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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08-29 10:01第六章方博年笑了:“不,不觉得。”
老东西一牵嘴角,一口参差不齐的牙齿,幽幽道:“可你不年轻了。”
丁未忽然笑了,甚是开怀,方博年陪衬地也笑了笑,恶酸的感觉涌上喉咙。
大军回来了,身后跟着蛇舞的男孩,方博年想阻止什么,却来不及了,男孩双眼一亮,锁定座中的方博年,意外的唤出:“方哥……”
在座几人都微微一愣,就连司令员也瞟向了方博年。
方博年硬着头皮淡淡一点头:“哟,小韩啊,你好。”
越是漂亮的东西,越没脑子,方博年如是想,忽然懊悔自己今晚的确应该在家喝郝童的那碗粥,同样的年纪,怎么那个就比这个贼上千万倍。
什么人,什么命,全都是自己造成的,方博年不再看奇奇,又问起丁未如何看待下半年股票市场的走势。
丁未起身,示意方博年喝杯水酒,可以详谈,大军就势安排奇奇落座在司令员的身旁,奇奇的目光追随着离去的方博年,可司令员的目光却牢牢地落在了奇奇身上,嘴角又扯出一道深深的纵纹。
“你认识那孩子?”丁未端起酒杯看着方博年。
方博年捏起一枚樱桃,不紧不慢地答着:“从前见过,有点印象。”
丁未的目光闪了闪,笑容淡淡。
吐出樱桃核,方博年回脸看了看奇奇那边,忽然道:“不是所有漂亮的东西,就一定都是好的。”
丁未抿上一口酒,几分玩味:“有点道理。”
俩人相视一笑,不再多谈,下半年的两笔交易才是更让人关注的话题。
几个朋友终于拉走了丁未,方博年一仰脖将最后的酒饮尽,并不打算再和谁打招呼,举步向厅外走去。
沉沉的门,沉沉的心思,关上身后的一切,方博年忽然扶住了墙壁,寻看了一番,没有发现洗手间,总不能吐在大军这明镜似的地板上吧。忍了忍,打算先出了别墅再说。
空旷的外厅,回荡着自己匆忙的脚步声。
“方哥,等等。”身后的一声急唤,不得不令方博年停住了脚步,看了看四周,又急忙走向别墅的另一侧,奇奇紧跟其后,来到空无一人的外阳台。
方博年转过身,确定这里没人,方才定睛望向奇奇。
奇奇的脸上淡彩盈盈,乌黑的眼珠充满了从未有过的怨念:“你又要走了吗?”
方博年不是来话旧的,点点头,算是认可。
奇奇难过地低下头,手中居然两杯酒水。若不是这样的借口,他似乎很难趁机拦住急于脱身的方博年。
“你……最好赶紧回学校去,这里不是你待的地方。”方博年还是把压在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奇奇猛然抬起头,眼圈红润着,一声“带我走吧”,惶惶,也渴求。
方博年沉默了,他不是不想,可他不能。
“方哥……我是来跳舞的,不是卖的,他们给了我八千块钱,说是跳个艳点的,我真的不知道会这样。”奇奇的声音颤抖着,充满了恐惧。
方博年凝望着眼前微微发抖的男孩,踌躇不定。
对方的犹豫,给了奇奇一点希望:“方哥,这里连车都没有,求你了。”
方博年忍不住道:“来之前,你就该知道是什么样的情形,那样的舞,我想也不是学校教的吧?”
“方哥……那家伙太老了……我……”奇奇懊悔的眼泪瞬间滴落,黑白分明地求望着最后一线生机,爱与不爱,来不及深究,可他可以帮他脱离目前的险境。
方博年静静地开了口:“认得凯雷德吗?”
奇奇慌忙点了点头。
掏出车钥匙,奇奇连忙接了过去,疑惑不解。
“在车上等我,后座,别让人看见。”方博年简短嘱咐道。
丢下酒杯,奇奇擦去泪水,深深看了一眼让人沉迷的男人:“方哥,谢谢你。”
望着迅速跑出别墅的男孩,方博年苦涩一笑,好心会不会有好报?他不图报,他只求别后患无穷。
再度走进迷乱昏暗的房间,有些客人等不及去楼上的房间,坐拥在黑暗的角落里,干着点激动人心的苟且之事,越是不可放纵的地方,越要放纵一下,这让人获得更大的快感,有时,共同的堕落,远比一个人的放纵要刺激得多。
司令员和丁未,已然都不见了。
在几个女人的魅影下,方博年找到了半敞衣襟的大军,见到冷眼旁观的方博年,大军忽然有些懊恼,推开身上的女人,整理一下微乱的头发,起身走到酒桌旁,不悦地问:“不赶紧找点乐子,老盯着我干什么?”
“丁未呢?”方博年低声问道。
大军蹙蹙眉头:“走了,他不喜欢这调调,给他个女人,还不如多给他点钱。”
“那个……客人呢?”
“楼上呢,八成让那跳舞的小蛇给缠背过气了。”大军喝了一大口酒,眼睛有些熏染迷醉,看向方博年,忽然笑了:“噢,我倒忘了,你也好这口,干脆,等那老家伙玩完了,咱俩上去也玩玩那条小蛇。”
方博年已经没有力气再和这个同窗多说一句话,点点头道:“那行,今天也算过了丁未这关,我先走了,玩的开心点。”
一把拉住转身要走的方博年,大军猛然贴身近前,一只手,在方博年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摸向了要命的地方,满含酒气的话语猥亵地响起:“博年,这么多年没玩了,怪想的。”
大军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和地板亲吻上了,好像眼前一花,然后就和自家地板拥抱在一起,再然后,脸上被人狠狠地拍了拍,方博年恶声恶气的话语也很不道德的响起:“大军,别他妈的喝多了拿我开心,那么多女人够你忙活一宿的,先告辞了,回头电话联系吧。”
大军爬了起来,甩甩发胀的脑袋,方博年早就不见了人影,几个女人急忙簇拥过来,搂头抱肩地嗤笑连连。大军揉了揉酸痛的脸骂道:“妈的,装他妈什么孙子,土豹子一个。”
茫茫夜色中,凯雷德悄声无息地驶出了别墅区。横躺在后座的男孩出奇的安静。
看看后视镜,方博年沉声道:“没事了,起来吧。”
男孩似乎睡着了。
无奈地笑笑,刚刚脱离了险境,这么快就没事人地安枕无忧了。
送他回家?
自从郝童那件事后,不知道这两个孩子现在还有没有来往,他还住在原来的地方吗?
“奇奇,奇奇……”方博年叫了几声。
奇奇还是没有动静。
凯雷德缓缓地停在了路边,山路上,这么黑的天,很危险,方博年回过身来,推了推睡得死沉死沉的男孩。
很快地,方博年发现了哪里不对劲,男孩就像死过去一样,毫无反应。
抻长胳膊,努力扳过奇奇的漂亮的脸,男孩的头软软地垂了下来,呼吸均匀,嘴角微翘,迷糊地流出几滴香津。
方博年收回了手,明白了,这是被人提前下了**。老东西再如何南征北战过,到了今天,要想在床上摆平一个年轻气盛的男孩子,成为随心所欲的玩偶,恐怕不玩点手段是不行的。
操,方博年转过身,黢黑的山林中,一抹厌恶陡然而袭,一直没有进食的空荡荡的胃终于全面爆发了。
方博年吐了,一直在呕吐,吐得昏天黑地,吐得地动山摇,静寂的山林,回响着勾心掏肺的呕吐声。
直到连胆汁都吐不出来,方博年才擦擦额头上的汗水,夜风习习,眼前一片昏花。摇晃着脚步,从车箱里找出矿泉水,咕咚咕咚,由里到外漱洗个痛快,这才重新坐回了车里,身体被人抽空了般的乏力。
“郝童,送你回哪?”方博年软软地问,半晌,不禁涩然地苦笑,一句话,两个错误,叫错了名字,问错了时候。深深吐出一口气,在无人漆黑的山路上,守着一个熟睡的男孩和一个空瘪的胃,方博年颓然地望向沉沉夜色。
要想开回城去,至少还要2个钟头,算了,随便找个住的地方将就一宿,怎么着也得等奇奇醒了吧。
说是随便,方博年还是锲而不舍地花了几十分钟在临近水库的景区找到了一家度假村,匆匆登了记,开了间标准房,不忘向人家解释,我弟弟喝多了,需要休息,顺便订个餐,再不吃东西,他真的要昏过去了。
将奇奇丢在床上,方博年的脸色十分难看,胃部的痉挛使他忍不住哈下腰来。
“先生,你不要紧吧,要不要倒杯开水?”小服务员有点紧张地问,好奇怪的两个客人,深更半夜突然开房,一个不省人事,瘫软如泥,一个脸色苍白,摇摇欲坠。
“给我来碗粥。”
“好,什么粥?”
“随便,快点。”
勉强将一碗小米粥送到胃里,连澡都懒的洗,方博年倒在了床上,嘴角扯出一抹嘲讽,这世界没了谁都能活。
真的是这样吗?
昏昏沉沉,迷迷糊糊,淅淅沥沥,轰轰隆隆。
方博年勉励地睁开双眼,一时间,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噢,想起来了,目光投向对面的床上,奇奇还在昏睡中。
耳边的声音到底是什么?懒懒地走到窗前,拨开窗帘,不禁一震,斑驳的雨点敲打着玻璃窗,不远处,隐约可见一座幽谷深潭,一条小瀑布隆隆而泻,雨声、水声交织而落,分不清辨不明的一个水世界,隔离了尘世烦嚣。
昨夜忘记开空调,一夜的汗水浸湿了全身,找到手机,这才发现,自己居然足足睡了一个轮回,已经中午11点了。奇奇还没有醒,看来,那帮家伙下的药可不轻啊。
洗了澡,擦着身上的水,一扭脸,对上了一双略带忧郁的眼睛。奇奇,不知什么时候,醒了,正自茫茫地望着刚刚浴后的方博年。
“醒了?”方博年摸了摸微微扎手的下巴,不习惯这里的刮胡刀,只好凑合了。
奇奇没吭声,眼珠随着方博年的移动而移动。
再度走回窗前,看着窗外的雨景和瀑布,尽量忽略男孩黏着的目光。
“不想睡,就起来,吃点东西,赶紧回去了,雨天,路不好走。”
“方哥……”奇奇低声叫着,这一声方哥,多少有些感伤。
方博年没回头,继续“欣赏”雨景。
“你真的很喜欢郝童吗?”
就知道这个问题躲不过去,方博年缓缓地转过身,默默地找出香烟,奇奇不错眼珠地看着方哥掏出一支,点烟,深吸,呼出一道虚幻的烟雾。
“方哥,你说过,谁都不爱的。”奇奇性感的嗓音带着不甘与负气。
方博年不说话,沉浸在缭绕飘渺的烟霭中。
良久,男人低沉的话语敲碎了所有的沉寂:“没什么爱不爱的,能不提这事了吗?”
方哥说不要提,可奇奇还想说什么,望着男人叼着半支烟阴沉地穿上衬衫,只好将所有的话语生生咽了回去,眼圈又红了,头扭向墙里,男孩的心,瞬间还是被割伤了。
掐灭烟蒂,空气里的沉闷一点不亚于窗外阴郁的雨天。
“真没想到,你居然喜欢被他干。”奇奇细小的声音凌空传来。
正在系衬衫扣子的手指猛然僵住。
男孩的声音继续传来:“郝童从来不被人干的,方哥,看来你是真心喜欢他的。”
Fuck me,求你,射在我里面,初夜的邀请……你是千年不倒攻,我是万年菊花受,偷看中的戏语……哥,别用嘴了,好吗?激情中的试探……
方博年脑中一片空白,指尖失控地微微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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