:“你脱我衣裳作甚?”

“看看你的身子啊!”楚青答得理所当然,“你不是全身都疼么,这情形多半是伤筋动骨牵一发动而全身了,得要好好检查免得落下什么大病根子,快,乖乖把衣裳脱干净,给我躺床上去。”

穆远山诧异道:“检查就检查,为啥非得脱衣裳不可?”

楚青双眼一眯,富有外科医生职业特色的锐利眼神亮了出来,“你都疼成这样的还怕羞?我若是不给你好好查查,结果你哪里断了根骨,刺进皮里肉里五脏六腑里,好嘛,敢情你是急着去和九天仙女们打情骂俏呢!”

说完,他不再多言语,趁穆远山发愣的当儿双手翻飞,将他的上衣三下五除二解得大开。

“不疼了……我哪里都不疼了!”前一刻还病怏怏的穆远山瞬间唰地从地上蹦起来,边后退边系着衣带:“方才我不过是诓你一下,你至于这般打破砂锅弄到底么!”

“诓我?”楚青眨眨眼,顿时明白了,嘴角带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不不不,没诓,没诓……那一脚是真的疼……”穆远山揉着自己的脸,“完了,似乎还肿了,这要是破相了谁家的姑娘肯嫁给我啊!”

楚青眉毛直跳,冷声道:“你这种德行的家伙就活该一辈子打光棍,真是浪费了一张好面皮!”

穆远山哀叹一声,最终高举双手,摆出投降的姿势:“行了,我的错,方才我不该那般对你,你打也打过了,骂也骂过了,能休息一会不,我可是真累了。”

楚青望着他额角带汗的模样,心下一软,到底是没再深究下去,他本就不是什么小心眼的人,出出气便也算了。

穆远山安心地坐在桌边灌了口茶,擦擦汗,长叹一声,满脸怅然。

“怎么了,堂堂穆大侠,也会被个十七八岁的姑娘折磨成这样?”楚青在他对面坐下,手托着腮,摆明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方才的情形他大概看了个清楚,似乎闫蔓对穆远山倒真是个不离不弃的主,可惜穆远山偏偏不买这份账。他手指敲了敲桌子,直言道:“我看那蔓儿姑娘也着实不错,要面相有面相,要身段有身段,曲线标致,臀部圆润,娶过来,十有八九还能给你生个大胖儿子。”

穆远山瞪他一眼:“你懂个屁!”

“莫非你不喜欢那一类?”楚青闷笑了声:“不喜欢这类小鸟依人的,难不成你喜欢赛花大姐那一类的S?”

“楚青,你少说两句没人当你是哑巴。”穆远山脸色越发阴沉,仿佛再碰一下就是狂风骤雨,楚青也识趣地不再说话了,二人又闷声了片刻,楚青想着要不要岔开话题说说别的,怎料穆远山突然却拍桌起身,拖住楚青的手道:“没辙了,你得帮我想想办法!”

楚青迷茫地眨眼:“啥?”

“算我欠你个人情。”穆远山字字铿锵,“只要能让那闫蔓对我彻底断了念头,往后你若是有什么要帮手的地方,我定在所不辞,赴汤蹈火,上刀山下油锅!”

楚青不知为何穆远山料定了自己能帮他,事实上对付那种天真可爱又有女王气场的小女生他也是最无力的,倒是穆远山最后那句“赴汤蹈火,上刀山下油锅”煞住他了。

“小山子啊。”楚青喃喃道:“我带你越狱时你都不曾说过这般决绝的话出来,莫不是受了什么刺激吧。”

穆远山满脸壮烈:“反正横竖都是个死,不是跑路累死就是被闫蔓给逼死,你给个话吧,帮,还是不帮。”

“你果真那么怕她,死活不愿娶?”

“谁若勾搭上了她,没准第二日就会爬起来一哭二闹三上吊。”

楚青摸了摸下巴,狡黠一笑。

“既然你话都说到了这份上,行,我就来当一回这根打鸳鸯的大棒。”

应了事下来,楚青便着穆远山将如何招惹上闫蔓的来龙去脉说清楚,也好间接敲打出更多的讯息与八卦。穆远山急着甩脱那个大包袱,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抖出来的八卦简直可用筐装斗量。

大多模样标致的男人,都会有两个与生俱来的属性,一个是花心,一个是自恋。别看穆远山平日里邋里邋遢不修边幅,偏生那装扮活脱脱给他带出丝痞气,别有一番韵味,况且女人们向来对帅哥都很趋之若鹜,更别提还是在他主动出手调戏的情形下。

穆远山坦诚,过去行走江湖中见过不少美女,几乎是看见个顺眼的便要上去搭讪外加试探,更进一步就就地打情骂俏一番,不光博爱而且百发百中。弄到最后再是清高的女人都逃不过他的魔爪,于是给他养成了“见美女必调戏必勾搭”的恶习。

初初他会结识闫焕与钟赛花,也是在寿州城中见着了钟赛花超凡脱俗的摸样,上前勾搭未遂,倒激怒了人家夫君闫焕,于是两人一路从城中斗到城外,青天白日斗到月明星稀,苦大愁深斗到惺惺相惜,到了最后二人竟然神奇地兄弟相称起来。

闫焕为人豪爽,又虚长穆远山两岁,认了这个贤弟之后,便拖拉着他无论如何都要上他们雁翎山寨一趟,也算是尽地主之谊,穆远山便也不推辞,于是,冤孽就从这里正正开始了。

那日聚兽堂中,闫蔓甜美的笑容与轻纱绿裳的倩影,晃得穆远山起了大兴致,加之他又喝了些小酒,便胆大包天地走到闫蔓身边,将那身搭讪的功夫施展了个淋漓尽致。

闫蔓先是不理他,后来见这男子高大俊朗,谈吐有礼,又是自家哥哥的客人,便也应了声,一来二去,两人迅速熟络,不料谈天说地到最后,穆远山有些把持不住,变得越来越得寸进尺,一只手嚣张地就搂上了闫蔓的肩。

闫蔓是什么人,被闫焕娇生惯养与世隔绝带大的宝贝妹妹,通俗了说就是个初初长成而未尝情事的黄花大闺女,被穆远山的气息一冲,当即昏了头,小情窦便这般轰轰烈烈地初开了。

奈何,穆远山对小女儿的心理变化却一点不查,喝完了酒,直接去了闫焕给他安排的屋子里睡大觉。

噩梦,就从那天开始接踵而至。

寨子里的小姑姑看上了一个外来客,伴随着这条消息野火般烧遍了整座雁翎山的同时,闫蔓彻底对穆远山展开了强力的围追堵截攻势,穆远山到一处,她便跟到一处,洗澡也好,如厕也罢,一次不落。

诚然闫蔓长得很漂亮,但穆远山的博爱也没有到可以和她分享私生活的境界,更何况他对闫蔓的感觉充其量就是“只可远观不可近处的活泼少女”,而当一个你完全招架不住的少女两眼冒星星整天不停地追着你嚷嚷时,你才能真正领略到人生最可怕的东西是什么。

“所以,那次你只在这雁翎山上呆了三天,便悄悄逃下山了?”楚青忍着笑问。

穆远山点头。

“怪不得闫焕请我们上山时你表情如此古怪,我算是明白了。”楚青端起茶盅小口抿着,“闫蔓这姑娘其实不错的,你当真不再考虑?”

“绝对不用考虑。”穆远山说得斩钉截铁,“我可不想今后在洗澡时都要端着心眼,防着什么人突然从窗子口蹦进来!”

“噗”楚青一口茶水喷出,笑得前仆后仰。

“这闫蔓真是个妙人!妙人啊!哈哈哈哈!”

“笑够了么?”穆远山脸色堪比猪肝。

“够了够了。”楚青捂住嘴,脸上皮肉还是一阵乱颤。

“既然笑够了就赶快想个法子吧,这种事情不能等,得速战速决。”

“再过两日便是寿州这的花灯节,刚巧有个法子,我料不到闫蔓这般有本事这般顽强,所以这剂药,还需下得猛点。”楚青对穆远山勾勾手指,示意他把脑袋凑过来,两人耳语一番,穆远山脸色变了好几回,怔怔道:“这……这会不会太……极端了些。”

“你还怕我会占你便宜不成,弄清楚,可是你找我帮忙的,况且如果不这么做,怎能彻底断了那闫蔓的念想?”楚青拍胸道:“这件事我有百分百的把握,包管将你那些烂桃花散个干干净净。”

穆远山表情古怪地思量了片刻,又将楚青淡定的表情望一望,终是一咬牙一跺脚,“好,我听你的!”

楚青与穆远山合计的这通戏,定的地点是在雁翎山寨后花园,也就是那有着小池塘的地方。

以楚青的话来说,他可是为了穆远山而放弃了自己的清白,听得穆远山直翻白眼,可如今上了这贼船再难下去,而且这方法似乎还真是有效,他便也只好忍辱负重地从了。

花灯节为寿州一处民俗风情浓厚的节日,即便是山匪们也照过不误,楚青傍晚时分便收到了钟赛花与闫焕的请帖,请他于戌时至后花园赏灯,他端着盅茶坐于门口细抿着,见时辰差不多了,才理理衣衫,抬步上路。

小池塘周边早已摆了数张长桌长凳,寨子里有头有脸的人上座一圈,将钟赛花与闫焕簇拥在正中心,其余小弟们则在外围,一部分敲锣打鼓闹腾得欢,更多的人则是穿行在林子里不断往树杈上挂着自制的花灯。

楚青老远便瞧见了穆远山——其实以穆远山的神色衣裳本不显眼,奈何钟赛花与闫焕太好找,以至于他们身边的闫蔓也很好找,于是紧挨着闫蔓的穆远山亦是无比好找了。

望着穆远山紧绷的脸,楚青又想笑,终还是正了表情,大步走过去,闫焕瞧见了他,立刻挥起手来,让他过去上座。

他也是不客气,大大咧咧地穿过人群,坐在闫焕身边。

“咦,楚兄弟今天莫不是不舒服,脸色怎的这般难看。”闫焕看着楚青的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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