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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以后的生活中,我发现他是一个很随和的人,他叫伟,很活泼,也很开朗。我和他相差很大,因为我比较内向,又不太会表达自己的思想情感。也许自从上了高中后,自己是真的长大了,跟父母的沟通有了鸿沟,总觉得产生了太多的隔膜。也许我和伟是同龄人,又坐在一起,每天都有很多事不得不一起做,所以我更愿意把自己的一些事说给他听,有时他却总笑我有些多愁善感。我们的座位在教室的窗台边,那是教室最明亮的地方。每天早读时间,都需要拉住窗帘,因为太阳要从那里升起,使窗户也变的格外刺眼。一次,伟抱来一树文竹,说:窗台外应该放一盆栽,这样我们就会更热爱生活,以致对自己的前途更有信心。不过那盆文竹好景不长,由于没有好好照料,不久枯萎死去了,他也没有再提起!
后来一次,我突然觉自己是那么的在乎伟。作为一个男孩,不知道自己是出自于那种情感而狂烈的在乎一个同性的朋友。
高一下学期的五一黄金周,我们决定外出野营。我和伟一同十二人。第一天留意天气预报时说会很晴朗。谁知在登到山腰时,雷雨顿时而来,大大的雨滴像冰雹一样打在我们的脸上,手上。由于还有几个女同学,伟不想让他们受到任何伤害,主动扯了两位女同学,并拿了好多东西。山路太过崎岖,现在又变的很滑,行走极为不便。突然间,不知是谁踩到路边的碎石,只见伟和那两位女同学身体摇晃着,紧接着身体一倒滚下了山坡,我赶紧跑上前去,只见伟的浑身全是泥水,和小石头一起直往下翻滚。怎么会这样,我脑中顿时一片混乱,没有想的太多,跟上去也顺着山坡向下滑。当我看到伟时,他已昏迷不醒,脸上沾满泥土,手臂也被树枝擦破了,昏睡的他依然那么自信。其他同学从别的路也一一赶来。我们扶起他们直到宽广的路上,雇了辆车飞快的驶向市中心医院。不知道伟怎么样了,看着医生忙碌的样子,我的心愈发着急起来!忽然脑中闪现出他的影子,在篮球场上,那个与天地容为一体的坚强男儿,而现在却昏睡在病床上,顿时有些悲痛,但我强忍住了泪水,因为不想让别人看到。结果终于出来了,医生说,只是过度惊吓而昏迷,手腕有些扭伤,无大碍。醒后休息一段时间就没事了。我的心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我本想一直守着伟直到他苏醒,却有几个喜欢伟的女同学说已得到家里人的同意,并执意要看着他。我没有说什么,出了医院后向家里走去。
雨已经停了,由于雨后,路上没有几个行人,有些安静。从路两旁吹来的风似乎还依然夹杂着山野中泥土的气息,路灯照射在路面坑洼处的水滩上,映出的光线一会儿清晰,一会儿又变的模糊,我的脑中一直在胡思乱想。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到了家门口。进了屋子后,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母亲问我今天的情况,我却一字没提,只是说困了,想早早休息。走进卧室,打开台灯,记录了那天所发生的一切。从那天起我有了写日记的习惯,日记中出现频率最高的词便是伟的名字。
也从那天起,我开始留意自己的感情。有时候我发现班上的男同学包括伟他们一起都喜欢谈论哪个女孩儿长的漂亮或者身材好看,但我却不感兴趣。同性发生了爱恋,同性恋情,这个词第一次在我的脑中闪现了出来,不是只在电视中看到吗,怎么会出现在我的身上?我被这个思想深深的困住了。我开始不知道在对伟的感情上如何是好,痊愈的他依然在篮球场上活蹦乱跳,而我只有隔着窗户看着哪个跳动的身影。我不去打篮球了,也不愿走出那扇门,我是一个另类的人。
不久,母亲电话来说外公去世了。当我知道这个消息后,全身像是被麻痹一样,只有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流。从小到大外公对我最好,我视他为最尊敬的人。我的启蒙老师应该是外公。从小父亲和母亲都没有多少时间照顾我,父亲经常出差,母亲也工作繁忙。我生活在外公家里。记得刚上小学,外公就教我下象棋,什么马踏日,象走田之类的专业术语,稍微长大一些时,外公就教我所谓的象棋战术。我烦躁于下棋时,外公却故意以大意疏忽而输我,那时我信以为真,心想:在象棋上那么高高在上的外公也会输我,而现在外公走了。一瞬间好象把我的什么也带走了。我立刻起身到班主任的办公室请了假,老师也很快的签了字,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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