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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约定是在第三天。从第二天开始,他见到我,总挑逗地眨眨眼睛,说:"明天晚上,你是我的!"我不应。他以为我忘了,或者没听见,更加频繁地用这句话提醒我。那个晚上在我心中的分量越来越重,有着神秘的甜美的诱惑。我也有些急不可耐,盼望那个晚上能尽早到来,可是,第三天晚上李褀早早地告诉我,他占了三个人的位子,有一个留给谷天。
我觉得这个晚上只属于我和谷天的,不愿意被打扰,说,昨天已经帮你复习了,怎么还找我啊。其实前一天我没有给他多少帮助,头脑中断断续续想着和谷天在一起会是什么样子。李褀苦苦地笑,说他不费我多大工夫,点拨一下就行。我说:"好吧,你把谷天叫来,他帮我占了位子。"但是谷天并没有来,而是捎话说,有困难他会过来的。我装着无所谓地说:"随他,爱来不来!"整个晚上,谷天一直没有出现。我心里空得六神无主,对他既爱又恨。等下了自习,我和李褀回到宿舍,他正在泡脚,听见我声音,大喊"默默".我怒气未消,径直冲进去,在他脸上轻拂了一巴掌。谷天孩子气地抗议:"你凭啥打我脸,除了我妈还没有人打过我脸呢……" "……你说你会找我,一晚上没见到你……" "是我占了位子,你没有找我……" 他纯情地看着我,轻轻抓着我一只手。我看见迷人的脸庞,心里无比怜爱,答应他,以后带他去东楼202.那边冷清,人少。我经常在那里改稿子。说定,我回到宿舍,李褀问第二天去哪里自习,他可以提前占位子。我说:"你说晚了,谷天约我了。"李褀吃醋道:"我约你你老大不情愿,别人一约你你就'No problem',真不够意思……" C听见李褀对我不满,幸灾乐祸地地笑,说:"哎呀,我说李褀,你没有看出林默和谷天的关系不一般么?他们可是非一般性关系!"他的话重重落在"性关系"上,好像他刚与空气发生了性关系,自慰般呻吟一声。何木松照例不参与宿舍的纷争。C抽了我一巴掌似的,很痛快,继续说着风凉话。可是老天对他过于吝啬,不仅以前命小鬼在他脸上磨豌豆,现在磨起来我蚕豆,还硬生生把他嘴唇割下一圈,以至于他说起话,犬牙交错,唾沫比声音更快地飞到听者脸上。而笑起来,简直是龅牙突兀、茹毛饮血的野兽。他又犬齿交错了,说:"我看林默胳膊肘子往外拐,对外人比我们好。真是家花没有野花香,野花插在牛粪上。何木松,你说两句!"何木松表示这些事他一概不知道。C便开始训示,一副愤青派头,对黑暗的事情总是指点江山、斗志激昂,这和驴屁股旁边的臀毛无二,驴放臭屁拉黑屎的时候,它们也总是根根竖起,怒目而视的。
第二天我和谷天去了东楼202,占了角落的三个位子,他在里,我在外,中间是书包。这让我想起梁山伯和祝英台,自然而然地笑了。谷天见我笑得诡秘,嘟囔说:"谁知道你又动了啥坏心思?" "我再坏也没有你坏啊!"我说。
"你更坏,"他争强说,"我坏在嘴上,你坏在心里。" "你坏在胎盘里!"我说。他横起眉毛,晃了晃中指,问我知不知道什么意思。我不晓得,就使劲掰他小拇指,问什么意思。他小心翼翼地凑过来,说A片里男人爱用中指插女人,指的是"操".我搦紧他的手,发觉下体在逐节膨胀,目光变得轻柔而迷离。血液似乎都窜到头上,恍恍惚惚。我像被施了魔咒,不由自主地朝他靠近,心脏在急剧收缩,口干舌燥。我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只想把自己的嘴贴到他嘴唇上,我不能自已,咚咚的心将要破膛而出,神经都快要崩溃了。我不知道这个时候亲吻他,他会不会勃然大怒,斥我无耻,毅然决然地断绝所有的交往。那样的话,连朋友也做不成了。
谷天问我在想什么。我忘情地说:"看你呀,你的嘴巴真大!"谷天伸出舌头,绕嘴唇舔一圈,神情倨傲,说:"嘴巴大,接吻就能把另一个嘴吸进去。" "你鼻子也大!" "这个你就不知道了,鼻子大的男人下面那东西也大,很爽的哟!"他问我包皮割了后感觉怎样。我被撩拨得不能自持,**直挺挺胀得生疼,说:"没,没啥感觉。"他画了一个阳具图案,说:"我的是这样,半包皮,呵呵,应该不影响工作。" "影响不影响,你找个女生试试不就知道了。"他调皮地说:"找你吧!"我眯着眼,忍了忍说:"好啊!"我们都笑了,开始复习功课,但是都心不在焉,接着说起生日和属相。我也是在这个时候知道了他生日,就记住了。我属鼠,他用文曲星查了查,发现最佳配偶中有牛,指着自己说:"找我吧,我属牛!"但是属牛的最佳配偶并没有鼠,这让我落然不快。后来发生的事也昭示着这个道理,他可以轻而易举地搅乱我的感情,而我始终无法进入他的感情。我沉默,帮他复习。我想把所有的一切都给予他,只是无法说出,他也无从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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