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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志小说巨献:琥珀泪
2018-03-24 14:13:31 来源:网络 编辑:知雨 作者: 点击: 评论:查看评论 发表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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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像一只受到束缚的茧,被人织了一道厚实的网死死困着。妈妈就这样把我关了几天几夜,在这几天几夜里,分分秒秒都是煎熬,时时刻刻都惦念着焰子哥哥。妈妈就像铁了心似的要戒掉我的这段感情,硬是几天几夜没进来看我一眼,吃喝拉撒都是小王来照顾我。妈妈甚至都没让小灰来照看我,因为妈妈知道,小灰是一个心肠较软的孩子,平时对我也是千依百顺,她担心他一个看不下去,就把我给放了。

我的脑袋里只剩下爱与恨。我爱着焰子哥哥,爱得发狂,爱得像被火烧,爱得像生了毒瘤,这辈子都再戒不掉;我恨着妈妈,恨得咬牙切齿,恨到怒火烧心,她为了戒掉我这段她所谓的畸形恋爱、龙阳忌癖,不惜伤害我、虐待我,将我猛猛摁在一个用道德、伦理、孝义、世俗等堆积起来的水坑里,要把我活活憋死。

不知道过了多少天,我喊得累了,也没有力气再挣扎了,便伏在床上睡着了。睡意中,我感觉到有人把门打开,我虚弱地抬起头来,半睁着眼睛,是小灰哥。他见我醒来,便把食指放到嘴唇上,长长地"嘘"了一声,示意我不要说话。然后,他一边用刀子替我割断绳子,一边说:"小韵,是小灰哥对不起你,不应该听兰姨的拿绳子把你捆起来。你知道小灰哥一直都很疼你的,我也不忍心看着你在这里受罪,所以索性将功补过,就把你放了。现在兰姨跟小王采茶去了,你快趁这个机会走吧,去找你的焰子哥哥吧,听说他是回了巫山县的青龙湾,你赶紧去看看,怕晚了就来不及了。"我就像一头六神无主的野兔,刚给小灰解开绳子,就撒腿往外跑。小灰哥一把拽住我,从裤兜里掏出五百块钱来,塞到我手里,说:"你别这么慌慌张张的,不然会坏事的。记住,一定要保持清醒,路上小心点。"我已经不知道再对小灰哥说什么了,我想千言万语,也抵不过一滴感激的泪。我朝他重重地点了点头,便走了。

当我疯狂地跑到车站,搭上回巫山的列车,像脱缰的马儿一样跑回青龙湾的时候,我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我站在摇摇晃晃的青龙桥上,长江水位高涨,就快要漫过大桥,以前的青龙湾桂花村,已经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浩浩荡荡的江水。

什么都没有了。田地没有了。房屋没有了。觅食的鸡鸭鹅没有了。水牛没有了。村民没有了。老人小孩没有了。焰子哥哥,也没有了。

我像是给人剔除了筋骨,瘫痪着坐到桥上。我无力地望着桥下奔腾不息的江水,忽然有种想要跳下去的冲动。滚滚长江东逝水,涛声依旧不绝耳。它冲走了多少痴男怨女的梦,它冲毁了两岸多少人的家?峡谷里传来凄艳的风声鹤唳、鹿鸣猿啼,就像唱一首末日挽歌。

我跌跌撞撞回到巫峡镇上,就像失去方向一样,不知道走向何方。我忽然想去看看神女峰。于是我打车去了巫山十二峰,虽然水位上涨,沿江的好多景点都已经被葬于水下,可神女峰,仍然高踞在巫山之颠,像一尊女神。我站在一叶扁舟上,船夫用力地摇着双桨,在水里划出两道深深的水纹。

我有一搭没一搭地跟船夫闲侃着。那是一个鹤发童颜的老人,他说他是住在巫山上面的,已经在长江上摇了一辈子的旅游船。就算哪天长江水真的漫过了巫山,他也不会离开,因为,他的根扎在这里,扎了一辈子。

看到船夫,我就想到了干爹。这位五旬老人,已经被艰苦的岁月摧残得老态龙钟,他何尝又不是在这里扎了一辈子的根?可他却临老卷席他乡,我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上,他们就匆匆走了,想到这里,我一阵心酸,像塞了柠檬。

我向船夫打探了一下青龙湾桂花村的移民点到底在什么地方,船夫说他也不是很清楚,没有固定的地点,有亲戚的都投奔亲戚去了,没亲戚的就在移民局的帮助下到了别的地方安营扎寨,留在重庆市内的也有,迁到重庆市外的也有。他还说,他老啦,哪能记住这么多事?就只能惦念着在最后几年好活的时间里摇摇船,多渡几个人罢了。

船夫摇桨离开的时候,我再次回头看了看神圣的神女峰,她日日夜夜守在那里,望朝霞出,送晚霞落,简简单单,了无牵挂。

我还想上岸去看看神女庙里那颗许愿树,还想看看我和焰子哥哥曾经挂上去的许愿结,我甚至想解开他的许愿结看看他许过什么愿望。但我想,那样只能徒增我的思念,也就作罢。

当我失魂落魄回到家,妈妈仍然在永不停歇地算账,她稍稍看了我一眼,也没说什么,便若无其事地埋下头继续忙活。

小灰哥看到我回来,也只是淡淡地问了句"回来啦",然后继续给茶客们端茶送水。我感到很疲倦,也不想说话,只是踉跄着走到角落里坐下。我静静地托着腮望着窗外,觉得眼前一片迷茫,除了迷雾,还是迷雾。

焰子哥哥走了。焰子哥哥真的走了。他没有给我留下任何蛛丝马迹,他的电话再也打不通,他也从不在网上给我留言,也不给我写一封哪怕是隐匿地址的书信。他不给我任何一个可以索引痕迹的暗示,只想悄悄地从我生命里蒸发。

我怨过他,也恨过他。对我来说,他已经是我生命里最重要的部分,突然之间,这一部分就给人挪开,剩下的,除了空洞,还是空洞,找不到任何东西可以填补,也补不回来。

我给大熊发了一封电子邮件,告诉他,焰子哥哥走了,彻彻底底地走了,他就像人间蒸发一样,我怎么也找不到他。我真的好想他,每天每夜都想,没有他的日子里,寂寞和空虚就像空气一样无孔不入,折磨我每一根神经。

接下来我已经再无状态去剧院演出,骆扬也十分体贴,给我休了无限假期,并且照样给我发工资。现在想想,骆扬人挺好的,当初我还死活不让姐姐去给他唱戏,说他咋长咋短;可现在,我不是也在替他唱戏么?有时候,生活就是这么充满戏剧性,我们永远无法预知下一秒会发生什么,就像我以前从不曾想过会给骆扬撑场子,也从不曾想过爱我胜过自己生命的焰子哥哥会这么轻易就离开我,将一个混沌的梦撕得粉碎。

更戏剧的是,面对上天这样那样的安排,人的力量却小得可怜,我们只能畏葸地等待着老天滥施淫威,等它肆虐得够了,风平浪静了,我们才爬出自掘的洞穴收拾残局,往往只收拾了一半,老天一个喷嚏,又是一阵飞沙走石,将仅剩的残局都打破。

大概是大熊收到我的电子邮件之后,将焰子哥哥离开的事告诉了康乃文,康乃文又告诉了白亮,所以白亮一接到消息,就杞人忧天地打电话来问死问活,也不管我同意不同意,就说马上过来看我,然后就挂掉电话。

我不想这件事闹得满城风雨,于是约了他在嘉陵江边的露天咖啡厅见面。白亮永远都着一身素衣,像高洁的天仙下凡一般。他一见着我,就摆出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把我当成没有归宿的难民似的,甚为夸张地说:"韵公子,你不要害怕,你不会孤单一个人的。"我睥睨他一眼,他还真把自己当成是普渡众生的活菩萨了。我白了他一眼,说:"我不就是丢了爱吗,有那么严重吗?其实这个结果,我早就想过了,只不过提前到来罢了。我们又不是神仙,哪能敌得过一切。"白亮一副失望透顶的表情:"啊?原来你已经看得这样开啊,真是白来了。"我掂了他一后脑勺,骂道:"行啊,你小子真是良心给狗吃了,这种话都说得出来!再说了,是谁哭天抢地要来找我的啊?你不要现实得这样离谱吧!"白亮终于摆出一副一本正经的神态,说:"你不会就这样甘心吧!小韵,我可是对你们的感情再了解不过的了!就这样结束了,岂不是太可惜了?唉,兰姨也太老谋深算了,姜果然是老的辣,她够狠的啊!支不走你,就把焰子给逼走了,我真的服了她了!"我瞟了他一眼,愤愤地道:"你能不能别用那样难听的话讲我妈啊!还老谋深算呢,你怎么不说她老奸巨滑!"正说着,康乃文也来了。我正觉得吃惊,怎么这样兴师动众,白亮便吃笑道:"是我叫小康来的啦!怕是万一你要跳江,我也不会游泳,就让来他来做个后备保镖啦!"我已经彻底对白亮无语了。但恍惚间,我却感到一种莫名的感动。原来在生命里,爱情重要,友情也同等重要。虽然白亮一直油嘴滑舌,而且专挑露骨的说,但我知道他是怕我难过。我看着皮肤白皙得跟素纱一样的他,又看看戴一副黑框眼镜、方方正正的国字脸的小康,觉得无言的幸福。

我原以为他们只是来陪陪我就作罢的,怎知康乃文竟对我出谋划策:"风吹草动也留痕,船过江面起波澜。只要你有心寻找,就一定能找到焰子的。"康乃文的话像黑夜里划亮的一支火柴,给我带来光明的希望。

康乃文看我一脸迷茫,便解释道:"三峡移民是一项巨大的工程,不会草率了事,把那些村民搬走就作罢的。村民迁移为国家作出了贡献,国家当然也会列出移民英雄榜。如果你去网上查,应该会有移民迁址名单的。如果实在查不到,你可以去当地移民局查询啊。"康乃文的话让我如梦惊醒,也让我抓住了唯一的救命草,我兴奋得语无伦次:"是啊,我怎么没有想到呢!哼,就算他们搬到天涯海角,我都会追到天涯海角,我不信他们还能搬出地球去。"白亮便作出一副得瑟的样子,故意把身子抖得跟筛糠似的:"麻死了麻死了,好悲壮的举动哦,还天涯觅爱呢!行啊你,韵公子,你伟大了啊。"我也顾不上教训白亮,掏出一张钱就甩到桌子上,说:"谢谢啊,请你们喝咖啡的……我先回去了……"我飞一般跑回茶楼,咚咚咚咚往楼上跑,妈妈在后面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我,小灰也纳闷地挠着头,我听见他在跟妈妈说:"小韵不会憋出什么毛病来了吧,你看他这神经兮兮的,一会儿病殃殃的,一会儿又生龙活虎的,跑得比飞得还快。"我跑回房间,颤抖着双手打开电脑,按照康乃文所说的,在网上搜寻了一下三峡移民的英雄榜。原来三峡工程竟然如此浩大,简直就是一部雄浑的史诗,目前的移民人口已经达到八十多万,预计移民人口在一百二十万,在世界水利史上亘古未有。这样看来,青龙湾不过就是这部雄壮史诗里短短的一行,想要找出青龙湾的英雄榜,简直就是难如登天。

最后,皇天不负有心人,我凭借学来的强大信息索引知识,从巫山移民网里面找到了巫山县所有的移民名单,其中也包括青龙湾桂花村。桂花村人口不多,多以老人小孩为主,在外打工人员颇多,所以很多人都选择投靠亲戚,或者那些老人的儿女本身就在外地买了房子,就直接投靠儿女去了。其余无处可去的,大都迁往了湖北省荆州市。

我的目光停留在这个名字上面:邱光福。

我再看后面的迁址:湖北省荆州市埠河镇万众村。

这是一个很容易就能记住的地名,但我害怕忘记了,所以就把地址存进手机里面。然后,我便关闭电脑,使劲按捺住内心的兴奋,迫使自己冷静下来,拟定一个出走计划。这段时间在骆扬的剧院里面登台演出,我也攒下了不少的钱,刚好可以用来救这个急,不用跟家里人要钱,所以,我可以不知不觉地离开。

我越想,就越觉得这个计划简直就是天衣无缝,完美得无懈可击。然后,我提笔写下一封离家书信:"亲爱的妈妈:"孩儿不孝,在此叩别。从我出生到现在,这期间十八年来的养育之恩,我也不必累述赘提,因为多得数也数不完。可是,您却从来不肯聆听我的心声,专制地为我制定人生所走的路线。妈妈,我不是傀儡,也不是玩偶,更不是俘虏,我不能听命于别人的摆布,我长大了,我要自由。

"我知道,我不配在您面前提爱这个字,因为在您的繁文缛节里面,爱应该是建立在一对男女的基础之上。最近,有个叫李安的导演,执导了一部叫做《断背山》的电影,您去看看,也许会明白我们内心那份孤独与忧伤,也许会明白其实我们是可怜而又可悲的,也许会明白我们内心对理解与支持的渴望诚求。我们的爱丝毫不比别人的肤浅,我们爱得举步维艰,却也爱得那样执着,我们不应该受到扼杀,而是呵护。

"还记得您在知道杜世菊阿姨私奔的真相之后,您说过一句话,您说原来她可以这么勇敢,视封建礼法、世俗伦理于不顾,敢于冲破束缚去寻觅自己的真爱。可为什么您就不能把这样的评论加在我们身上呢?您可知道,我是多么渴望听到这句话啊。妈妈。

"今天,我走了。不管伦理道德的天罗地网会不会放过我,我都会坚持自己的路走下去,因为我坚持自己的爱。说不定,我会成为那条漏网之鱼呢。对了,那个叫李安的导演,他说过,两个人相爱,不关乎性别,他们只是单纯的相爱。您觉得呢?

"您不孝顺的儿子,韵。二零零六年,七月十六日。"
…… 第三十章 重庆到荆州 ……

隔江唤舟,摇曳波澜。

执手轻咽,相顾泪眼。

拂袖去,醉了砚,一纸离书在案;琵琶曲,生哀怨,多怨言深情浅。

次日清晨,趁妈妈还在熟睡中,我便起了床,洗漱都顾不上,携着昨晚匆匆收拾好的行李,便轻轻地下楼。我扶着墙走,尽量不让木板楼梯发出任何声响。我把写好的信工工整整地放在茶铺的柜台上,担心被风吹走,又用计算器压上。

外面仍是一片夜色。几盏昏暗的路灯就像磷火一样发出微弱的光线,令潺潺的江水泛出幽冷的暗黑。我回过头,望了望那雕花的木门,以及屋檐下随风翻飞的绣着"兰舟茶楼"的三角旗,我才明白,我就要离家出走了。

无论我有多么不舍,总是有扭头走掉的那一刻。我背着包袱,抱了抱稍觉清冷的双臂,在幽幽的夜色中向前出发。

清晨的磁器口甚是安静。大大小小的店家都还没开门,在萧瑟浮动的夜色中沉睡,那些飘飞的幡旗、镂空的木窗、凿花的木门、沧桑的石板路,都静静地等待着黎明的到来。

来到磁器口大门,外面没有一辆车。于是我就沿着马路一直向前走,走到什么时候都无所谓。我知道,走不了多久就是黎明,就像我坚信,过不了多久,我就会找回焰子哥哥。

又来到那座高架桥。我顿了顿脚,我就是在这里遇到大熊的,那个天使一般的男孩子,大哥哥一般体贴入微的男孩子。现在,他身在美国,也许现在的美国正是白天,那么他在做什么呢?在医药室阅尽各味?在实验室临床实验?抑或偶尔偷一下懒,正托腮对我思念?

我正出神地想着,恍惚觉得桥的那头有人正朝我跑来。但我转念一想,这也不足为奇,因为很多年轻人都喜欢这么早起床,然后晨跑,从江那边跑到江这边,从这座城市跑到那座城市。

当那个身影靠近我的时候,我怔住了。是大熊。竟然是大熊。他一边吁喘着粗气,一边呼唤我。

此刻我心里疑问多于讶异,此刻的大熊,不应该在大洋的彼岸么?不应该在医药室或者实验室么?他怎么会突兀地出现在这里?

大熊见我傻根似的杵着,一边拉着我的手朝前走,一边简单地解释:"我回来陪你找邱焰……你不用担心我的家人,他们从来都是尊重我的选择……我昨天听小康说你回去查移民迁址,料想你会跟你妈妈不辞而别,只是不知道你具体几点离家,所以一直站在桥那端等你……"我想此刻,我需要大哭一场。眼前这个拉着我的手走向前方的男孩子,真的是大熊吗?熊泽恩?泽恩万物的神?他为什么总会像守护天使一样,在我最最悲伤、最最柔弱、最最无助的时候降临在我身边?纵然是身处天涯海角,异国他乡,大洋彼岸,也能变戏法般地出现?

向前走了一段儿,我甩开他的手,说:"大熊,你听我说,你回去。你不能为了我这点破事毁了你自己,不值得,真的不值得。我已经害死很多人了,我不想再连累你……"大熊嘘的一声打断我的话:"傻瓜!什么叫不值得?你的幸福就是我的幸福,如果你活得闷闷不乐,我也会郁郁寡欢的。"我在夜色中仰起头,希望即将涌出来的泪水可以倒流回去。末了,我仍然坚持自己的观点:"不行大熊,你听我说大熊,你必须回去,因为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这是一个多远的旅程,我自己都不知道会有怎么样的结果!从小到大,我从来都没有离开过重庆,其实我是一个依赖性很强的人,从小都是奶奶和妈妈替我安排好一切,我的独立性很差的,你就让我自己出去磨练一下自己吧。"大熊紧紧拽着我的手,在黑暗中笑了笑,我仿佛能看见他右脸那只漂亮得让人痴迷的酒窝。他说:"既然你依赖性强,就让我来做你的依赖吧,好吗?小韵,你知道吗,从第一次见到你开始,我就被你眼里的那股忧郁深深地打动了。那天,你站在高高的天桥上,神游物外地注视着嘉陵江,虽然我看不清你的表情,但我知道,那一定是一张彷徨而凄迷的脸。在后来跟你的接触中,我发现,你是一个那么可爱的孩子,你像一个小当家似的在茶楼里忙里忙外,懂得替奶奶和妈妈分担;在医院里的时候,你被小华的画深深吸引,只有你能看懂那副《母子连心》里面蕴藏的深义。你知道吗,当我看到你给我发的电子邮件,告诉我邱焰走了之后,只要我一想象到你万念俱灰的样子,我的心都碎了。"我想我不能被大熊洋洋洒洒、跟事先编好一样的甜言蜜语打动,于是,我心一横,朝他怒吼道:"你心碎什么啊!我们不过就是朋友,简简单单的朋友!若不是那一场邂逅,我们现在连朋友都不是!你以为我找不到邱焰就会对你动心了?你以为你大老远从美国飞回来,我就感动了?啊?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我心里面只有邱焰他一个人!你现在就给我滚回去!滚啊!"我想我是真的动怒了,不然我的耳根就不会一直发烫。可我希望那是幻觉。为了爱邱焰,我疲于奔命,像一只撞壁撞得头破血流的笼中困兽。所以,我不想再拖负一个大熊,不为别的,只为我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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