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
开学从家走的头一天晚上,父亲还是给了我买像机的钱。
在这个世界上,无论你在何时,在何地,父母永远都是自己最亲的人。对我来说,尤其是我的父亲,他的人生,他对我的爱和期望,时时都在影响着我,并且左右着一些我的选择。有的时候觉得也有可能是期望吧,感觉父亲特别像李安的《喜宴》里那位含蓄传统有着对自己儿子深沉的爱的父亲。以后如果有机会,或许会在另外的什么文字中好好地描摹父亲于我的全部形象和感觉,此不赘述。
父亲给我钱的时候说,“你小子这次别又捐啦啊,你爸可不是大款!”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没说什么。
“上学的时间过去一半了,要好好学习。你老爸不封建,学校谈恋爱我确实不反对,但是如果影响学习了,自己觉得应付不过来了,那就先放一放。”
看着父亲意味深长的微笑,我怎么都感觉他的潜台词应该是,你小子,最好是学习恋爱两不误啊,早点给老子带个儿媳妇回来。
“爸,我们军校跟地方大学不一样,一旦发现谈恋爱就会被开除的。”
“嗬,这么严呢。那就好,那就好。”
父亲穿着棉拖,背着手,哼着黄梅小调,踢踢蹋蹋地从我的房间进了他的卧室。
可爱的父亲,也许他怎么也不会想到他的儿子竟然是另一类人吧。
我关掉了床边的台灯,钻进被窝里。
打开放在枕边的随身听,耳机当中传来的那首不知道已经听过多少遍的《掌心》,小许,军校,已逝的光阴,许许多多的画面随着暗夜里传来的旋律在我脑海中次第出现。
“你手中的感情线是不肯泄漏的天机,那也许是我一生不能去的禁区,我到底在不在你掌心还是只在梦境中扎营,在茫茫的天和地寻觅一场未知的感情。”
“爱上你是不是天生的宿命,深夜里梦里总都是你倩影,而心痛是你给我的无期徒刑。”
“摊开你的掌心握紧我的
爱情,不要如此用力,这样会握痛握碎我的心,也割破你的掌你的心。”
我就那样蜷缩在被窝中,一遍一遍地来回听着。
其实很多通俗歌曲可能并没有太高的艺术价值,但却往往就是那么一小段旋律,那么几句歌词在某合情绪点上与你高度暗合,这种暗合,可能让人幸福的微笑,也可能让人黯然神伤,泪流不止。
“心痛是你给我的无期徒刑”,我不知道,这个无期徒刑,究竟是小许给了我的,还是我给了他的。我只知道在这样的深夜当中,我第一次觉得孤独,那种孤独是侵入骨髓的,仿佛是伸出手去却挽留不住我所至爱的人离我远去,只剩下我在寥阔苍穹下孑然前行,茫茫然不知去处。
明天一早就要回学校了。
两个寒假,感觉迥异。
去年的寒假,还没开始的时候,自己就在盼望着它快些过去,而这才短短的一年时间,今年的寒假,却又怕在它的结束,因为害怕重新回到校园,因为我不知道如何面对那张曾经阳光现在却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脸。
突然又觉得有一些懊恼,我怎么变成这样了呢?我不想看到自己变成现在这样婆婆妈妈,悲悲戚戚,像他妈一个十足的怨妇。他要拒绝就让他拒绝吧,他选择什么样的生活我大可以尊重他的选择,何苦拿自己的快乐当作他自我封闭的殉葬呢。
我有我生活,至少我应该尝试着不去想他,关于他的一切,我完全可以不闻不问。
那个时候天真地以为,没有他,我一样可以快乐依旧。
[83]
“老严,我妈出院了,医生说她的病彻底好了,特别奇迹吧?”
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那一刻,所有的阳光感觉似乎一下子全部回到小许的身上。
他兴高采烈地告诉我这个消息,快乐的、兴奋的就像一个走出阴雨的孩子。而我竟然一时间也高兴得不知道怎么才好,只是不停地说,真好,真好,现在一切都过去了。
大家都上晚自习去了,当时小许的宿舍里一个人也没有,屋里的灯光柔和的像把宿舍中所有简单的摆设蒙上了一层通透的纱。
兴奋的小许突然一把抱住我,双臂穿过我的腰,两只手重叠地压着我的下体。
几乎有半年多的时间我们没有在一起了。小许好像完完全全地变了一个人,他在我的背后,轻柔,似乎又有些蛮横地将嘴中温热的气息置放在到我的耳际,他的舌尖轻轻柔地滑过我的耳根,我的颈项。
他的举动让我觉得有些怪怪的,但又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晕眩,身体里面似乎有一种力量在急速地升腾。
我向后仰着头,与小许的头紧紧地挨在一起。小许的手我从的军裤上往上摸索着,穿过我的军装,慢慢地滑到我的胸前,似乎是在用力地摩擦,挤压。
可能是对这种姿势觉得有点不太习惯,也可能是觉得在宿舍里怕有人来太紧张,我极力地控制住自己,挣脱小许的手,转过身来看着他。
重新清澈的眼神当中似乎有一种歉意,小许就那样目不转睛地盯着我,他的嘴唇慢慢地向我靠近。
“这是在宿舍呢,你疯了啊?”我躲着他。
“差点就疯了,可是我没疯。”小许微笑地看着我说。
“妈妈病好了,寒假也不知道给我打个电话吗?”
“我想给你一个惊喜啊——老严,我们又重新回到以前了,对吗?”
“切,以前啥啊,反正就是普通同学呗。”
“嘿嘿嘿,老严小心眼的样子挺还挺可爱的。可是现在我们可以不用普通了,老严,我要我们俩永远都不普通,永远,好吗,永远!”
说完,小许调皮地伸出舌头,像是在品尝着什么似的,舌尖认真掠过我的嘴唇。
突然,他将我推至墙角,我们一起跌倒在他的床铺上。他疯狂地吻着我,一边吻一边含糊不清地说:“老严,你不知道,我好想你,知道吗,每天都在想。”
他好像全然忘了我们是在宿舍,竟然解开了我的腰带,粗暴地将我的军裤褪至膝盖,就那样紧紧地含住了我。
我也被他的疯狂感染了,可能那个时候我们俩都疯了吧。我用力地向上挺着,竭力地迎合着小许,那种坚硬仿佛到了一种极限。
这个时候,小许解开了自己的军裤,竟然沿着我的坚硬坐了下来。
这是我们第一次这样,但我们却好像轻车熟路,只觉得幸福,却不觉得意外。
小许紧紧地包容着我,我能感觉到自己的深入。
很久,我坐起来,紧紧地抱住小许,一只手在前面握住他。而小许的手也背过来,拢住我的后背。
我们已然成为一体,像是在融化,又是像在飞翔。就在我看到眼前的小许的一串白色弧线急骤而晶亮地飞出时,我的,几乎在同一时刻,留在小许的身体里面。
宿舍。
我的军被。
我已经湿了的内裤。
多少年以后,这个梦境依然清晰,难以忘记。之所以再还原成文字,是因为这个梦境是我和小许的
爱情中不可或缺的一个部分,是因为这是我的第一次,也是因为我和小许在一起从来没有的激情方式,而我们却在梦中完成了。
我不知道那个梦象征着什么开始,或者预示着什么结束,只记得那一夜梦醒之后,我就再也没有睡去,黑暗中就那样睁着眼睛,一直到黎明的来临。
共46页 上一页 ...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