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了。

如今我也到了开放的年纪，那时的青涩，如今想来，依旧如晨曦微露，叫人怀念。

那时我是少儿话剧团的演员。算是大演员了，15岁。早熟的我已经是高三的学生。情窦初开。

剧团有不少gay.我自己也知道，在他们目光中，都能看到对我这个刚刚怀春少年的一种注目。我知道自己长得很好看。尤其那时一点点婴儿肥，唇红齿白，发丝如云，皮肤透红，很是讨喜。因为长得文静，声音又细软，就经常反串。有一部戏，《雷雨》，我就担纲繁漪一角。

演了六场。收到很多情书。很多高一高二的学弟给我写的（当然年龄上还是哥哥），还有姐姐写的。有些是说演得好，喜欢我的演技。还有求爱的。当然还有冷嘲热讽，笑话的。

第七场。我照旧演。虽然收到不少追捧和抨击，不过也是专业演员了，从刚会唱歌的时候就开始演戏，已经七年多了。也就不会很紧张。

开幕的时候很紧张，编剧大哥（25岁）就一直在安慰我说。台词竟然和后来《色，戒》里面的一样，上场慌，上去了就不了。我说：没事，那些都没什么。他的目光里除了坚定和鼓励，仿佛还有别的什么在。

我像往常一样演。演完了，就是繁漪疯掉，我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其实我很喜欢那段戏。因为我很喜欢那种错乱慌忙的感觉。喜欢天地来一个颠覆，喜欢精神发生异常。就在这个时候，我彻底昏了。

一个男人用健壮的臂膀拦住了我的腰，把我一路拖到幕后。我来不及反应，措手不及。等我缓过神来，抬起头，那个男人已经将头低了下来，凑到我鼻尖。我看了好半天，才看出是编剧哥哥。他已经吻上了我的唇。

好奇妙的感觉。五味瓶打破，到处横流。我不知道该怎么接受初吻。

他已经开始了。很痒，很好玩。我和他就这样在幕后不知吻了多久，他抽离，把我抱在怀中。“你知道吗，我喜欢你很久了。就是喜欢你女装的样子，所以我叫导演把你找来演的。”我知道导演和他是一对。

“可是导演姐姐，不是和你……？”“我对女人不感兴趣，你知道，我和她什么都没有。”

“哦，可是……你这样对不起她……”“没什么，你又不是女人。”

我沉默，睫毛低低地垂下来。我估计这个神情令他心动了，把我抱得更紧。“愿意去哥哥那里吗？”

我迟疑。因为对于性，我一直很好奇，但是望而生畏。而且我才15岁。我不敢。

我没说话。他就把我拖出老远。

“走，陪哥哥睡一晚。哥哥想你好久了。”

“我不行，大哥。我才15岁。”

“15岁怎么了？以为你未成年人就不可以了？爱情是很美好的。”

“可是那不是爱情！”

“不，因为相爱所以要……”

“我不确定我爱不爱你！”确实，我对他有些好感，因为他的剧本我很喜欢，我每次读都会哭。和他合作过好多戏，他一直对我很好。上次演雨来，给我设计了好多动作和台词，那次小裁缝，硬是砍掉女角选的我，让我演周迅的角色。但是他虽然帅，却不是我很喜欢的，因为觉得他的帅里有一种不屑，我是个很沉稳的人，不喜欢那种睥睨尘世的轻佻。或者我没有那么出格。

“没事，我会让你爱上我。”

的确，他做到了。在床上，他很卖力。不只是卖力，平常的那种孤傲都没有了，我感到的是在我身体里的这个男人有多么热情，多么温热，多么激动，多么爱我。我不得不醉了。我没了自己，在春风沉醉的晚上。

那天他给我写了首情诗。古体的，我一直记得那两句“捧心犹有春睡貌，满眼尽藏谢家诗”，我问他为什么是谢家诗，他说：“你眼神清澈，唯有谢灵运山水能当之。”他的目光，真的沉静而温柔。尤其是那裸露的胸膛，仍然喷发着欲望和**，还有满腔柔肠。我忍不住这诱惑，又给他吹起来。他很开心，又从我后面进来了。我们有了第二次。

结束后，他揽我入怀，给我小曲低唱。

这个晚上，我永远忘不了那舞台的灯光，好像阳光，好暖，好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