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9-02-13 16:23第二章
我的班长是一个来自四川阿坝洲的舞蹈演员,因为他训练大跳的时候象野人一样,所以,舞蹈老师就叫他野人了,我们这帮不懂事的新兵也管他叫野人。那天,他走过来对我说:"藏胞(别人对我的称谓,因为我老家在西藏、又是藏族),新兵排长来看你了!"一听到排长,我就有点紧张,因为离开军事训练两个多月了从没见过他,他的形象早已在我脑海里跑得无影无踪了,我在大脑里想,怎么会突然今天来看我呢?
我一边走一边想,稀里糊涂的就到了我们文工团舞蹈队的队部,敲门进去的时候,排长正在队部会议桌上看什么。见我进来,叫我坐下。"一直比较忙,还从来没来看过你。到了文工团舞蹈队有什么感受没有?""没有,没有,没有什么想法。"我不敢直视他。
"老家西藏的?""嗯。"我紧张得都忘了回答"是"."好地方,也是我梦想的地方,有机会一定和你一起去。""紧张啥?""没有,不,…………"终于抬头看到他的眼睛,那么明亮有神,微笑的嘴角上有一个笔挺的鼻子,我怔怔地看着。
"好了,尼玛,如果没有什么事,你先回去吧!"我当时大脑里一片混乱,不知道想了什么,甚至连他的话都没有听清楚,我是很希望跟他呆在一起,哪怕什么都不说,只是跟他在一起,看着他,感受他给我亲哥哥般的关怀。我慢慢起身,走出队部。我用莫名的勇气突然回头的时候,刹那间四目相撞,慌乱得不知道收回一时的意乱。我们相互微笑点头致意,就在那一瞬间,这对于一个13岁的孩子来说我感觉到我们原来是如此的心有灵犀,相互之间是如此的亲密,第二次在我心里对他产生好感。
我有点恍惚了,内心中只觉得就在那一刻有了依靠和寄托,不再是孤单单的一个人。这是什么样的感觉呢?我在问自己。
虽然我们和大哥哥都在一个政治部,但是在不同专业的两个单位,平时大家都在训练各自的专业,虽然离得不远,但见一次也很不容易。
一晃我们的训练都三个多月了,每天在排练厅除了随着琴师的舞蹈基本功边歌音乐练习外,别的就是技巧训练,前、后空翻、下腰、拿顶、平转、旋子……最让我们这些孩子受不了的就是前、后叉和横叉,多少次这样周而复使的训练,也多少次让我们这几个半大的新兵弹子挥泪洒如雨……
也许我从小就养成了倔强的性格,所以,我自己在训练中很少流泪,在老师训练我高空拿顶的时候,也是我训练难度最大的时候,我只是偷偷的在背后一个人流泪,别的小战友们的爸爸妈妈都经常来看望,只有我,从到部队后,没有谁能想起我,那时电话也不通,每次和家里联系都是靠书信,再说家庭情况的变化,压根在我心里就没指望谁能来看我。
说实在,我挺想念家人,但我不知道该想谁,爸爸妈妈都不在一起,而且一个都不关心我,可不知道为什么,大脑里莫名其妙地想到了排长。
我学的是民族独舞专业,没有一定的表演技巧和娴熟的舞台表演经验,一年半年是不能上舞台的,这样的基本工训练从入伍一直持续到92年底,我才有机会踏上我的舞台,踏上这个充满生活中喜怒哀乐瞬息万变的空间。
通过一年多的基本功训练,我的舞蹈艺术有了很大的发展,正好遇到我团在排练一部反映北部边疆军民保卫祖国的大型歌舞《魂系北僵》,我同时也担任了里面的蒙古独舞角色,整个歌舞剧2小时不间断的演出,通过舞蹈老师的指导和自己的努力,在舞剧里把所表现的内容发挥得淋漓尽治。
演出结束,当我走进我的化妆间卸妆的时候,我看见了我的化妆台上一下出现了一把火红的玫瑰,我翻看了半天,连一张纸条都没有,我毕竟很小,一个13岁的孩子还不懂得送花的意义,但别的战友并不这么想,他们一个个七嘴八舌的说个不停,最坏的要数"大喇叭",呵呵,"大喇叭"也是我的战友,一个来自大连的女兵,她说:呵呵,居然藏胞也有人给你送花,而且听说还是一位很高大,很帅的领导,怎么没有男兵给我送花,偏偏有男兵给你送花,八成是这个男兵有问题吧。"大喇叭"这话一出来,所有的战友都笑得前仰后合,其实,当时谁都没有在意,我更不会把这放在心里,但,在我心里也很纳闷,送花的真的是男兵还是女兵?
第一次上舞台,我获得了不小的成功,我也把所有无聊的时间都花在了排练上,也许这就是一种打发时间、打发空虚的方式吧。我所有的基本功训练都已结束,除了每天排练一些新的节目外,基本功的训练也是天天都不能丢的,而且所有的技巧难度要一天天不断的加大,演出也是经常的事,下部队演出、慰问演出、汇报演出等等……我也就在这样周而复始的三点一线的日子中渡过了又一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