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增大字体但是，那几个女孩子住得太远，就是半夜开车，也足足绕着S城晃了一个多小时，才算平安送达。李维信还要下车，一个一个送她们上楼，开门进屋，这才离开。等他送回最后一个，再返回车里，白晓明已经睡着了。
李维信将空调温度调高一点，关上车里的音乐。犹豫了一下，终究没有叫醒他，开车回到当初他们一起住的小区。
直到地下停车场，白晓明仍没有醒，偏着头靠在座椅上。长长的睫毛垂下，温和而柔顺，恬静得像个孩子，脸上因为酒意而泛着酡红。李维信清楚的记得，他们认识的第二天早上，他一睁开眼睛，看到的白晓明就是这样。
李维信伸手轻轻抚摸他的脸颊，拨开额前垂下的发丝。白晓明只觉得脸上很痒，微微闪躲了一下，半睁开眼，迷迷糊糊看到李维信。恍惚中，仿佛又是那些回想过无数次的清晨，不由笑着求肯：“维信，饶了我吧，我好累。”
话一出口，白晓明立刻警醒过来，心里一惊，暗道不好，慌忙睁开眼睛，抬头正对上李维信。
白晓明顾不上去看李维信眼底的欣喜若狂，快速解开安全带，推开门下了车，转身就向外走。
李维信几步追了上去，一把拉住他：“晓明……”白晓明停下脚步，一颗心跳得厉害，这已超出他的想象，有点措手不及。他闭上眼睛，当了三年教师，早已学会如何隐藏自己心绪。越是慌乱越是要镇静，至少表面要镇静。
还没等他开口，耳边已传来李维信的声音：“晓明，咱们重新开始好不好？”白晓明回身，脸上一片平静疏离：“李总，我有点喝多了，您别放在心上。您休息吧，我走了。”
“晓明。”李维信叫住他，嘴角勾起一抹苦笑，“不考虑考虑么？我想，我是爱上你了。”
“爱我？”白晓明语气讥诮，“李总以为在拍连续剧吗？一夜风流床伴消失，然后是麻雀变凤凰？只可惜，我不是灰姑娘，李总也缺少玻璃鞋。到此为止吧，再玩下去就不好看了。”
“不是玩，我很认真。”
“那是你的事，你爱上的不过是那一个月里的白晓明。刚才敬酒时，你想必也看到了，我一直都是在骗你，没说过一句实话。那个白晓明其实不是我，只是一时假装而已。演戏演一个月已经很累了，我可没想继续下去。”
李维信看到他眼中的嘲弄，叹口气，慢慢地说：“我不是小孩子，爱上的是一个真实的人，还是个想象中的幻影，分得很清。你别这样好不好？咱们上楼心平气和谈一谈。”
白晓明摇头，正色道：“李总，你有钱有势，没有我还会有别人，何必呢。我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小老百姓，只想好好地过最普通的日子。你的爱我承受不起，大家好聚好散，奥运会一过再也不会见面，留段美好回忆不是很好么？”
李维信不再出声，目光灼热而又锐利，盯住白晓明的眼睛。白晓明刚开始还能对视，渐渐受不住，偏过了头。
“这就是你想要的？完美回忆，然后循规蹈矩？”李维信不愧是李维信，前后一联想便立刻明白了一切，“白晓明，只要你说一句，从来没有爱上过我，我立刻就走，绝不再纠缠，怎么样？”
白晓明紧紧握住肩包的带子，想要说话，却终究没有开口。他垂下眼睑，倔强地抿着唇，整个人却脆弱得让人心疼。李维信看不下去，放柔了声音，轻轻地说：“晓明，诚实一点行吗？承认爱我很难吗？”
白晓明“霍”地抬起头，冷冷地道：“不难！是，我爱上你了，那又怎样？爱也分很多种的，让我为了爱你，就要面对别人的偏见和厌恶，或者家人的失望和苦恼，那我宁可不爱。李维信，咱们不是独自生活在一个荒无人迹的孤岛上，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逃离这个社会。我没有那个勇气，也没有那个能力，经受住无穷无尽的现实压力，还要保持爱的璀璨如初。与其眼看着它逐渐变质，彼此痛苦，还不如从一开始就下决心断开。”
他看着李维信，坚定不容置疑：“怎么都是活一辈子，我只想挑一条最容易的路走。至于遗憾，谁又没有呢？有些东西，要比爱情重要得多。”
白晓明深深吸了口气，用尽全力不让眼中流露出半点伤痛：“那一个月，很谢谢你。可是，就这样吧……”
他没有再看李维信，转过身走出地下停车场。
李维信靠在车上，听着白晓明脚步声在空荡荡的停车场里回响，直到周围又恢复寂静一片。
原来他李维信也有被人拒绝的时候，李维信自失地一笑，一摸口袋里没有烟，只好摇摇晃晃踱进电梯。
自从白晓明走后，李维信没有回过这里。什么都是老样子，门口随意扔着两双拖鞋，蓝色是白晓明的，黑色是他的。但是两个人很少老老实实穿对过，拖着一脚黑一脚蓝直到上床，是常有的事。
白晓明做家务很勤快，却讨厌擦鞋。下雨天自己出去买完菜，弄得皮鞋上全是泥，一定要等到李维信回家来擦，要不然下次出门还是一脚泥。晚上他就躺在沙发上看电视，扫一眼蹲在玄关乖乖擦鞋的李维信，得意地坏笑。
李维信将钥匙扔在鞋柜上，走到沙发前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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