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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里的男人并不知道此刻有人潜入了自己的一片领域——沙发上安静地躺着唇红齿白的睡美人,由于昏暗的天气,造成房间里也是好几分的昏沉。
李深冉侧身俯着,右手枕着头,头发柔软地散落在手臂上,他正恬静地闭着眼睛在阴凉的天气里微微地呼吸。
“呃,还以为你没在。”察觉到李深冉正在睡觉,徐洲眨了眨眼睛,拍拍自己一瞬间跳得厉害的胸口,他把帽子扔到地板上光着脚走朝李深冉跑过去。
身板精瘦的猴子早已经把早晨的那番尴尬都忘得一干二净,此刻身前的男人正睡得安恬而无害。
他蹲下来,男人以这样规规矩距的姿态睡着的情形让他觉得陌生。
虽然李深冉看起来向来都很柔和,然而他睡觉的整体状况却并不太好,少年记得不止一两次当自己从睡梦中醒来时,都被他以不同的姿态压在身下动弹困难。
李深冉的头发质感好得要命,极度地衬他白而且光泽的皮肤。额前修得薄薄的头发有些长,垂下来遮盖了他的眉毛。因为被睡得微微的乱,而为他柔和得惹人想要去怜爱的睡相增添了一丝和此刻的感觉不一样的野性。
而这个男人甚至连睫毛都很长,少年以青蛙一样的姿势蹲在地上,歪着头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的这个人。地板在这样的天气里变得有些冰凉,光脚久了之后他的脚底开始蔓延着一种透彻的冷。
而李深冉的上身却光着,映在猴子的眼里波光一样的白。
他却在这样的天气里睡得极其沉稳,他没有做蜷起身子的动作,也没有因到了中午越来越低的温度给冻得坏了脸色。这个男人如同女孩子一样白里透红的皮肤甚至可以去做女士护肤品的代言。
仿佛外界的一切因素不管如何变换都和他没有丝毫关系,李深冉不受任何影响地沉睡在自己的梦里。
天下怎么会有这样的男人,一张脸明明长得比大多数女生还要好看,却偏偏一点都不显得女气,反而在难以察觉的地方,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微薄的强势。
少年想着,揉了揉自己不知何时蹙起的眉头。
他站起来,从不知哪里的神游里回过神,走到门口穿了双拖鞋,朝窗外瞅了一眼,外边开始下起雨来。
再到李深冉的房间里抱了一床薄薄的毯子,展开了搭在男人的身上。
等李深冉白皙的身子都被毯子包裹起来,最后徐洲高高地俯视着眼前的睡美人,“切”了一声,并得意地炫耀一般:“李深冉,本少爷还是第一次伺候人,你走运了。”
李深冉看了看身上的毯子,低头之处便是那一颗让他联想到山猪棕毛的脑袋。
他顿时了然,脸上便浮现出比平常温和地笑着都要迷人的笑意。
对张嘴睡得流了一手臂口水的人温柔地说了声“谢谢”,而坐在地上的少年小半个身子趴在沙发上,在他触摸着他的头的情况下仍旧未醒。
李深冉把毯子裹在他身上,朝他的长着匀称细薄肌肉的胳膊伸出手去,他仿佛是想要抱他起来,最后手停在半空,顿了顿,看着睡得很丑的人,他突然笑了,最后什么都没有做。
他只是,突然有些害怕碰到他身体的某些地方。
虽然在内心里他其实是想要像一般情况下那样,随意而小心翼翼地将他抱起来,在不吵醒他的状况下将他抱到床上去让他更舒服地睡着。
可是心里似乎有另外一个他自己,在嘲笑他是变成了坏心思的狼外婆,就连他对他所做的最为平常的动作,看起来也是在一步一步地悄悄靠近可怜又无知的小红帽。
也许有一天他真的会把他拆吃入腹。
但现在想这些似乎太过早了。他们甚至都还没有开始,而如果对方并不喜欢自己的话——李深冉烦恼地看着睡得天昏地暗的人,最后还是下了一个对于他自己来说了不得的决定——他看中的东西,不管怎样,仍旧是要一步一步地勾到手的,就算它是人也不例外。
毕竟他第一次喜欢一个人,从这个人身上似乎可以数出许多的缺点来,而他的优点李深冉现在绞尽脑汁都还想不到几条——但至少他是一只好猴子,吵吵闹闹地在李深冉眼前跳来跳去,在诺大的城市森林里,狡黠又近乎犯傻地活着。
“笨蛋。”李深冉转头看了看窗外比之前更为恶劣的天气,突然听到外边的风雨声里夹杂着敲门的声音。
徐浈甄见眼前的男人第一眼的时候,几乎只能用惊艳来概括自己内心澎湃的感觉——她女王的内心许久都没有这样澎湃过。
这个男人长得并不高大霸道,也并不属于妖冶妩媚的类型,她不知道怎么形容这样的一个男人。
他的气质应该是干干净净,温温和和的,却和通常所谓的文静儒雅千差万别。
仔细地看他他是一种味道,从另外一个角度看过去,又和刚才微妙地不同。而李深冉笑起来的时候向来是人畜无害,他眯着眼睛一笑,柔和得像四月的阳光。
徐浈甄见过的那些腹黑男和他皆不在一个层次,她甚至有错觉他本身就是那样人畜无害的绿色产品,虽然以她阅人的眼光来说,其实又并不是这样。
阅人无数,自信如徐浈甄,也觉得这个看似纯良英俊的男人身上其实充满着危险的因子,虽然说不上来到底他哪个地方给了她这样的感觉。而她琢定如此。
李深冉在猴子的客厅里代他接待了他的姑姑,主人一样的招待她坐下来,他从他的饮水机里倒了杯水给她,脸上一直微微地笑着。
这个女人很年轻,至多不过二十七八,打扮得很是时尚,一身名牌,完全让人想不到她会是大学教师,还是教体育的。而他很容易就看出来,普通的大学教师一个月的薪水也买不起她头上一顶发饰。
李深冉和徐浈甄坐在猴子的房里,两人仿佛很快就熟识了,最后不知道在这样的烂天气里密谋划策了些什么东西,徐浈甄站起来准备告辞离开的时候,一脸都是狐狸般的笑意。
“那么这事就拜托你了。”女王拂了拂脖子上波浪的卷发,动静之间都是风情万种,她看着闲然地在一名陌生人,并且是陌生女子面前赤裸着半个身子的李深冉,意味深长地笑着:“徐小洲的事情日后我一定会好好地谢你。”
“客气了。”李深冉还之以笑,对她点点头:“要不要过去看看他,他应该还在睡。”
“不了,学校还有事情忙呢。”拎着皮包,撑开伞,朝外走去,走出门口了又回过头,勾着唇角:“你真的不考虑一下?你这样的……可是比我们家徐小洲要受欢迎得多,我们学校的女孩子都不错哟。而且如果你和徐小洲搭档的话,一定会在学校里引起轰动。”
李深冉只看着她笑,不做答,徐浈甄撇了撇嘴,摊手道:“好吧,反正能捞到徐小洲姑姑我就很满意了。”
李深冉靠在门上,想到了什么似的,笑道:“你真想让我叫你姑姑?”
徐浈甄回眸:“年轻人,机会是自己争取的,我想不想不重要,徐小洲的出身想必你也知道,想拿下我们家的这只宝贝,你要打的攻坚战可比以身炸碉堡还要困难得多,毕竟徐家那座堡垒可不是泥砌的。”
“哦?”李深冉微一挑眉,了然地:“多谢指教。”
“指教谈不上,想正式地叫我‘姑姑’就自己努力吧。”徐浈甄说完一甩身离开。
李深冉等她走远了,从溅起雨点的走廊回到自己房间。少年还趴着睡得正香。
坐到他旁边的沙发上,在昏沉的空间里摸了一把他的头发,最后用力地揉着把他弄醒。
将醒未醒的人无意识地抓着搭在身上的毛毯,扯过去擦了一把自己湿黏黏的嘴,他嘟噜着,皱着眉头十分不满地把头偏到另外一个方向:“……他妈冷,脖子痛……”
李深冉在他头顶上,笑道:“冷就去床上睡觉,不过你确定你不要复习?不是还有一门要考吗。”
少年软绵绵地,对打扰自己睡觉的那只手和那声音愤恨了好几分钟,最后才朦胧地把眼睛睁开一条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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