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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才知道,Z家决定全家移民,Z父母退休了想去新加坡,想来有钱人喜欢那个华人国家的环境又没有语言障碍的。
Z问我去哪里,我很反感她什么事都给我安排了,说你就没征求一下我的意见。她没说什么,说,你就跟我走吧,我就跟你安排好了。
我最终还是决定和她一起走,我不想连累别人,不想节外生枝,习惯了那么多年也就不在乎继续习惯下去。对此,我很平静!
我这时候很想念朋友,想念小涛这样的一个朋友。我没有告诉他我的那些破事,我怕他会轻视我,第一次在北同他说不想for one night是因为怕一夜情浓后就永远失去了一个交上好朋友的机会,如今是我怕失去他这样的一个朋友。
有时候,你对一个人天生的好感不会随日月的流逝而有所消减,只会在翻书一样的日子里,把那个人的印象深深铭刻在记忆中,在昏暗的光影里,他的映象会象剪影一样浮雕然。
我对小涛应该是有天生的好感的。
打开自己很久未用的EMAILBOX,我突然发现他给我发来的信。附件是他在公司门口处照的相片,和一个女同事在一起,很清晰,照片上的日子正是我离开空乘这个行当的日子,世界上就有这么凑巧的事。
不算很帅,但是正是我喜欢的那种,干净健康,有两颗略略看得见的虎牙。
我以为就这一张,后来才发现有好几张,都是熟悉的背景,在北京的,在广州的。相片上的人青春飞扬,让人忍不住伸出手去摩挲荧屏。我突然发现自己在叹气,自己都吓了一跳,我赶紧照了照镜子,我是老了吗?哎,老了也就老了,我再仔细照照,突然觉得自己好象在哪里见过小涛。
是在公司吗?应该不是。那会是在哪里呢?
晚上,Z又来找我,我照例闭上眼睛幻想着,那张我幻想过的脸孔适时浮现在黑暗中的前方,我曾经以为那是华哥的脸,可又觉得不太象,今天我知道了,原来是小涛的脸,原来我早就看见过他……
等我大汗淋漓躺在一边时,黑暗中,我睁大眼睛,什么都看不见了,我感觉自己的眼眶有些发酸,鼻子里慢慢流出一点清水。
我走到阳台上,外面吹着很爽意的微风,轻轻袭来,摩挲着我的脸,我不想拂去那已经掉下的眼泪,我要风把我的脸上泪水自然风干,我要体会那种心酸的浪漫。
2003年6月,在Z忙着出境的那些琐事时 ,我一个人借故身体不舒服想去海南放松一下,Z全家都表示了不满。
后来我拎着小猪到达博鳌时,在金芙蓉宾馆渡假村门口的那片甚少人前来游玩的沙滩上坐了一夜看海水哗哗涌来又退去。半夜我换到一块很大的礁石上,海水那种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的气势让人心底直觉得什么愁啊苦啊其实都是过眼的云烟罢了。
我挽起裤管,面朝着汹涌的大海,望着一天的繁星,脱掉上衣,一只手反剪着,一只手指着波涛,大声地背诵着苏轼的《念奴娇。赤壁怀古》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顾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
乱石穿空, 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
遥想公瑾当年,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羽扇纶巾,谈笑间,墙橹灰飞烟灭。
故国神游, 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人身如梦,一樽还酹江月
我一直念到声音嘶哑,故国神游,故国神游,我这一去,什么时候才能故国神游?此去千山万水,归期何日?
好男儿志在四方,就让我把这难以割舍的情怀从此放在心底,没人了,有空了我再想一想自己内心深处卑微的理想。
在广州昏睡了两天后,Z的妈妈知道我可能很难回来了,她问我要不要去老家看看亲戚。
告别了姑姑一家,Z又问我是不是回重庆看看。我想了想,重庆我就不回去了,我还是去新疆看看。
我的父母在广东出车祸故去后,姑姑帮着把他哥嫂的尸骨火化了,大伯坚持要把骨灰带到新疆去埋到兵团的公墓。我从来没去过墓地,小时候是没能力去,大了是不想触及那段回忆,每年他们的祭日生辰都只是向西北方向磕几个头。大伯家的女儿我的大堂姐在阿克苏妇联,每年都去库尔勒的兵团墓地帮着修葺打扫。Z家这么一提,我突然强烈地想到那边走一走。Z在新疆分公司那边的事也要收一下尾,于是我和Z又一起到了乌鲁木齐。
Z不愿意和我一起去南疆,她说在乌市等我。我自然是求之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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