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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孽武汉
2017-12-03 12:1:6 来源:网络 编辑:知雨 作者: 点击: 评论:查看评论 发表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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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哥,陈哥昨天不是告诉你了沙,你不晓得,那个老徐有几歪,我又没有卖给他,他凭么事要强迫我留在那里。本来我还想什么时候碰到他,还跟他陪个礼的,他现在做初一,我就做十五,要是把我惹急了,我找人把他那个店砸了。"他有点激动。

"你出来,那铃子么办?"飞飞在旁边说。

"原来铃子是老徐那里的服务员。"我没有插话,而是在心里想。

"她也没有在那里做了,那天我们去玩,铃子回去晚了一点,他就把脸色铃子看,还扬言要扣工资,你看气不气人,又没有耽误你做生意,他哪里把我们当人看了的。我昨天就对铃子说,不在他这里做算了,直接出来,再找一家。"这个香平的火气还不小,"现在小赵也没有在那里做了,只是小孙和那个王八还跟着他,他自己不会做生意,怪到我们头上,真是好笑。"我得拦住香平这个话头了,不然今天开成述苦会了。看到飞飞神色自然,我放心了一点,就对香平说:"我明天到王师傅那里去,你陪我一起去,好不好?" "没有问题,江哥,你是不是要接她的那家酒店?"还是这个多嘴的香平。

"不是的,我还没有想好,我心中比较理想的地方在汉口这边,但是转让费太高了,我有点怕。哎,飞飞,你妈妈的病么样了?"我把话头一转。

"不晓得,要等到明天结果出来了。江哥,其实我有时真羡慕你,一个人住着无忧无虑,想玩就可以玩一下,想搞自己的事业就搞自己的事业,不象我们,现在一事无成不说,家里又是那个样,爸爸妈妈的身体不好,姐姐的环境也不好,妹妹还在读高中,屋里到处都要用钱,我又不能赚钱,有时还要找屋里要,我都不晓得么办了。"飞飞说这话时,一股深深的感伤溢于言表。

我心头一惊,原来,我认识的飞飞有着这样的内心世界,刚开始我认定科是他害了我,他只是一个长得帅的体面苕。对于他,我只有性的要求,幻想他成为我性奴,但后来他身上那种与生俱来的忧郁感深深打动了我,我发现我伤害他的同时,自己已经爱上他了。是啊,我都30岁的人了,从我26岁从那家建筑公司出来进入社会以后,再也没有真正爱过,我多么渴望爱情的滋润,可是我的家庭、我的社会都不会认同这种爱情,我只能把它深深埋藏在心灵最隐蔽的地方,让人找不到。这5年来,我没有爱情,我潜心事业,只有在事业中寻找快乐,商品化的社会对我的教育也是商品化的,在这5年里,我对性也有过要求,一般都是用钱去买,我根本就没有奢望过爱情,三次爱情的失败使我认识到象我这样的人不配有爱情,我自卑,我自弃,我坚信这是一种令人窒息的毒药。烟城柳巷中,我寻欢买笑;鸳帐锦被里,我颠凤倒鸾,在和MB的交往中,我逐渐泯灭了良知和人性,我想要他们怎么样,他们就会怎么样,一丝不会违背我的意志,也养成了唯我独大的霸权性格,这种性格逐渐畸化了我的思想,有时竟有些SM的倾向。就在我的人格正在扭曲的时候,飞飞出现了,是在我人格扭曲得最厉害的时候出现的,他纯洁的形象、清澈的眼神、受到伤害却不知所措的举止,他的委屈求全,不让家人受到伤害的决心,甚至于他的忧郁无一不在冲击着我的心灵。我真的没有想到,这种名叫爱情的毒药,会以这种畸型的方式开始,会用这种方式缠上我,缠得我无法自抑,无法呼吸。其实这毒药来自我内心最深处,我始终无法面对他,不敢正视他,他一旦暴发,就是这么难以遏制,我无法遏制。飞飞认为我是快乐的,其实只有我自己才知道,我活得是怎样的辛苦,这种痛苦,他们无法理解。

我看着这个让我欢喜让忧的大男孩,他说这番话我能理解,这毕竟是一个物质化的社会,与我精神化的世界不同,一个人的社会地位很容易被物质化,这个20岁的大男孩,已经被这个社会同化了,他想担负家庭责任,他渴望担负自己的社会责任,被这个物质化的社会认同,但是现实无情击毁了他的梦,这个社会给予他的机会太小了,所以他忧郁,他正在思考他存在的价值是什么,包括他的个人价值和社会价值。这段话,我是不好回答,因为我的精神化的东西,和他这种物质化的思想在这时是根本对立的。但是我不能伤害他,谁让我爱他,只能和他打哈哈:"慢慢来,我也有过你们这种经历,后来挺过来就好了。" "是的,飞飞哥该快活的时候就快活一下,何必把自己搞得那么累。"许香平在旁边也帮我在劝导着飞飞,他是个天生的乐天派。

"唉,飞飞哥,我前天碰到王丹了的,他还问起你,我说你现在在汉口。"我心里一沉,这个香平啊,不过飞飞一听说王丹,话就多了起来,和香平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笑起来,倒把我晾在一边,他们好象说的是上学时候的一些糗事,说到高兴处,两人大笑起来,接着两人'雌脚动手'(动手动脚地开玩笑),有点疯疯颠颠了。看到他们这样,我又高兴又失望,高兴的是,飞飞又活过来了,暂时忘掉了忧愁,忘掉了烦恼,恢复了少年的本性,达到我叫他们出来的初衷。失望地是,他的本性还是要靠女人来调动,哪怕就是说一下,都让他兴奋不已。

没有想到的是许香平这个冒失鬼问了一句话,让我尴尬不已,"唉,江哥,怎么到你家里没有看到江嫂啊?"我看了一眼飞飞,飞飞的表情也好象有点不自然,这个冒失鬼,我在心里骂了他一句,面上还是定定的,这种问题,我在生活中经常遇到,如果一个30岁的男人还没有女人的话,那他不是怪物又是什么,不光是我的朋友,还有我的父母和家人,每年见到我都要唠叨个没够,特别是过年,对于我简直就是活受罪。经常遇到这种事,我也就有了对付的法子,"刚刚分手了,是她提出来的,我现在反而不慌了,学你说的,船到桥头自然直,随缘吧。" "哦,我是说沙,象江哥这样的,一定要找一个漂亮聪明的江嫂才行,是吧,飞飞哥?" "是的,哪有你那个铃子聪明漂亮咧。"飞飞也正常了。

"唉,飞飞哥,我看那个王丹对你有点意思咧,要不要我帮你搞定?" "你啊,你把你那个铃子搞定就行了。" "那个王丹还可以,就是人矮了一点,比你原来追的那个慧慧矮一点。"这话一说,我和飞飞两个人的脸色都是一变,我看到飞飞脸色大变,我连忙说:"那个事早己过去了,还提它做什么,是吧,飞飞?"然后站起来,把飞飞的肩膀拍了拍,他有些安定了,用手按了按我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我心中大慰,但是要让这个许香平闭嘴了。"香平,你不是说要充卡的,不然你今天晚上玩么事,我们在这里等你,你出去过马路,往前面走一点,有一个充卡的地方。"先把他支走再说,果然他听我这么一说,连忙站起来,就往外走,留下我和飞飞两个人。

往"浪漫一生"去的人渐渐多了起来,他们中有俊美的,也有一般的,不过都是和我一样的人群,和这两个帅哥不是同一类人,特别是他们中间有几个人那过于大胆的做派,过于嚣张的笑声,会警醒他们,我必须带他们离开了。等香平来了以后,我就对他们说:"走,我们一起到吉庆街去感受一下武汉文化么样?" "好,好,好,我老早都听说汉口有个吉庆街,还一直没有来过。"那个许香平有点异样的兴奋,"走,飞飞哥,一起去。"说着就去拖飞飞。

这个香平就是好玩,我不管怎么一说,他都会响应。驱车到吉庆街不过几分钟,晚上这里已经是灯火辉煌了,这里有一个叫"老通城"的艺人,是传说中的吉庆街四大天王,他有一首歌就是写吉庆街的,"吉庆街的晚上是灯火辉煌,来来往往的人是熙熙攘攘~~~~~~"是的,我们都是这个世界的过客,我们都需要灯火辉煌来装妆人生,但现在我需要这种繁华来冲淡我和飞飞之间的尴尬,也需要这种繁华来平定我的心,我想飞飞的感觉也和我一样吧。我们在方方菜馆门口的大排档上坐下来,一会儿就有一位服务员上来问我们吃点什么,我让飞飞点了几个菜,他看到这里的菜谱有点特别,有点好笑,就对我说:"江哥,你看一下,这里有一个桑拿羊肉是怎么一道菜?""这是一道石烧菜。"看到飞飞大惊小怪的样子,可是不多见哦,香平也点了几个菜,我对他们说:"这里还有一个文化菜,是外地人到武汉,到吉庆街非吃不可的菜。" "什么菜?" "来双扬的鸭脖子。" "来双扬是谁?"看来我是对牛弹琴了,"你们看过池莉的小说《生活秀》没有?"两个人都摇了摇头,那我就没有办法对他们说了,"那算了,我们叫一些来吃就是了。"接着我去叫了一点鸭脖子和烤生蚝,叫了一些啤酒,三个人喝了起来。这里我太熟了,还有一个武胜路的江湖菜王菜馆,是我经常去偷菜的地方,有时候来的时候心情不好,我还会叫几个唱小曲的,散散心,吉庆街的艺人们从身边来来往往,让我们点唱,我没有点,飞飞和香平看着我的眼色,也没有点,这里只有一个叫小浩的,长长头发的年轻人唱得还算过得去,他长相也可以,是安庆人。其它的,要不是老了,要不是丑了,要不是怪了,我都不大喜欢,不过这个地方唱得好没有用,来这里的人差不多都是对那些美丽的东西产生审美疲劳的人,到这里散心,就是要新、奇、特。

既然我两个亲爱的朋友都在这里,我为什么不让他们见识一下,就对服务员说:"你去把小浩给我找来。" "江哥,你对这里挺熟的?"香平说。

"是的,我总是在这里偷菜,有时也到这里来散心,所以还比较熟。" "那他这里的菜做得怎么样?"飞飞最关心这事。

"还行,你等下自己也试一下,他这里不是以菜取胜,而是表演的成分比较多些。" "哦。"方方菜馆的菜式就那几种,不是很特别,我来这里主要是偷他的菜谱,其实,对生意好的餐馆我一直都很羡慕,他们是成功者,我有时候来偷的是菜,有时候来偷的是他们的经营之道,这一点飞飞和香平可能无法理解。一会儿,那个小浩来了,他和我挺熟的,一上来就和我打招呼,"江哥,你好。今天听什么歌?" "我今天带了两个朋友来,你让他们点吧。"小浩很"懂板"(懂事的意思)把点歌单给他们,其实飞飞和香平他们以前没有过这种生活,但是可能对这种生活不反感吧,就一人点了一首,我记得很清楚,飞飞点的是《灰姑娘》,香平点的是《挪威的森林》,小浩和他的舅舅是一个组合,两人在夏天的吉庆街又唱又跳,一会儿就有了一身汗,他们两个唱完以后,我们没有再点了,飞飞和香平对男生唱歌也没有兴趣,他们没有兴趣,我也没有兴趣,就让他们走了,接着有几个小女生过来了,"帅哥,听彩虹妹妹唱歌吗?"嗲声嗲气的声音,我一听就烦,正要把她们哄走,只见一个妹妹已经缠上香平了。

"帅哥,点一首吧。" "你们会唱什么歌啊?"这几个小女人一听香平这样一说,一下子劲就上来了,不停地在香平身边唱,我心里那个烦燥啊,这不是钱的问题,这几个女人在吉庆街风尘游戏了几年,现在还在戏弄我的小帅哥,特别是有一个妹妹还在香平肩头上摸起来了,真是太过分了,这怎么行,我站起来,想叫她们"遣"(滚的意思)远一点,而香平和飞飞好象并不反感她们这样做,反而有点沉迷于这种气氛,和她们有说有笑,唉,我又失败了,站起来的我不好就这样坐下去,只好装作是上洗手间的。上完洗手间回来,那几个小丫头还在嗲声嗲气地唱,我再也受不了了,就对她们说:"你们唱了几首?" "老板,我们唱了9首了。"我拿出100块钱对她们说:"算了,我们还要谈正事,下次再来。"这几个风尘女子就是不同凡响,说:"老板,我们没有钱找,就送你们几首歌吧,祝老板生意兴隆,财源广进,心想事成。"这几句话还听得有点对路,那就让她们唱吧。看到飞飞一脸热忱的样子,我心中一动,就说:"我想问候一个人,她正在住院,你就给我唱一首《祝你平安》吧,唱得好一点。"彩虹妹妹开始唱的时候,我也跟着她们的旋律唱了起来,飞飞和香平也唱起来,这场酒的气氛就喝出来了。

彩虹妹妹走了,飞飞站起来,有点激动,对我说:"江哥,你心真细,我妈今天接过你煲的那个银耳桂圆羮的时候,就对我说过这句话,谢谢你的祝福,我敬你一杯。"我也站了起来,"这样,这杯酒我们一起来,祝飞飞的妈妈早日康复,怎么样?"那还有什么说的,香平也站起来,一起干了一杯。接着香平要站起来,我连忙把他按住,"就坐倒敬,坐倒喝,莫再站起来了。"香平笑着说好,对我说:"江哥,我祝你早点找到一个漂亮聪明的江嫂,我们干了它。"这是杯苦酒,但是我还是得喝,谁让我和他们不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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