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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晓明一直低头不语,李维信喝口水,对他说:“等咱们回S市,再找我朋友给你好好看看。”白晓明摇摇头,低声说:“以前打篮球受过伤,我自己知道怎么回事。”李维信太清楚他的性子,执拗劲一上来,只能给自己钉子碰。想了想说:“那去我那里好不好?你脚伤到了,一个人也不方便。” 白晓明仍是摇头:“我回我那里。”
李维信叹口气,扶着他上了车。
一路上两人都不说话,李维信放了点音乐,是熊天平的专辑。自从上次听过白晓明唱了《雪候鸟》,李维信特意买张CD放在车子里翻来覆去地听。熟悉的旋律一起来,白晓明一震,下意识地抓住安全带,脸偏向窗外。
李维信知道他现在内心矛盾重重,恐怕不太好过。但是只要自己流露出一点靠近的意思,他会像只受惊的刺猬一样,竖起全身的戒备深深掩藏起来。
有些东西,除了自己,谁也强加不了,外因还得通过内因起作用。李维信暗自一笑,没想到中学时那点哲学底子还能用在这里,可见学什么都不白学。耐心他李维信有的是,咱们就慢慢磨吧。
如果不是这场大雨,李维信的万里长征不知还要走多久。所以说,我是亲妈……
咳咳,好吧,后面那句可以无视。
车子一上高速,这雨就下来了,持续近三个小时,居然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能见度极低,除了近处被路灯映射的密密麻麻的雨丝,和远处无边无际的黑暗,周围的一切都消失了。李维信不敢开得太快,进了S城,到处都在积水,到处都在堵车。等两个人浑身疲惫好不容易到了白晓明家的楼下,正是半夜。
李维信打开车门,顶着大雨打开后车厢,取出雨伞,然后再绕到另一边扶着白晓明出来。楼道里很黑,这种没有物业的旧式小区,走廊里感应灯坏掉报修,怎么的也得拖上个俩三月。弄得居民们都不愿意麻烦了,反正大晚上的也没人出门。
真是伸手不见五指,李维信按开手机,暂时充当手电筒,让白晓明拿着,自己弯**背他上楼。
进了房间,李维信扶白晓明坐在床上,到厨房从暖瓶里倒杯热水,递给他:“喝了,快点换衣服睡觉吧,小心别感冒了。”
白晓明住在顶楼八楼,实在太高,李维信全身上下又是水又是汗,早湿透了,估计活了近三十年没这么狼狈过。白晓明见他身上的水不断滴落,瞬间在地面上形成个小水洼,终于忍不住开口:“外面雨太大,今晚住这吧。”
李维信抬头,看着白晓明略显局促地垂着眼睛:“那……我先去擦把脸。”
“可以洗个热水澡。”白晓明的声音听上去闷闷的,说不上是情愿还是不情愿,带点故作的镇静,“柜子里有衣服。”
李维信尽量很自然地走到白晓明身边:“你的衣服也湿了,要不咱们一起洗吧,你的脚也不太方便。”
白晓明握着杯子的手一下子攥紧,脸上红了起来,犹犹豫豫不出声。李维信再等他做决定,那就是天大的傻瓜,立刻转移话题,追问一句:“用我帮你脱衣服吗?”
“不用。”白晓明慌忙回绝,“我自己就行了。”
李维信笑:“那好,我等你。”
厕所真是不太大,除了手盆坐便零零碎碎,也就能容下一个人。两个大男人一站到里面,温热的空气立刻充满整个空间,想忽视都不行。彼此赤裸的肌肤紧紧贴在一起,热水打开,水蒸气升腾起来,竟是说不出的暧昧。
隔着雾气,对方的一切都是模糊的。白晓明紧紧抓住暖气管子,水浇在身上,热得难受,有些透不过气。李维信从慢慢伸出手臂,轻轻揽住白晓明的腰身,胸膛贴在他的后背上。脸在白晓明的颈边缓慢而轻柔地磨蹭。
“晓明……晓明……”李维信的呢喃,在这热气弥漫的狭小浴室中,显得异常飘远。白晓明动动唇,这样的气氛太温暖,那种冷硬漠然的拒绝话语无论如何也说不出。他颓然地低下头,认命地闭上双眼。
李维信小心翼翼转过白晓明的身子,让他背靠住身后墙壁的瓷砖。白晓明的头枕在李维信宽阔的肩膀上,任热水淋洒下来,沿着脊柱滑落。
李维信扶着白晓明直起身,大手抚上他的脸:“看着我,晓明……看着我……”白晓明迟疑了一下,终于还是抬起双眸,对上李维信宠溺温和的眼睛。
李维信看着白晓明有些不知所措的目光,脸上满是怜惜:“太累了,是不是?”
白晓明没有说话,连日的矛盾挣扎强作假装,突然一下子没了用处,心里涌上来的,是莫名的委屈和酸楚。
是的,太累了。白晓明舍弃了徒劳无功的努力,放任自己沉湎于无边无际的温馨的海里。感到李维信的吻,滚烫犹如火灼,落到自己脸上、唇上。
往下发生的一切,白晓明都没有任何概念。他只是随着李维信,随着自己身体的本能,脑子里一片空白。
李维信扯下条毛巾,胡乱擦了擦两个人,带着白晓明躺倒床上。看到白晓明闭着眼睛,温顺地躺在自己身下,脸颊因为热气的氤氲而泛着粉红的光泽。他揽过爱人的身子,低头吻下去。
白晓明仰起脸,热切地回应。两个人的呼吸渐渐粗重,感觉到彼此昂然的欲望。李维信一把握住他的,上下不停地撸动。白晓明激动得低喊出声,浑身的力气都被聚集到那里。
长久压抑的情感,突然的涌出让两个人都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疯了一样相互啃咬吸吮。炽热的火花瞬间燃烧起来,一直烫到灵魂深处。除了本能,不知道该遵循什么;除了契合,不知道该追求什么。像是在旷野中寂寞已久的兽,在近乎粗暴的动作中寻求淹没的快感。
突然,一阵手机铃声将床上纠缠的人影凝固。李维信只不过抬头扫了一眼,立刻又去吻身下的人。白晓明却立刻推开他:“是我的。”白晓明的人际关系,简直堪比古代隐居的圣贤,手机号码没几个人知道,一旦打开,就是重要的人。
李维信呻吟一声,只好翻身仰面躺下。白晓明匆匆爬到床边,按下接听键:“妈,什么事?”
“回家没呀?怎么也不来个电话?”白母有些抱怨。
白晓明竭力将呼吸平稳:“哦,没事,出去玩了一圈刚回来。雨下得太大,回来晚了点。”
“明天上班不?”
“不,不上班,我还在休假。”
“是吗?”白母来精神了,“上次和你说的那个女孩,去看没?你张姨都催我了。”
白晓明皱眉:“妈,你别总管我行不?好不好我自己知道。”
“行行,不管你。别总吃方便面,那东西对身体不好,又不是不会做饭,自己弄点什么不能吃啊?”
“好,我知道了。”白晓明也躺下,听着母亲的啰嗦,体内激情渐渐平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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