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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许军倒是越来越亲近,他也说不清为什么两个人认识时间不长,却如同发小一样。也许冥冥中真的有缘分这样的说法吧。周末他到饭店,许军提议把李忆农也叫过来。自从看光盘那晚,他们还没有见过面。进了专案组,忙得脚不沾地,他和李忆农只通过几个电话,好在事件没有什么新的进展,还不需要采取什么行动。可是他一直在暗暗担心,他已经和李志军打过招呼,让他尽一切可能找到林兵。
李忆农接到电话,很快就到了,菜早就预备齐了,三人没什么客套,开始喝酒。钟强晚上还要进组,不敢多喝,只倒了小半杯白酒,剩下的被他们两个均分。
话题自然离不开钟强正在办的案子。尽管警方严密封锁消息,但没有不透风的墙,社会上的传闻已经越来越多。没什么外人,钟强把知道的情况大致讲了一下。
“还真有这样的变态啊,”许军感慨,“都什么世道啊,看来我们这些小民都得小心了。”
“用得着你小心吗?”李忆农坏笑着,“人家找的是女人,又不找你。”
“那可没准儿,或者真有专盯男人的色魔呢。”这话说出来,钟强就后悔了,果然,李忆农的脸阴了一下,不再说话。
许军都看在眼里,他不明就里,但还是连忙岔开话头。“我们上大学时男女生混楼,就出过类似的故事。”
“哦?我们也是混楼。”
“我们也是。别打岔,听许军讲。”钟强巴不得许军把他从尴尬的境地里解脱出来。
“那时我们上大四,快毕业了,没什么事,除了出去找工作,就是躲在房间里打麻将。”许军回忆着,“有一天突然出现了一个色魔,倒给我们增添了很多乐趣。
“说是色魔,其实也没干什么过分的事。你们也都知道,一般宿舍的窗户下面,都会放一张书桌,两边是上下铺的床。这个色魔只是坐在书桌上,伸手摸住在上铺的人。被摸的人惊醒发出一声尖叫,他就会心满意得地立即消失。
“刚开始发生过两次,但女生都害羞,轻易不肯多说,所以学校里只是风闻,也没人太在意。后来每周都会发生,这件事再也捂不住了。
“发生的次数多了,我们逐渐地总结了一些规律:他每周都会活动,而且都是在周四或周日的凌晨,他选的宿舍都是朝阳面的,门的玻璃上还会粘着一幅画。无论锁得多么牢固,他都有办法轻易把门打开。进屋后,他就径直坐到书桌上,上下其手,等听到意料中的尖叫,他就会夺门而逃。
“传说中这个家伙越来越神。据目击人说,每次出动他都是赤身裸体,无论冬夏,但一定会穿一双运动鞋,便于逃跑。
“我们的宿舍是一座几十年的老楼。八个楼之间都可以连通,每个楼都住着上千人。学校缺心眼,也没想着男女生分楼,四楼以下住男生,五楼住女生,近万人挤到一起。五楼的灯本来就不全,这家伙一出现,全楼道的、水房的、厕所的,没一盏灯亮。
那一段五楼简直就乱了营。最终的结果,女生不敢自己睡,上铺挤两个人,下铺住的都是男生。女生晚上也不敢上厕所,有几个男生挨个宿舍去推销便壶,还小赚了一笔。“
“哈哈,你们学校倒真是乱的可以。”钟强和李忆农听得饶有趣味。
“有好事的同学还组织了别动队,发誓要抓到这个家伙。我们成天打麻将,不是太关心,偶尔从其他同学嘴里听到些消息,我们分析他肯定就住在宿舍楼里,至少他们宿舍的人应该知道。但是他一次都没被抓到过。
“直到有一天,最后一次期中考试的前一天,那天是个周三。下午有一个女生去厕所,进到里间,刚拉开隔间的门,就看见一个男的站在隔间里,摆弄着自己的家伙冲着她笑。女生张大了嘴,想喊却怎么也出不了声,那个男的系上裤子,拍拍女生的脸,走了。这件事迅速传遍了整个宿舍楼,白天他在女厕所出现,这还是第一次,看来他实在憋不住了,大家断定,后半夜他一定会出来活动。别动队动员同学,制订了周密的抓捕计划,除了在女生宿舍派驻男生外,还在每个对着楼梯的房间放置了武器——棒球棍。最搞笑的是,他们找了一个烫发的长相、身材都很清秀的上海男生,让他每隔十五分钟去一次女厕所,好把那个淫贼勾引出来。
“一切准备妥当,他们静待黑夜的来临,准备瓮中捉鳖。我们边打麻将,边等着胜利的消息。可是让大家郁闷的是,一直过了凌晨三点,那个家伙仍旧没有出现。或许别动队的动静太大,淫贼知道了消息,不想自投罗网,很多人都这么想,困意袭来,逐渐放松警惕,进入梦乡。只有那个上海男生,还在忠实地完成自己的使命,每隔十五分钟,去一次女厕所。
“凌晨三点四十,上海男生从厕所巡视回来,回到他所藏身的宿舍。忽然,一声凄厉的惊叫从附近的宿舍传来,在黑夜中显得分外渗人。上海男生打开房门,冲到走廊,一团白光在他身边闪过。他下意识地伸手抓过去,只触及到光滑的后背,就被摔个趔趄,倒在地上。其他人听到叫声和外面走廊上的动静,纷纷冲出来,但走廊里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他们只知道往前冲,没想到上海男生趴在地上,把他们一个个全给绊倒了。那场面就是典型的法国喜剧镜头。就这样,那小子又一次逃脱了。
“那一天,也是整个事件的终点,尽管没抓到人,午夜色魔却再也没出现过。”
许军讲完故事,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怎么样,是不是挺有意思?”
“嗯,故事不错,但你小子更有才,”李忆农笑嘻嘻地,“许军,我说你干脆别开饭馆了,演小品去吧。”
“你还别说,没准儿还真行。”钟强打量着许军,“不过有个先天缺陷,可能不会太出名。”
“你指什么?”李忆农问,许军显然也被他的话吸引了。
“咱们许军长得太帅了,你看那些小品演员,哪个不是歪瓜裂枣?许军要出名,得先去韩国做手术,别人往好做,咱往坏做,如果能变性,那就更好了,先弄个博客,在网上哄哄,还没回国就准保出名。”
“你们俩可都是老兄啊,咱可不带这样欺负人的。”许军哭笑不得。
“不过话说回来,这个故事还真能算得上是一个系列性变态案件,庆幸的是还没发展到伤害和杀人。如果再受什么强烈的刺激,可能就会和我们现在要抓的人一样了。”
“别再往案子上扯了,好不容易让你出来放松放松。”李忆农打断钟强的话,“要说性变态,到处都是,我们上学时也有。那个小子是个恋物癖,专偷女生内衣,折腾了一学期,后来被打扫卫生的老太太抓住了,直接劝退。真可惜了,一个挺不错的小伙子。不过那小子也有才,第二年又考进东财了。”
“嗯,这样的人一般智商都不低。”钟强忽然笑了,“男女生混楼,乐事不少。宿舍十一点熄灯,熄灯铃一响,你看满走廊都是窜来窜去的女生。我们都习惯光着身子去水房冲澡,有时女生走得晚了,一抬头,前面一个男生光着屁股正往前走,不好意思想回头,后面一个男生端着盆跟上来,她只能低头闭眼摸出去。”
三个男人一阵大笑。
“听你们这么一说,我还想起一件事来。”李忆农意犹未尽,“我们学校五楼、六楼住女生,当时我住三楼306.有一阵,我们三楼的厕所坏了,我们要么是去二楼,要么是去四楼。一天晚上,我们躲在宿舍喝酒,大家喝得都很多,半夜老四尿急,上厕所。他去的是四楼,可从厕所出来,鬼使神差地,他就以为去的是二楼的厕所,又往上登了一层,来到506敲门。深更半夜的,女生哪敢开门,忙把书桌堵在门口。这家伙一听里面的动静,以为我们要捉弄他,更来气了,大嚷大叫,说我出去撒泡尿你们就不让我进来。当时是夏天,老四只穿了一条三角内裤,有胆大的女生,站在书桌顺着门上的气窗往外看,只看见一个赤身裸体的男人疯狂地拍门。六个女生以为传说中的色魔来了,慌作一团,一起奔到窗户前,齐声喊救命。大半夜的,那声音就别提多瘆得慌了。”
“后来怎么样?”
“一直到保卫处来人抓住老四,他也没意识到他是在敲女生宿舍的门。这一下他可出了名,无论走到哪儿,总会有人对他指指点点,整整一学期,他都抬不起头。”
“哎,难忘的大学生活啊。”李忆农端起酒杯,“来,为那段青葱岁月,干杯。”
“干杯。”三杯酒碰在一起,转瞬间被喝光,三个男人互相看看,哈哈大笑起来。
第四张光盘,不期而至。
李忆农打来电话时,钟强正在出现场,手机在口袋里不停地震动,好半天他才想到去接听。
“怎么了?”见到是李忆农的号码,他的语气缓和了许多。
“怎么半天才接电话,干什么呢?”
“我在出现场,有事快说。”
“哦,那你先忙吧,忙完再说。”
“先简单说说。”
“又收到一张光盘。”
“哦?”钟强还想再说什么,刘队在前面招呼他。
“刘队找我呢,过一会儿我打给你。”
“行。你不是在专案组吗,还出什么现场?难道又有人遇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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