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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08-29 10:04第十一章“你他妈的……”被撞的人捂着额头,呲牙咧嘴地一声低骂,漂亮的五官攒成了团,一双明亮耀人的眼睛居然泪光闪闪地盯着那扇半开的柜门,手中的黄瓜立刻由食物变身兵器,戳,戳,戳地教训着给宽宽的额头带来无限痛感的罪魁祸首。
真正的罪魁祸首躲在阳台门后,大气也不敢出,目瞪口呆地望着自己无心之过所带来的这惊艳一幕,直到此时,郝童方才领略方博华大哥帅呆了,酷毙了的真正风采。
这个男人,太……太……太有才了。
几天之后,当方博华又在人面前炫耀起自己的大哥时,郝童忽然想起了那天厨房里的一幕,不禁笑了。眼尖的方博华立刻捕捉到了,马上问:“郝童,你笑什么?”
神思还在那间厨房里飘荡,下意识地脱口而出:“你哥……真傻……”
为着这句话,郝童遭到方博华突袭而来的拳头和愤怒,眼镜碎了,脸也肿了,可郝童选择了隐忍,说不出来的原因,不是为了方博华,也不是为了什么高考,只是一想起那张漂亮的脸攒成团,眼泪汪汪的拿着黄瓜与门决斗的一幕,一切似乎都可以释然了,只是,从此两个人没再讲一句话。
大学的四年生活,让郝童彻底的熟悉了这个城市,这里的人们,这里的风尚。
脱胎换骨般,那个从嘉兴来的腼腆男孩渐渐消失了,从尘埃变塔尖,先天的内质,外加走在哪里都能赢得百分百回头率的外型,一个风云人物诞生了,在XX大的校园里,风光着,也内敛着。
望着校年鉴里曾经的另一个风云人物,郝童常常会想起那个下午,那间厨房,那个人,那样的一系列表情和动作,甚至那根翠绿翠绿的黄瓜,回味的笑容不止一次浮现上嘴角。
他知道他是Gay!
从一个学长的无聊玩笑中,他隐约捕捉到了某种可触的前景,奇怪的很,他没有因为这个模棱两可的确定而惊喜、庆幸,似乎,他就从来没有想过他不是。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Gay!
至少那个独特下午到来之前,甚至在翻找进口啤酒时,他也没有思想过这个与他的人生毫无关联的问题。
那个下午,改变了一切,那个人,注定的挥之不去,在一次又一次自我质疑,自我解答,自我否定,自我肯定的坎坷过程中,甚至半夜里突发而来的难以启齿的梦中丢落,都会让人百思不得其解,惶惶不安,郁闷愤然。渐渐地,郝童明白了一件事,有些东西,当你永远都找不到答案的时候,那就干脆放弃寻找,直接接受吧。
他是学生物的?好奇地拿起生物学方面的书籍,看着看着,郝童忽然有种很奇怪的感觉,一瞬间,似乎明白了方博年为什么要选择学生物了,也许,同样的寻找,同样的困惑,同样的愤怒都曾经像陪伴自己一样陪伴过他,他也曾在同样的心路上挣扎过,惧怕过。他不是离过婚吗?也许还曾试图改变过什么,直到最后的妥协和放任,今天的他,甚至是放纵的。
可是,很多东西,怎么可能是一门学科就能解答的了呢?
他知道,那个男人肯定是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于是选择了放弃,就和现在的自己一样。
这四年里,极尽所能搜集有关这个男人的一切讯息,他的事业蒸蒸日上,他的酒店入星级了,他的公司上市了,他在XX地段投资了房地产,他被评为XX届杰出企业家,他的酒店闹出了自杀丑闻,官司打赢了,可事实的真相到底是什么?望着电视里接受采访的那个英俊潇洒的男人,心,一点一点沉落下去,将来,惶惶地,不可预知,却莫名的心慌意乱。
如果有一天,不是,没有如果,一定有一天,他与他将真正的面对面,那他该怎么办?如何做?
那个男人虽然举着黄瓜和柜门决斗过,可他是优秀的,那自己也应该是优秀的,匹配,甚至超越。
他是成熟的男人,阅人无数,不单单指思维上,也包括肉体上,作为一名Gay,他需要为他做什么?怎么做?男孩常常茫然地自问。
当那些贪图一夜之欢的男人臣服在自己身下的时候,郝童的脑海里不停的,也不安的,思考着同一个问题,如果有一天他需要他臣服在身下时,他们之间将会是怎样的一个局面?
谁说只有女人才有直觉,男人的直觉更加准确迅捷,终于,在摸索了一段时间后,在方博年常去的酒吧里,时隔几年,再次见到这个男人时,郝童就知道,他不可能一夜之间就达到自己的目的,这,几乎是个妄谈。
方博年,浑身上下都充满了攻击性,别看他坐在那里温和地喝着酒,淡淡地瞟着台上舞动的一群,坐在他们几个中间大方地请客、聊天,可眼底那抹冷漠和掠夺,在酒色的映衬下,越发显露无疑。
郝童暗自庆幸奇奇的价值发挥得恰到好处,好像钓鱼,不仅需要鱼钩,鱼钩外总要裹上一个鱼饵。在混杂不堪,色欲当头的酒吧,第一眼不抓住,往往就失去了先机。他知道,这样做,有些对不起奇奇,自己也冒了很大的风险,赌局刚刚拉开序幕,自己就要一押置底,如果第一局就输了,很有可能意味着满盘皆输,也许,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
还好,奇奇很成功地吸引了老狐狸,望着方博年一步一步走进自己时,除了兴奋、紧张,还有那么一丝丝说不上来的失望和鄙视,这和喜欢不喜欢没关系,一个人对性的渴求超越了爱,你没办法太看得起他。有点犹豫了,自己这样做,到底值不值?的喜欢一个人,当这种感觉成了生活里的一个模式,好像自我另一种生命体的存在方式,就不用再考虑刚才的那个问题,值不值的也都刹不住了,他要这个男人,一直都想要,他固执地认为,这个男人迟早是自己的,他和他,注定要发生点什么,且要轰轰烈烈,没完没了。
这,就是郝童的直觉。
依存着这个直觉,信念更加的坚定,这份坚定,使他面对成人用品专柜售货员投来异样目光时,坦然无惧。
他不能让任何人动摇自己的信念,也不能让任何人玷污自己的身体,灵魂和身体,二者皆不可抛,带着这样的悲壮与牺牲,就义般自我成就了自我,第一次,望着斑斑的血迹,汗水淋漓地倒在了床上,那一刻,他恨那个四年都未曾谋面的男人。
初夜,他将自己真真正正地献给了他,等了那么多年,那一刻来临时,他居然忘记了疼痛。
他没有刻意的取悦他,因为正在干他的男人得到的取悦实在太多了。
他没有流露出丝毫的委屈,因为冷漠几乎是这个男人的天性,委屈,只会让他厌烦。
他也没有额外的要求,因为那样做,只会触及看似无动于衷,实则小心谨慎的男人的底线。
他能做的,只是说出了埋藏在心底四年多的一个秘密:“方哥,我爱你。”
自此后,这个男人哪怕不再看上他一眼,他也不后悔。只是,他知道,初夜,不是个结束,而是一个真正的开始。
当老师万分不解郝童如此执拗地拖延出国留学、保研,就是为了要去博A这样的企业实习时,郝童却美滋滋地填写着实习申报志愿表,脑海里尽是即将与老狐狸历史性碰面的光辉的一刹那……一想到这里,笑得连笔都握不住了。
老狐狸那天望着自己出现在办公室的表情,真是让人再次的永生难忘啊。
方博年洗完澡走出浴室的第一时间,就看见了坐在沙发上的小狐狸笑得相当的有内容,得意,甜蜜,回味无穷,似乎不是为了刚才争执的事情而烦恼。
这个时候,他居然还笑的出,是不是阴谋得逞了暗自庆功呢吧,亦或嘲讽在如此绝妙的玩弄下,他方博年就像个初尝爱情滋味的纯情傻瓜!
“你不洗吗?”方博年平静的开口,早已不见刚才的怒气与路上的沉郁。
郝童点点头,以更平静的目光扫了一眼男人,起了身,向浴室走去。
胸前横上一条有力的臂膀,去路被拦住,郝童迎视男人炯炯的目光。男人忽然邪邪的笑了,低声问:“克瑞丝睡了?”
再次点点头。
方博年转身走向卧室的房门,轻轻掩合,咔嗒一声,锁上了房门。
郝童提醒着:“她随时会醒来。”
方博年半眯起眼,缓缓地解开浴巾,赤裸地站在地板上,依旧很平静:“你到底是洗还不是洗,不想洗,没关系,我也不嫌,所有人玩过的人里,你是最干净的一个。”抓起桌上的香烟,慢悠悠地点燃,然后,有些下流地看着默默不语的郝童。
郝童也慢悠悠地晃过来,停在赤身罗体的男人面前,同样下流地撇向男人的身下:“你,行吗?”怎么看,都是穿着衣服的人感觉占了便宜。
赤裸的人似乎也意识到自己有点吃亏,带着豁出去的无耻道:“你他妈的试试不就知道了,又不是第一次被我操。”
啪,后脖颈子被郝童一把掐住扯向后,继而淡淡道:“我警告过你,别跟我说话带脏字。”
用力打开脖子后的手,方博年还是一副无赖相,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凑近男孩的耳根,轻声道:“你说fuck me的时候,样子真他妈又贱又骚,那个时候,牺牲不小吧?”
郝童的眼睛慢慢沁上血丝,冰水滴在火炉上,似乎能听到嘶地一声咋响。
“你在逼我做我不想做的事情,老家伙。”
当某种东西渐渐从心里流失了,另外一种东西自然就跃居而上取而代之。所以,望着眼前早已被自己盖上“放弃”戳印的男孩,方博年的心里不再顾忌,无所畏惧,甚至,相当的兴奋,痛,也会让人产生快感。
另一个亦作同想,甚至双眼抹过一丝血液里原本就有的凶残和阴冷。
“这辈子,你都别想。”方博年的笑容隐没,这种眼神,是他最难以接受的,极度厌恶的。男人低声命道:“滚,从我家里滚出去。”
这才是真正的他吧!
两个人心中同时闪过这样的判断。
彼此的面容,都有些不受控制的乖戾,郝童几秒钟内将自己同样脱得精光,冰冷地对峙在男人面前,语声阴沉:“是你逼我这么做的。”
方博年微退一步,嘴上继续放着狠话:“赶紧穿上衣服给我滚蛋,别他妈又来色诱这套。”
“你也想把我轰到大街上,像丢垃圾那样,告诉你,我不是骆月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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