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增大字体2012-12-11 14：55第八章 二吊子畜殖下苦功 一班长酒醉泄心事这几天，我一直在琢磨一件事，想着怎样换到一班去，这样就可以和铁头从早到晚每时每刻地在一起了。往常总看到类似的故事，因为住一个班上下铺或者大通铺什么的，冬天冷挤在一张床上睡，某天夜里借着醉酒或者其它一些原因，往往能成就一段段传奇佳话。可我偏偏和铁头又不在一个班，怎么办呢？这事和我们班长说肯定不行，也没理由啊；直接去找连长，更不行，我一个新兵凭啥要换班，连长一个“为什么”就可以堵死我的嘴；一班长呢？对，就去找他，他不还是我老乡嘛。
晚饭后我去了趟炊事班，想让二吊子帮我弄几个小炒，去的时候他刚好不在，他班长说他去喂猪了，我又向后山的菜地跑去，我们连的猪舍还在菜地的后面。离猪舍还有一截路，一阵阵熏人的味道就老远地飘了过来，我推开猪舍门时，二吊子正一手拿着书在看，一手拿着塑料瓢向食槽里加饲料，看到我来了，二吊子很惊讶地说道，“你怎么来这儿了？”
“哥们来看看你，不行啊，呵呵”，看他还拿着本书，就又说到，“你可真用功，一边喂猪，一边还在学习哩”。
“啥呀，我在看《养殖技术》呢，我们班长说，这年头干啥都得用头脑，养猪也得讲科学”，二吊子一边说一边放下了瓢，自豪地给我翻起了书，“你看，书上讲了好多方法和技术，单单一个喂猪就分了熟料稀喂、生料湿喂、干料干喂好多种，饲料里还分粗料、精料、青料，母猪公猪喂法不一样，大猪仔猪喂法不一样，是要长膘还是要长瘦肉，病虫害怎么防治，怎样提高产仔率，哪样优点，哪样缺点……我直到今天才知道这里面还有这么多学问，我们班长说的真对，不学习不行呵！”
看着他的认真劲，我知道二吊子现在的心态摆正了，并没因下连时分到炊事班而放弃自我要求，自暴自弃，反而积极进取，乐观向上，就鼓励他说：“你这样用心，这么努力，我相信老天也不会辜负你下的这么多苦功，将来肯定会有你成功的一天”。
二吊子乐呵呵地说到，“真的么？嘿嘿……哎，有啥事吧？今天。”
“帮我弄两个小炒，有点事，我要请一班长去后山喝点酒，怎样？”我直截了当说了。
二吊子放下书，手在衣服上擦了擦，说到，“你等等，这会儿天还早呢，不到十点多也黑不下来，现在班长们都还在操作间，他们看到不太好，我十点钟要去关灶火，到时候给你炒两个，可以不？”
“行，就这么着，菜你看着弄，下酒的就行”。
“你先回去吧，我把猪喂完，回去冲个澡，换个衣服，干干净净地给哥们露两手，怎么地第一次给兄弟办事，也得爽利的不是！”
天刚黑下来没多久，二吊子就喊我去炊事班，悄悄地给我打包了四个一次性餐盒。我一看，是干炝回锅肉、西红柿炒鸡蛋、酸辣土豆丝、葱爆羊肉，就说，“谢了，哥们。”
“谢啥，小碎碎，别的本事没有，这点小事还是可以办的”，二吊子开心地说到，又给我拿了一扎青岛纯生。
一班长果然接受了邀请，来了后山，看到我就地摆好了几个菜，啤酒也倒上了，就说到，“你小子搞这些干啥”。我胡乱编了个理由，就说到，“前几天感谢班长在医院对我的照顾，今天，小弟略表心意，本来想喝点老家的金皖酒，小卖铺也没有，就拿了点啤的”，我不失时机地用皖酒提醒一班长我和他是安徽老乡这件事。
“嗨，还提那些作啥，都是战友，应该的”。
酒这个东西有的时候真是好东西，三四瓶下肚的时候，一班长酒劲开始上来了，然后就给我吹起他当兵那会的“英雄事迹”，我在一边不时地捧一捧，一班长越发地来了兴致。忽然，一班长凝视了我好长时间没动，我问道“一班长，你怎么了？”他喝了口啤酒，说到，“像，很像，像一个人，你知道么，小陈，你，你，你很像我以前的一个熟人，很熟的一个人……”，过了一会儿又像是自言自语地摇了摇头说到，“哎，过去的事情，这么久了，我怎么还是忘不掉，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端起一杯我刚给他满上的啤酒一饮而尽。
没想到今天喝酒因为我让一班长勾起了以前的回忆，那个人是谁呢？看着一班长喝的快差不多了，我赶紧把想换班的事情说了出来。一班长听我这么说，就问我，“换班？为啥？你想跟着我干啊！”我赶忙说，“是呵，全连谁不知道一班长您当年在集团军比武拿了那么多名次，你是我的榜样呢，您都不知道我一下连队，有多崇拜你”；一班长听我这样说，哈哈大笑起来，说到，“你，你这话……一点、一点没错，这还真不是吹的，想当年……哎，算了，要不是……哎算了”，一班长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过了好一会，一班长稍冷静点，说到，“我们班估计你是来不了的，我听连长说起过，通信员年底要复员，连长和指导员的意思可能是想让你去连部接通信员，不是说你明年要考学嘛，刚好，当通信员以后你自己的时间会多一些。连首长都有考虑的”。
当通信员？去连部？我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那岂不是以后要和文书天天住一个屋子了？文书……铁头……，我的思绪混乱起来，我不敢想象以后会是什么样子。一班长喝多了，我扶起一班长说到，“班长，我们回去吧，晚上山风冷，容易感冒”；还没等我说完，一班长就说到，“我没醉，这么多年了你还是那么关心我，哈哈，我怎么会醉呢，我高兴啊，高兴……”。这么多年了？我很诧异，回连队的路上，一班长一直靠着我的肩膀，胳膊架在我身上，软软的就像个没长大的孩子。此刻，一班长想到了什么呢。
快到营区铁头老远就看到了我们，飞快地跑了出来，问我“我班长怎么了？”我说，没事，刚和我一起喝了点家乡的酒。
那天晚上，我一个人躺床上翻来覆去，久久不能入睡。想了很多不着边际的东西，想到了铁头，想到了文书，还有一班长，还有“那个人”，心中五味杂陈。
夏天终于来了，一场雷暴过后送来了一弯美极了的彩虹，挂在天边。铁头兴奋地跑到我们班，把我喊出了宿舍，说，走，带你去后山看彩虹去！
我说，好，等下，我拿上相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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