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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为了李忆农和刘队吧?你何必呢?”大周摇摇头,“其实出了这些事,大家心里都不好过,可是日子还得过啊,你犯不着和陈队那样。本来因为你和刘队的关系,人家心里对你就有想法,你还非得往枪口上撞啊。”
钟强默然。
“这人吧,就怕遇到小人。你说我在刑警队呆了这么多年了,什么事没见过啊?你啊,收敛一段,等陈队退了再说吧,现在刘队不在了,可没人护着你了。”
“唉,有什么啊。”
“你就别嘴硬了,真的犯不着。”
“对了,我昨天看案件库,说是十年前你们在海滨办了一件案子。”
“十年前?海滨?”大周回忆着,“没错,是有这回事。”
“卷宗里说,那夫妇俩一共杀了四十七个人,怎么没见什么报道啊?”
“压住了呗,这要传出去,人们不都得疯了?那时候不像现在,也没看见过什么大案子啊,这要放到现在,也不算什么事儿。”
“给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也没什么好说的,那老板娘就是个孙二娘,专挑单身旅客下手,不论男女,真不是人揍的,两个夏天,四十七条人命啊。”
“怎么那么轻易得手啊?”
“嗨,住宿费包含餐费,他们选定了目标,就在晚饭里给人家下迷幻药,等半夜再动手,从来没失手过。”
“那他们怎么被发现的?”
“还不是那个女人贪财?你说你拿了人家身上的钱就算了,可是她连人家穿的衣服都不放过,非得洗了之后留给家里人穿。也该她倒霉,边上一家旅店早就看他们不顺眼,发现他们家的院子经常晾一些应该不是他们家的衣服,就盯住她了,原以为她是偷客人的东西,没想到有天半夜看到他们在埋人,就报了案。如果不是因为这个,说不定还得死多少人呢,你没看见那两口子,看起来老实巴交的,哪像杀人犯啊?”
“唉,人啊,凭长相能看出什么来。”钟强闭上眼,装作不经意地问,“他们那个旅店是个别墅?”
“别墅?不是吧?那就是个二层楼。”
“不算别墅吗?”钟强追问,“卷宗里怎么写的是别墅啊?”
“不可能,那结案报告是我写的,我不可能写成别墅。”大周很肯定。
“会不会有别的什么人认为那是个别墅呢?”钟强不甘心,接着问道。
“那得看什么标准了,反正我觉得我们都不会说它是别墅。”
钟强若有所思,随即他问道:“出事时,他们孩子多大了?”卷宗里没有这方面的记录。
“他们没孩子。”
“没孩子?”
“恩,两个人都三十七八了,就是生不出孩子。有人说,就是因为这点,他们才去杀人。”
“那两口子还有什么别的亲戚吗?”
“兄弟姐妹的,好像都有吧,过了这么长时间了,我记不清了。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些了?”
“没什么,”钟强连忙掩饰,“就是在卷宗里看到是你办的案子,有点好奇,反正干坐着也没什么事。”
“恩,是我办的,还有刘队和李忆农。”
“当时侦破还顺利吗?”
“根本就没费什么劲儿,我们就是过了次手。”看到钟强狐疑的目光,大周补充道,“区大队都审得差不多了,发现案情重大,转给我们的。人一挖出来,那两口子就已经招了,我们走了下流程,就交给预审了。”
“哦,对了,那时候还有预审呢。就这么简单?”
“可不,就这么简单。”
不知不觉,大巴已接近北京城。在进京检查站,各种车辆排成了一条长龙。临近奥运,安保措施越来越严格。不一会儿,车门打开,上来三个警察,手持掌上电脑,挨个人检查身份证。大周和钟强把警官证递了过去,一个胖警察看了看,什么也没说,把证件还给他们,就去检查其他人了。
大巴终于驶入长途站,乘客纷纷下车。大周和钟强没什么行李,倒也一身轻松。他们刚在车外站定,许军也跟了出来。
“强哥,你们在北京怎么安排啊?”
“明天去一个公司,你呢?”
“我一会儿见见我的老乡就行了,明天就回去。对了,你们在哪儿住?”
“还没定呢,一会儿随便找一家就行了。”
“这样啊,不如你们跟我一起走吧,我带你们去个地儿,条件又好又便宜。”
“在哪儿啊?”钟强问。
“立水桥。”
钟强和大周交换一下眼神,“也好,反正我们明天去北苑,离那儿不远。”
“那我就不过去了,明早我来找你们。”大周连忙说。
“行,别太晚了,早晨通电话。”
大周挥挥手,钻进一辆出租车。
“他去哪儿了?”
“去他妹妹家,”钟强打量着周围的出租车,“咱们也走吧。”
出租车开了半个多小时,按照许军的指点,停在一家宾馆门前。这家宾馆位于一条僻静的路上,如果是自己找,还真不容易找到。两人下了车,许军付了车费,招呼钟强进了大堂。
“我去登记,你先在这儿坐一会儿,”许军把钟强领到沙发旁,“我们就两个人,干脆就住一间房吧。”
“行,随你。”钟强在沙发里坐下,从口袋里掏出烟,点着。
不一会儿,许军拿着房卡走回来。
“强哥,没有标间了,只剩大床房,没问题吧?”
钟强看了看许军手里的房卡,“没事,反正就一宿。”
两人坐电梯上了楼。房间很干净,中央空调使他们一下摆脱了外面的炎热。钟强在沙发上坐下,顺手用遥控器打开电视,随意地转换着频道。许军进了卫生间,不一会儿,他从里面出来,边用毛巾擦脸边对钟强说:“我得出去一趟,最多两个小时就回来。你先冲个澡,休息一下,等我回来我们去吃晚饭。”
“行,你先忙吧。”
上一次到簋街,还是在钟强上学的时候,当时他和同学美美地享受了一顿“麻小”。当出租车转入簋街,看到马路两边一溜高悬的红灯笼,他忽然怦然心动。虽说他已找不回上次的影子,但这些夜幕中闪亮的灯笼,却唤醒了他尘封更久的记忆。
出租车在路北停了下来。下了车,钟强抬眼见到一个中式牌楼,巨大的匾额上,篆刻着“花家怡园”四个大字。
“我们今晚就在这儿吃。”许军在前面带路,“我已经订了位。”
迎宾小姐带着两人进入大门。嗬,偌大的一座四合院,游廊环绕,精致典雅。庭院里一张张桌子旁,座无虚席,灯光把黑夜变成了白昼。
“这儿原来是个王府,”许军回转头对钟强说,“现在自封为新派京菜,我们来尝尝。”
钟强没有应声,跟着许军往前走。三人穿过庭院,转过一道小月亮门,又进入了一个庭院,同样是雕梁画栋,宾朋满座。三人没有停留,竟奔后门,穿过一条窄窄的胡同,进入木头雕刻的大门。
“两位先生,这边请。”迎宾小姐将他们领到唯一一张空闲的桌子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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