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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攻爱上攻(十)
2014-08-23 20:28:40 来源: 编辑:江南 作者: 点击: 评论:查看评论 发表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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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09-04 09:54第二章谁说春雨贵如油?一连几天都是稀稀拉拉,没完没了。即便如此,也浇不灭这尘世中的烦躁与喧嚣。整个世界都在吵嚷、惊讶、唾弃、嗔骂、嬉笑。乱哄哄,你方唱罢我登场。

 

这个门、那个门,事件多的让人眼花缭乱。仿佛成了本年度新闻事件的主流,名人们恐慌着,逃避着,斥责着,也故作镇定着,大到国会议员,小到名模演员,纷纷出笼,盖都盖不住赤裸裸的暧昧与桃色,大街小巷嗤笑之声串烧不断,弄得人心痒难耐,呼吸加重。

李莫愤怒地摔了桌上的电脑,刘亚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男人,一向温柔可亲的脸上,会有如此惨烈的表情。望着地上一堆垃圾,刘亚好半天大脑都是一片空白,喃喃地:“方方,该怎么办?”

当方博华冲进奇奇欲挡不住的门口时,奇奇终于也吼出来:“你他妈疯了,要是他在,我根本不会给你开门。”

疯狂地翻遍公寓里每一个角落,方博华将无处宣泄的怒气转嫁给同样愤怒的奇奇:“死gay!”

“你他妈骂谁呢?”

“我骂你们这群垃圾,人渣……”

“你哥也是gay.”

“都是因为有你们这群贱货才毁了他。”

一场混战,奇奇捂着漂亮青肿的脸,望着摔门而去的方博华,高叫着:“别以为我怕,我是让着你。”

望着大盘上博A集团的股票直线跌落的绿线,陈可终于落泪了。一瞬间,那个男人,她彻底的了解了。没有震惊、没有怨言,除了那份总也无法抹去的心疼,还有一丝隐隐的担忧,他,没有看上去那么的坚强。

不断的电话,扰人心绪,再次接听,陈可的声音依旧温和沉稳:“喂,您好,博A办公室……嗯,没什么,那是有人恶意的诽谤,事件仍在调查中,不必过于关注……”

郊外的一间小屋里,张如海头疼地看着站在窗边动也不动的方博年。

将怀中的食品放在桌上,张如海犹豫地开口:“吃点东西吧。”

方博年仍然盯着窗外的斜风细雨,几棵明晃晃的迎春花,在雨中哭泣。人面不知何处去,为何桃花依旧笑春风呢?真心的笑一次,好难。

张如海叹口气,默默地抱起食品走进厨房,此时此刻,他真的有点担心了,自从那两俱赤裸而战的男人录影铺天盖地在网上蔓延开来,方博年就再也没有一点人的生气。

为了以防万一,将他秘密地带到这里,白天晚上和一具行尸走肉相处在一起,那滋味真是不好受。开始还规劝几句,可是到现在,任何言语都是多余的。

人都是有好奇心、窥视欲的,即便像张如海这样的人,也难免禁不住外界的沸沸扬扬,更何况,上面交代下来的任务,对于方博年,他是要负责到底的。当看到那样惊心动魄,男男欢爱的画面时,很少为什么动容的他,那一刻也手心发凉了。多看一眼,都是对心灵的亵渎,对生命的残忍。

凭着职业嗅觉,这件事情的发生应该不是偶然和无聊媒体的杰作。画面清晰,角度专业,另一张面孔进行了处理,只剩下方博年无数个放大的表情,场景布局似乎也很古怪,亮闪闪,反光耀眼,四周都是镜子,重叠的影像处理的也很精美,难怪点击率会这么高。

难道,丁未前一段时间的蛰伏,就是为了要看方博年今天的下场吗?而方博年显然还没有从艳照门事件中清醒过来,彻底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隔绝了一切。张如海真怀疑,若不是他一日三餐的送到方博年面前,方博年会不会无动于衷饿死在这屋里,且还要一直望着那几棵迎春花死去。真担心,那娇艳的黄花雨后凋零,那时候,方博年没的看了怎么办?

擦去头上的汗水,张如海将热气滚滚的面条端出了厨房,一抬头,愣了,只见方博年已经离开了窗口,拿着手机,缓慢地开口道:“好了,你可以收网了,他们下周出货。”

“你……先吃饭吧。”

“谢谢。”方博年忽然道。

深吸一口气,张如海发自内心的:“我也应该谢谢你。”他知道,此时此刻,让这个骄傲又脆弱的男人重新走出这个房间,是需要多么大的勇气。

“谢我什么?我只不过是在赎罪罢了。”方博年稳稳地坐在面条前,欣赏般地嗅了嗅,然后,缓慢而认真地将它们送落下肚,就像做着一件神圣而不可侵犯的事情。

方哥回来了。

奇奇险些从沙发上跌落到地,放下手里的游戏键盘,小心翼翼地走到了刚刚进门一句话不说的男人面前,失踪了半个多月,他似乎又老了许多。

看了男孩一眼,淡淡地问:“缺钱了?”

半晌,诺诺的男孩小声道:“方哥,我……我不介意,真的,不介意。”

方博年回转过身,眯起眼,看着奇奇,忽而问道:“你不介意什么?”

奇奇慌张闪烁,细白的脸上布上迟疑的红晕,嗫嚅地:“就是那个……录像。”

方博年点点头,笑了笑,没再说什么,走到卧室门口,忽又转过身来:“喂,你不是说你们家那边挺好玩的吗?过年也没回成家。嗯……后天怎么样?要不,明天?”

“什么明天?”奇奇困惑不解。

方博年又重复着:“我是说,后天走还是明天走?”

奇奇更加不安了:“现在?回我家?”

“是啊,你有事?”

“不,不是,可……你公司里……”

方博年又笑了,笑的奇奇心里直发毛:“你到底要不要回家去?”

踌躇着,最后忙不迭地点点头,既然方哥主动提出来,那还不赶紧答应下来,管他为什么要离开北京,也许,等风波平息后再回来,嗯,奇奇觉得,再待在北京,连他都不敢出去玩,说实话,太跌面子。一想起圈里的朋友们笑得诡异的模样,气就不打一出来,方哥真是的,玩也就算了,干嘛还让人拍下来,准是着了别人的道,瞧他在镜头里那疯狂样儿,在别人那里万里长城永不倒,妈的,在我这里就是“心太软”。也好,借着这次回家,好好培养一下感情,再这么下去,真的不知道还能和方哥走多久。

酒店的甬道里,所有的人都止住了呼吸,连交头接耳都忘却了。博A股票的走势,老板的失踪,已经闹得不少人辞职的辞职,观望的观望,就算还有些希望的,看了网上的那组宣传,也义愤填膺的离开了博A,以示某种清白。那又怎样?夜半无眠时,伏在电脑前,继续翻看源源不断地新的刺激,且猥琐的笑容闪烁在无人可窥,却又人人得知的私欲里。

从大堂到顶层办公室,短短的几分钟,就像走完了一辈子。

见到端坐在办公桌前的陈可,方博年难得在许多年匆匆而过的地方停住了脚步。

陈可扭过脸,静静一笑,声音还是那么柔和动听:“早上好。”亦如从前的娇媚可人。

“早上好。”方博年依旧站在那里,没有离去的意思。

放下手中的文件,陈可站了起来,迎向方博年深邃的目光,忽然幽幽地说:“知道吗?有很多男孩子喜欢我,可我却都拒绝了。”

方博年静静地听着,除了工作,他从来没有如此安静的听过这个女孩子的心声。

陈可继续道:“我讨厌你,讨厌你是我的老板,讨厌你不喜欢我,以后,还会讨厌下去,你能原谅我吗?”

方博年轻轻回道:“能。”

接到方博年的电话,李莫几乎一路冲过来的,到了博A的门口,脚步却沉重起来,第一次,他渴望见到方方,却,没了勇气。

看着傻站在屋中央的李莫,方博年忽然笑了,淡然地,站起身,走到面前,温润的眼睛湿漉漉地,像只小鹿寻找着失散的母鹿,虽然一片黯淡,可是温情却丝毫掩饰不住地流露出来。

李莫想哭,那压抑在心里多年的怜悯与疼惜,瞬间爆发了,眼里有了润泽,却不好意思真的让方博年看见,侧过脸去,努力笑道:“干什么?你这么看着我,容易导致犯罪啊。”

这个时候,李莫的玩笑还是一点都不好笑。

缓缓地,无声地,方博年抱住了脸上乱七八糟什么表情都有的李莫,轻轻地,生怕惊扰了怀中的人。

李莫还是惊着了,愕然地半张着嘴,乍着双臂,僵直在方博年的怀抱里。耳鬓,摩挲着方方特有的软发,淡淡的清香。

“如果你和我一样,该有多好,呵呵,可惜,你不是。”耳边,回响着方方特有的嗓音,沉沉的感性。

“博年……”李莫的眼圈彻底的红了。乍开的双臂,迟疑来,犹豫去,最终,合拢上了。

“从小到大,都是我让着别人,只有你一个,总是让着我,对不起。”方博年静静地述说着:“你可怜我对吗?因为我爸总是打我,你就把我藏到你家里去?因为我妈总是偏疼小华,你就为我抱打不平?因为我没法再考美术学院,你就陪我喝了个通宵?因为我爸死的早,你就偷偷往我书包里塞钱,还死不承认?因为我没有女朋友,你连自己喜欢的也肯让给我?因为我是一个Gay,所以你只能和我做朋友,对吗?”

“方方……”李莫一时难言,多少年了,方博年从来不会说这些话,虽然你知我知早已习惯成自然,他们俩个,压根就不需要太多的语言,拥在方博年宽厚温暖的怀里,却充满了说不出的感伤与心痛,似乎,在为彼此的从前做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总结。

贴了贴李莫滚烫涨红的脸,方博年静静地放开了,轻轻地说:“我要出趟门,估计会很久,我妈和小华,还有克瑞丝,没事过去看看他们。”

“什么?现在?”

方博年递过一个信封,李莫迟疑接过来:“这又是什么?”

“收好这个,等我走了再看,记住,你是我的律师,要尊重委托人的权益。”

李莫喃喃地:“方方,你,干什么?你要去哪里?这个时候博A很需要你。”

方博年笑笑:“出门散个心,成吗?陪奇奇回家,我答应过的,不能食言。”

“你说什么?你答应过什么,方方你到底在想什么?我不许你走。”李莫有点急了,方方笑的让人心里害怕,心律严重失调。

方博年垂目而语:“知道吗,丁未被审查了,还没立案,但被监管了,和他一起的人,一个一个拎出水面,大军现在也在接受调查,我也不例外……”方博年又笑了。让人揣摩不透的古怪。

李莫猛然一个激灵:“你想跑?”

方博年摇摇头,淡淡地:“跑?跑得了吗?我只是不想继续看戏罢了。”

李莫还想说点什么,张了张嘴,又失败了,绞尽脑汁,力求突破那道狭窄的心门:“别这样方方,张如海不是答应过你,会放你一条生路吗?等这边的事都了结,移民国外,去英国,找他去,这里有我,还有小华,很多东西,人们迟早会遗忘,国外的生活更适合你们,方方……”

“李莫,别忘了,你说过会和刘亚努力把日子过好。”

“什么?”仓促中,李莫想不起他什么时候和方方说过这个,思索中,方博年笑着按响对讲机:“陈可,谢谢你,可以出票了,对,明天的,成都,两张。”

想阻止,可是,彼此的目光接触的一瞬间,无限的寒意,末路的凄凉。此时,何来离别的伤绝?

方博华静静地坐在沙发上,任凭时钟滴答滴答回响在无人的客厅里。大哥和母亲在房间里,已经很长时间了,听不到一点动静,一切,都安静的让人窒息。敞开的窗,飘浮的絮,无神的双眼,晦涩的春光。

方母将手中洗净的衣服一件件缓慢地叠起,额前的白发有些凌乱地垂下,从大儿子一进屋,彼此沉默到现在,几件衣服,连扣子都磨得发亮。

“你……什么时候回来?”方母终于幽幽地开了口。

“不清楚。”方博年应道。

瞟了儿子一眼,又把叠好的衣服,再次打开,继续道:“一直希望你能过好,也知道你心里有许多苦,婚离了也就离了,不想再找……我,明白,什么都明白的,从来没怨过……”再度向儿子望去,母子二人的目光空中相撞,老人眼中的痛楚强忍着又灭了。

方博年愣住了,瞬间,明白了。转过身,抑制不住的颤抖,这些年的辛苦,到底为了什么?谁都没有过的太轻松。

走到母亲身边,搂过瘦小的肩头,怀中明显的一哆嗦。让人更加心酸。多少年了,他未曾靠近过她一步,生疏的,像陌生人,却又小心翼翼地关注着。生怕有什么闪失。现在,这样的拥抱,似乎来的有些迟了,心,已经伤过了,他不得不再次抛开她,只为了依旧无法去面对,虽然她渴望他留下,可还是亦如从前那样,无力干涉,不敢轻碰,他,像个昂贵的瓷器,与其留在身边,哪天一个不小心打碎了,不如任他辗转在旁人之手,她还能翻着过去的岁月,默默鉴赏着曾经拥有的那份骄傲。

坐在首都机场候机室的长凳上,奇奇全神贯注地摆弄手中的PSP.时不时瞟瞟不远处一直在接听电话的方博年,对着电话,他的话远比和他说的多的多。

方博年面无表情,静静地听着电话那端略带沙哑的声音:“这个世界很不公平,你玩了我两次,我才玩了你一次。为了你,他连老子都可以不要,你却还在继续伤害他,你毁了他,所以,我也要毁了你,没人能从我丁未手里抢走任何东西。你既然抢了,那,就和我一起下地狱吧。”

“真正伤害他的不止我一个,作为父亲,难道你的所为就能让他得到快乐和幸福吗?我承认,我是该下地狱,只是让我厌恶的居然和你同行,所以,很抱歉,我们还是各走各的吧。”

“方博年,我不会让你如愿的,我会在地狱门口等着你!!!!”

恍惚一笑,按下关机键,茫茫地抬起头,走到机场的邮寄筒,掂了掂,不重,一本帐簿,一张磁碟,收件人:张如海。轻轻地塞进筒口,深吸一口气,转身离去。

寻到奇奇,走过去,看着男孩子专注在另一个奇幻的世界里,轻轻拍了拍肩膀,冲淡地说:“走吧。”

银色的飞机缓缓地滑行在长长跑道上,隆隆的螺旋声悲唱离别的歌。

奇奇终于放下了手中的游戏,有点兴奋地看着机窗外的壮观,扭脸笑问:“方哥,这是头等舱?”

看着奇奇,无论怎样,他都是个没长大的孩子,方博年柔声说:“是,你坐好,扣上安全带,要起飞了。”

“是啊,要起飞了。”奇奇听话地看着美丽的空中小-姐优雅地检查着每一个客人的安全带,跑得再快,不如飞起来的炫目多彩。

机场大厅里,一前一后飞奔着两个身影,女人居然跑在了男人前面,身上还穿着家居的套头衫,虽然天气还没有那么燥热,可两个人已大汗淋漓。

“老公,快……快点……方方……”刘亚忙里回顾落在身后的李莫。

李莫的手里攥着一封信,眼睛红红的,实在跑不动了,可还在咬牙坚持。方方,你到底要干什么?你怎么能这样?这就是你最终的选择吗?

扑到登机口,重重栅栏拦住了奔跑的身影,工作人员无情的告知,飞机已在5分钟前起飞了。

一*瘫在了地上,刘亚耗尽了所有力气,此时再也无法站起来了,看向呆望玄关口的李莫,刘亚突然喊出声:“你跟他讲什么狗屁信用啊,他哪一次和我们讲信用了?每次都是被他骗……死方方……”话噎,捂住嘴巴,眼泪滚然而落,这次,真的说不下去了,早知如此,她永远不要提这个字,方方,回来,我们要你平安的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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