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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爱玲说,爱一个人,会把自己放得很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在尘埃里开出花来。
“断臂山”上榆花开代雄弼1
我再次见到段小兵时,他正在望江厂后山那座废弃的公厕打飞机。
我掏出裆里的玩意儿准备撒尿,就听见干草垛上传来蟋蟋蟀蟀的声音。
“谁?”我吓一跳。
“去个**,你打扰我啦——”他从草垛探出半耷脑袋,声音拖的又长又尖。
“你谁啊?”
“管的着吗?”
“你吓着我了。”我一楞,不知道所然地看着他,随手把玩意儿塞回裤裆。
我并未认出他就是段小兵。当然,他也没认出我。我们五年没见了,分开的时候,他12岁,我只有9岁。
“看什么看,没见过?”他瞪我一眼,双手加快了抖动的频率,脸色涨红。
原谅我,我确实不知道他在干什么。我还在想,他是不是乞丐,躲在这儿养病来着。
说到底,关我什么事呢。
我转身,欲离开公厕,他突然“哎”地长啸一声,摊在干草垛上。
“你,你怎么啦?”我僵住了。
他似乎还在回味,过了好不会儿,才睁开半眯的眼睛,懒洋洋地问:“嗨,你身上有纸吗?”
我搜了搜,摇摇头。
“你走吧,我再躺一会儿。”
走就走。
我瞪了他一眼,边走边掏出手帕捂住鼻子,虽然是废弃的公厕,仍有一股刺鼻的臊臭味。
“嗨,你过来。”
“叫我?”
“除了你还有谁?”
我走过去。
“借你的手帕我用用。”
这人那么奇怪!我迟疑了一下,还是递了过去。
他快速接过,不停在自己的身上擦拭起来,嘟囔着:“去个**,这么多。”
我掂了掂脚尖,问:“你擦什么啊?”
他穿好裤子,从草跺上跳了下来,诡秘一笑,问:“你没打过飞机?”
我倏地垂下眼帘,好像要将自己藏在自己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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