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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我没有按照父亲的要求,带着小三在湖南乡下呆满三个月,就给父亲打电话:“小三已经完全戒掉了毒瘾,我们准备回家了。”“如果你们认为真得可以了,那就回来吧!”父亲很干脆。小三在这里早就呆得不耐烦,听我说要回去,迫不及待地抢过电话:“这三再出次我真的戒了,我们明天就回南京。”这也正是我想要的结果。征得父亲同意后,我和小三一点也不愿再耽搁,告别了那些亲戚,当天就怀着各自的心思踏上返回南京的路。
一进家门我如释重负地对父母说:“我的任务算是完成了,什么差错那可以后小就不是我的事了,今天我就把这个恢复到以前精神状态的小三完璧归赵。今后他要是再出什么差错,那就不是我的事了,我可是尽到做哥哥的责任了。”这两个月来小三确实胖了不少,人变得很精神,没有一点萎靡不振的样子,跟离开家时相比简直是换了一个人,也有神气和大家说笑了。
看到眼前的小三父母特别高兴,母亲又发表了她的感慨:“小三把毒戒掉了,我们家以后什么都好了,你爸爸和我也没什么放不下了。我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姜莹有消息了,你姐姐去美国了,她说今年全家会回来过年。她在美国已经结了婚,孩子都五岁了,说是一切都好。哎!这几年你们这些做儿女的,没有一个让我们省心,现在好了!姜莹也有消息了,小三的毒也戒了,今年我们一家过个热热闹闹的团圆年……”是啊!姐姐离开这个家五年多了,这一直是父母心中最大的一块心病,他们平时从不愿我们提起姐姐。
我的人虽然回到了家里,可心早就飞到了肖鹏那里。回到家里没有呆上一会,我就以餐馆有些事需要我亲自处理为由,跑去餐馆找肖鹏。
眼前的餐馆和以前大不相同了,餐馆大厅的布置有了很大的改变,一盆盆的鲜花布满了大厅的中央,屋顶被各色彩绸点缀,多了些俗气,少了些典雅,可这却迎合了中国人爱热闹的喜庆风格。
以前我们饭馆很少承接酒席,都是以点菜的散客为主,自王静来以后开始做起了这一类生意。这样做自然也有它的好处,因为它简单,厨房的师傅都很乐意做酒席生意,做散客来了一波又是一波,厨师一天下来很少有休息的时候,而做酒席菜都是一样的菜,他们隔日做好准备,第二天很轻易的就能端出来,这样他们变得轻松简单起来,又何乐而不为呢?服务员也愿意做这样的生意,虽然少了些提成,但它没有做散客那样啰嗦和麻烦。我还在这里时王静就和我说过要把大厅改变一下,当时我没有同意,只是推脱搪塞她:“以后再说吧!我现在家里的事太多。”看来她还是自作主张的做完了这些。其实王静这种经营理念和我们饭馆的规模很不相配,我只是碍于肖鹏的面子没有说出我的观点和看法,现在王静已经按照自己的想法做了这些改变,我也只能听之任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肖鹏见我回来,连忙走了过来,亲切地说:“二子,你这么快就回来了?不是说要三个月吗?我以为还要一阵子呢!”“小三已经好了,再说我也应该早点回店里来,怎么能都让你和王静做呢?”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不自觉地跟肖鹏客气起来。“二子!我们这里变了样你是不是不习惯?现在我们做起酒席生意来了,顾客还算满意,干起来也比以前轻松多了。我买菜也没有以前那么累,没酒席的时候散客我们一样做。也不知为什么?现在散客越来越少,生意不如以前了。”
我不想引起王静的不高兴,怕她听到我对她经营理念的不认可,伤了她的自尊,悄悄地对肖鹏说:“我们这里不适合做酒席,大规模的我们接不了,算上包厢也只能摆上十二桌,如果你想把这个餐馆经营好,做得长久,一定要按照原来的思路走,按我们自身的条件和特点,做出自己的特色。应该下功夫的地方是饭菜的推陈出新和质量。不是不可以接酒席,而是尽量少接,只接那些小规模的,最多就是五六桌的酒席,就算这天有酒席,还是要流出一些桌位做散客,这样才能留住回头客。如果以前那些老客户来了,你这里总是在做酒席没位子,一次两次可以,长久如此他们还会来吗?”肖鹏对我的分析十分的认可:“我怎么没想到这些?二子还是你看得远。”
我不想被肖鹏打断我的话继续说:“肖鹏!我以后会尽量少管餐馆的事,这个餐馆是你现在唯一的事业,你得靠它生活,想要做长久,一定要多动脑子。我们总的方向和经营理念不能变,这样才会有发展。”肖鹏对我这些话满不在乎:“二子!有这么多生意也够了,赚那么多钱干什么?钱够花就可行了,只要人轻松。现在我还有时间陪王静看看电影,逛逛商店。以前忙的焦头烂额,等店里收拾完都晚上十点了,哪还有精力出去玩。我看这样也挺好,又赚了钱,还有时间,只是少赚点。”我只能无语,心里却很不是滋味,肖鹏啊肖鹏!你什么时候陪我逛过街,每次看电影都是我强拖你,哪次你不是推三阻四的。
我故意调侃肖鹏:“看不出来啊!肖鹏你现在喜欢看电影了,那我们这么久没见,今天晚上陪我看电影好吗!我可是快半年没看过电影了。”这次肖鹏很是爽快:“二子!今天就是你不提出来,我也会邀你去,每次你总是走在我的想法前面,你也给我一次主动的机会吗?咱们这么久没见了,我还真想和你好好叙叙旧。”如今的肖鹏到底和以前不同了,自从和王静相好以来,嘴也甜了,话也多了,一点也不像以前那样笨嘴笨舌。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都快赶上我了。
这天晚上我和肖鹏看完电影后,去了出租屋。肖鹏总是说一些甜蜜的话语给我听,可他始终没有给我拥抱,也没有和我接吻。我们又回到了从西双版纳回来的那段日子,他依旧像木头一样躺在那里,随便我去摆弄,唯一不同的是他那里不再有那种长时间博企的冲动。这些我能够猜得出来,他的心里在为王静愧疚,我在他心里已经不可能取代王静的位置。我不能再去苛求肖鹏的热情,我怕把事情弄得更糟,从此失去接近他的机会。现在只要他还允许我抚摸他的身体,我也就知足了,毕竟他不是同性恋。
我和肖鹏的关系就在这种热烈和冷漠中维持着,每个月肖鹏都会抽那么两三天和我在一起。肖鹏知道我的个性是很难控制的,如果遇到想不通的事,一定会做出傻事来,那样对我们三人中任何一位都不会是好事。所以他无论如何都会抽出一些时间来单独陪我,也一定不会让王静察觉和知道我和他的关系。他和王静的恋爱关系早已明确,王静是一位很不错的姑娘,对我也很好。她把我当成肖鹏最好的哥们,我想这是肖鹏告诫她的,对这,我心里非常感激肖鹏,以王静的个性是不会服任何人的,因为她爱肖鹏才会对肖鹏言听计从。我们三个人就在这种和睦相处中相安无事地来往着,时间一晃就是一年。
弟弟回南京后只是好了一阵子,很快又离家出走没了踪影,再次复吸起海洛因。据说曾经被公安机关拘留过两次,每次都是他的女朋友出资把他保出来的,他们俩人都是瘾君子,有着共同的爱好和情趣,父母对弟弟已经束手无策彻底绝望了。
小三的事让母亲把所有的希望放在我的身上,家里传宗接代的重任全部落在我的肩上,毕竟我已经28岁了。母亲开始不间断地给我灌输她的传统理念和内心的苦楚,逼我找女朋友结婚。母亲的苦口婆心,加上弟弟的没有指望,更多是来自对肖鹏的失望,让我不得不重新考虑起自己应该为父母和这个家所承担的责任。
如果肖鹏对我真的有爱,我不会被世俗的压力打倒,宁愿就这样和他厮守一辈子,现在的肖鹏十月份就要结婚,只有不到三个月的时间了。我不敢去想结婚以后的肖鹏会怎样处理我和他的关系,也不敢面对今后没有肖鹏的日子,我害怕再次走进那独自孤单的夜晚。
也许是为了排解心中对肖鹏的怨气,当然更多的还是我确实到了不能再拖下去的年龄,眼前我也只能向世俗低头,尽管我知道这样的举动会葬送一位女人的幸福,我还是被迫答应了母亲的要求。母亲这次把她同事的女儿介绍给了我,女孩姓夏,叫夏文丹,二十四岁了。听母亲说这个女孩很不错,从来没有谈过恋爱。这也是我和母亲妥协的一个重要原因,心想找这样的女孩最好,她没有谈过恋爱,也就没有了比较,我和她相处即便是很多地方不主动,她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我这样的人要结婚,一定要找这种传统的女性。
肖鹏那边开始紧锣密鼓地为结婚作准备,我也开始了我的第一次相亲之旅。我们约在莫愁湖见面,为了显得自己很男人很绅士,那天我比约定的时间早到了半个小时。按照母亲提供的线索我开始注意起周围的年轻女子,时间差不多快到的时候,走过来一位和母亲说得很相似的女人,脑袋后面扎着一条辫子,还是那种六七十年代的打扮,个子不高,最多也就一米六,眼睛很大,可是没有一点神彩。一套职业性的女装穿在身上特别的老气,应该没错就是她了。我主动上前搭讪:“你好!请问你是夏文丹吗?我是姜波。”她看了我一眼:“是的!”很正常的交往,可她一点也不知道客气,毕竟我已经等了她这么久了,看来这个叫夏文丹的女人还真是很少和人打交道。
看她并没有要走的意思,可以判断出她对我还算满意。简短的几句话寒暄后,夏文丹开始默不作声一味地听我说,虽然这是我第一次见女朋友,可我并不胆怯,我扯东扯西尽管浑身不自在,还是拿出了自己巧舌如簧的本领,夏文丹听得津津有味。或许是她被我的见多识广,还有我的文凭和家庭所吸引吧?只见她不时地用那双没有神气眼光来打量我,又很不好意思地问我:“你这么优秀,怎么到现在才找女朋友啊?”“见过一些不是她们没看上我就是我不喜欢她们,我不喜欢那种太时尚的女人,喜欢有传统内涵的东方女子,就像你这样的。”这句话说得夏文丹很高兴,但又有些害羞:“你是讥笑我吧?”“不是,就你身上的这种气质,现在很多女孩身上都没有了。上帝就是把你留给我的,要不然你为什么也没有交男朋友呢?所以这就是我们的缘分。”
“又在油腔滑调,我是想找一个学识渊博有教养的人。听我妈说了你的条件,确实比较符合我的人选,我这个人平时不太会说话,没事很少出门。你这么能说,正好弥补我的缺点,不过和我这样的人在一起会很闷,以后你可不许嫌弃我这些。”“哪里会啊!这正是我喜欢你的地方。”我和夏文丹的恋爱就这样开始了,平时我很少约她出来,每个星期就那么一次。我们就这样交往着,没有激情,也没有甜言蜜语,维持着这个频率一直到肖鹏和王静结婚以后,我才抓紧了想和她结婚的步伐。
肖鹏结婚的前几天,我心里很慌也特别难受,对我来说就是世界末日。一想到今后肖鹏就要和王静整日厮守在一起,睡在一张床上,肌肤相亲,做着那男女苟且的事,我就醋意大发气不打一处来:你个死肖鹏,我一定要让你洞房没有精力也没有力气和王静做爱。我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在肖鹏结婚的头三天我找到他,再次利用起肖鹏的善良和仁义,用一种最能打动他的语气,来感动他,让他觉得对我有愧,我极度煽情地望着肖鹏:“鹏!你现在有王静了,我们的关系很快就要结束,自从王静出现后,我就知道我将会失去你了,我只能把对你的爱深埋在心中。可我的心时时都在滴血,你了解我,也知道我是为什么?这不是你的错,我是不正常的。我没有权利要求你这样那样。现在你就要结婚了,以后我不可能再和你像以前那样在一起了,我必须站在王静的角度来考虑。鹏!我实在是太爱你了,我想在我的脑海里留下一段美好的回忆,在我想你的时候多少也可以有一些慰籍。这三天你一定要答应天天和我在一起,好吗?你如果不答应我会疯的!餐馆那边现在有人打理,为了不让别人说三道四,就说我是因为你要结婚人手不够来帮忙的,这几天我就住在你这里好了,至少我还可以帮点忙为你出谋划策。结婚以后你就是王静的人了,我们会很难有在一起的机会。鹏!希望你不要认为我的要求太过分。”
肖鹏没有犹豫:“二子!你来就是了,就算我结婚后,这个家你什么时候想来都行。”从这天开始,我每天晚上都没有回去,而是和肖鹏睡在一起,我们就睡在他们那张婚床上,晚上睡觉时我用尽一切办法去挑逗他、刺激他,激起他的性欲,然后帮他打飞机,一个晚上往往是两三次,他不出我就不干。肖鹏因为有言在先想着要给我留下一个美好的回忆,只能强撑着尽一切努力来来满足我的要求,他比平时任何时候都要做得好。他越是做得好,我越是难以割舍,虽然我心里很矛盾对他也很愧疚。可我脑子里浮现出的一些画面,他应该跟王静私下在一起时应该做得更疯狂。每每想到这些,我就觉得自己现在的要求一点也不过分也没有错。
肖鹏啊!我十几年来始终如一的深爱着你,为了你我可以忍受所有的委屈还有他人异样的眼光和指责,为了你我可以承受所有的打击和经济损失……现在我所做的不应该受到良心的谴责,况且你和王静之间的爱恋也绝对不是我的猜想,从你看王静的眼神就能说明一切,你何时用那种放着光的眼神看过我啊?我不会为自己的做法而自责。我在心里努力为自己现在的做法寻找开脱的理由。
有了这些自认的理由,肖鹏接嫁妆的那个晚上,我又逼着他出了三次。肖鹏和王静结婚的那天,我没有理由再继续留在这里,但我的心像针扎般的疼痛,躺在自家的床上根本无法入睡,已经是午夜十二点多了,我一个人跑到长江边上吹着深秋的冷风,呆坐在那里。多少次我都几乎忍不住,想去肖鹏的新房。理智告诉我不能这样,第二天凌晨6点多我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的心情,失态地敲起了肖鹏洞房的门……(肖鹏结婚是在阳历十月二十二号,而就在他结婚前不久,我就和夏文丹订下了十一月十二日结婚,我和夏文丹在一起约会的日子加起来还没有二十次,我知道以我的说服能力一定能够说服夏文丹尽快和我结婚,事情进展的和我想的一样。肖鹏对我的婚礼除了祝福还是祝福,因为我的结婚对他的良心也是一种解脱。)
听到敲门声,肖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是谁在敲门,把门打开后看见我一副落魄的样子站在他的门前,这让他十分地恼火,他压低嗓音:“二子!你还讲不讲道理?你什么要求我没答应你,你不觉得你太过分了。”对肖鹏的指责和反应我全当视而不见。
我的目光紧盯着他只穿了一条内裤的身体,它让我想入非非,这个的身体我是多么熟悉啊!可现在不属于我了,他已经完完全全属于里面躺着的那个王静了。昨天晚上,肖鹏就是用这结实有力的臂膀赤身罗体地搂着王静睡的,我怎么能忍受这样的结局啊?
我故作镇静理直气壮地冲肖鹏嚷道“:你是怎么和我说得,这个家我想来就来!昨天我走的匆忙,有件东西丢在你这里了,我现在是过来拿东西的,用不着这么大呼小叫。”我嘴里这么说,手却一把拉住肖鹏把他拖到另一个房间,趁他不备猛地抱住他,趴在他的胸前哭了起来:“鹏!你知道我昨天晚上是怎么过来的吗?我整晚没睡,一个人坐在江边,只差没跳江了。我也不想这么做,可我克制不住,我舍不得你,我不能忍受别人占有你的身体。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多想你吗?我这么做是不对,可你也要给我一个适应的时间啊!你不是也曾经要求我给你一个适应我的时间吗?我现在这么做没别的意思,就是想来看看你,你千万不要生气,下次我再也不这么做了,你就原谅我吧!”
肖鹏除了叹气没有一声言语,他越是沉默我的理智越难以控制,我使劲抱着他,在他身上狂吻了起来…肖鹏略带厌恶的一把把我推开:“二子我不会再相信你,你永远做不到不干涉我的生活,你走吧!”
肖鹏对我死心了,我还有活下去的必要吗?我顺手拿起一根条凳子,拼命砸向自己的头,第一下肖鹏不以为然无动于衷。我不是在威胁肖鹏,我也没有去想这件事将会造成怎样的后果,只想马上离开这个世界。我再次抓起这条凳子,用尽全身的力气对准最要害的部位砸了下来,我的不顾一切把肖鹏吓坏了,幸亏他出手快,他抱住我连忙抢过凳子:“二子!你疯了,要死也不要死在这里,我服了你。你想怎样随你好了,只是不要惊动王静,算我求你了。”肖鹏的无奈唤醒了我的良知,我慢慢的清醒过来,为自己的过分内疚起来,失落而有沮丧地离开了肖鹏家……
我无力改变眼前的事实,我的荒唐和没有理智只能到此为止。我肩上还有责任,也只能按照父母的意愿结婚生子。既然答应了他们我就得把这个戏演下去,对肖鹏我那剪不断理还乱的孽缘也只能暂告一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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