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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言多年以后,当我再次拨动琴弦,在追忆过去的吉他声里,我总能想起那里的日子。夏尔禾木——一片小小的净土,任凭时光流转,他依旧远在天边,睡在梦里,长存心中!在那个有爱的角落,一个黝黑健壮的兵正回过头来憨憨地笑着,露出一口好看的白牙。我们的故事就将从这里开始……
第一章 赴边关小伙入军营 露武艺两少初相识回过头想想,直到我从武装部跟着接兵干部上了火车那一刻,我仍然没料到会分到这样一个偏远的连队。那可真叫个远呵!《康熙王朝》里蓝齐儿远嫁葛尔丹时说过,京城的鸟儿飞断了翅膀也飞不到这来,大概说的就是我们这里了。
火车到了乌鲁木齐时停下了,以为就要下车,后来才知道还要再往前坐十几个小时的火车。等再到一个车站的时候是凌晨3点12分,我们一个车皮拉来的新兵,这时候都上了不同方向的车。我晕乎乎地和身边百十号新兵上了早已候在车站外的几辆平头解放,车帘放下来时,车子一路颠簸着启动了,不知道朝哪里走,也不知道等待我们的将是什么,一切都还是未知数。新兵们坐了几天几夜的火车,一上卡车,就互相靠着,东倒西歪,呼噜四起。我睡不着,偷偷地撩开车帘,四周漆黑,没有一点灯火,不由心生恐惧。我把枕着我大腿打呼噜的一个肉壮新兵捣醒,小声说到,嗨,哥们!你脑袋压得我老二快断了;他迷迷糊糊的噢了声。我问他我们这是往哪去;他说,管他呢,听说好像分到了哪个边防团,先呼一觉再说吧。还没等我再问,翻了个身,趴在我腿上睡着了。
到达新疆北部山区这个边防团时,天早已大亮,我们新兵都冻得哆哆嗦嗦。接下来就是三个月的新兵训练,入伍前我就有了充分的思想准备,那三个月也就在团部平平常常地过来了,没什么特别的事发生。
新兵下连的时候,我和另外几个一起分到了某边防连,位置大概就在中哈边境一个叫夏尔禾木的地方。几个新兵其中就有铁头和二吊子。二吊子和我是一个新兵排的,我在五班,他在四班,山东淄博人,五大三粗,略胖,人够义气,入伍前在一家餐馆打工,二吊子这个外号据他说,是以前一帮混世的朋友给起的。
铁头,其实名字叫张东峰,河南登封人,个子比我低两公分,1米75的样子,黝黑精壮,却又憨厚可爱。长着一口用他自己话说就是怎么抽烟都不会发黄的白牙,笑起来就像冬日的阳光一样清澈干净;一对眉毛像剑一样,又浓又密,十分显眼。听他说,5岁时,他爸就把他送进了少林寺山下的一个武校,来当兵前他已经练了十来年的武术了,铁头这个外号就和他会武术有关。这点我相信,他的背囊里一直装着他从老家带来的一对大刀,一个刀柄刻着篆体“东”字,另一个刀柄刻着“峰”字。新兵连时只要到了训练间隙,他们班长都会让他在操场上耍几招,他一会儿耍套拳术,一会儿舞上双刀,每到这个时候,虎虎生风的铁头剑眉一扬,总是训练场上的焦点,引来爆裂般的掌声和喝彩叫好声,貌似这也是他们班长最得意的时候,好像这都是他一手调教出来的一样。
我也就是这个时候留意到他的,从看到铁头的第一眼,我就在心里打着小九九,要是下连时能和他分到一个连队该有多好。
我们之间说过的第一句话,是在入伍那年的新兵营春节晚会上,在这得稍微啰嗦我几句。我和铁头都是88年出生,我出生在皖北一个县城,高考那年我差7分没有达到本科线,当年没有复读,就报名参军了,也是想到部队闯荡历练下的意思。上初中时,老爸让我开始学习乐器,萨克斯、钢琴什么的,我都小有水平,甚至还会点古筝,入伍时我还带着把心爱的萨克斯。快到春节时,新兵营要排练节目,我自告奋勇报了萨克斯独奏,营里给我安排了两首,一首《回家》,一首《Forever In Love》,后来不知道营里从哪弄来了架古筝,我就又上了首古筝曲《枉凝眉》。我的表演比较靠前,可能是紧张了,就知道自己当时坐在军用折叠小凳上,穿着冬训服,听着我们一个新兵班长报幕介绍我时说了个“剑胆琴心”的词,还比较有印象。
那次晚会无疑也有铁头的武术表演,他的一身行头真是酷毙了。脚蹬武僧鞋,身着铜黄罗汉裤,腰上系着赤红练功带,赤裸着上身,抖擞着一身腱子肉,一上台,一个“童子拜佛”的起手式就引来了最高潮的掌声。这是我第一次见到铁头的身体,尽管只有上半部分,而且还是隔着好几排人,可还是让我当场就心情荡漾了。不知道哪个班的班长在铁头一套少林拳表演结束后,像拉歌一样,扯起嗓子拉起了号子,还加上哨音,“再来一个”的催促一浪高过一浪,新兵们都沸腾了,硬是逼出了铁头的看家本领——少林双刀。晚会结束时,铁头的名气已经像震波一样扩散到了新兵营的每个角落,记得当时心里说不清是怎样一种滋味,就像小时候自己最心爱的玩具被别人抢走一样。
当时我们还不认识,我和他不在一个新兵连队,所以也没机会说话,没想到后来带回时,我们有演出的新兵单独跟着一个班长去营部,铁头刚好站在我旁边,叫住了我,说到,“你真有才,叫什么名字啊?”也许是太激动了,当时我竟然恍惚在那里,也没答上话。还好铁头没感到尴尬,接着说,我叫张东峰,新兵三连的,你呢。我赶紧补上说,“你好,我叫陈阳,二连五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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