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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12-19 16:12真是个多事之秋啊……
东北多地雾霾天气,我所在的城市居然名列榜首。带儿子打疫苗的时候正赶上雾气蒙蒙的天气,我的车也加入了一天四五百起的交通剐蹭之列……
接下来,报故障、带儿子打疫苗、修车、老娘哮喘复发、保姆告假……杂七杂八的事情杂乱如麻绳,逼得妹妹也不得不放弃了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执着,终于在减掉妊娠大胖脸之前让我看到了真面目。
昨天,当一团乱麻终于理清了条理,我终于有心情坐在电脑前,却接到单位同事电话:星期一,也就是今天早上,通知我参加一位同事的葬礼——天啊!听了逝者的名字,我如五雷轰顶,三天前我的车修好他还去帮我提车呢!30岁的年纪,英年早逝……
今天的天气也遗憾地阴冷,同事们和我一样,从葬礼回来就咪在自己的办公室过滤自己——浮生若梦,生死无常,几天前还跟我们一起大笑吹牛侃大山的小伙子,仅仅一个周末就撒手人寰……生命的无常,让我们开始重新审视自己的生活。
这样的天气,这样的心境,应该很适合回忆吧。
眼前,交替出现的是妹妹和儿子的脸。
对了,说说妹妹的脸吧。
那年妹妹跟她母亲,呵呵,应该是我叫亡岳母吧,在母亲节当天遭遇车祸,亡岳母当初身亡。妹妹被撞之后飞了出去,重伤——骨盆右侧和右腿踝骨分别粉碎性骨折,面部2/3严重擦伤,右耳濒临失聪……
听了医生的叙述,我和姐姐呆若木鸡。接着,姐姐嘴巴啧啧地开始惋惜:“唉,多好的一女孩儿啊,怎么就……这以后的日子可怎么办啊?”
在病房,我们看到了躺在床上的被包裹得像木乃伊一样的妹妹。妹妹在沉睡,腰部右侧被垫起,右腿打着石膏被微微吊起,床边的点滴架子上挂了三个吊瓶,一时间怎么也无法让人把眼前这个静止的石膏体和昔日在幼儿园能歌善舞的女教师联系在一起。
照顾妹妹的是个护工,是妹妹的父亲和弟弟请的,弟弟和弟妹都要上班,父亲虽然退休了但不方便照顾女儿,所以……“没妈的孩子像根草”这样的话在我刚刚看到护工帮妹妹扇风的时候突然跳进了我的脑海。
我和姐姐放下了水果和营养品,跟妹妹的父亲简单问了下病情就告辞了,临走,姐姐留下了电话,说如果有需要随时打电话给她,毕竟她比妹妹大几岁也方便照顾。
走出病房正赶上医生查房,我们问了X号床(就是妹妹)的情况,医生说虽然脱离了生命危险,但病人骨盆受到了重创,以后生育只能考虑剖腹产了,考虑到踝骨骨折比较严重,以后跳舞肯定是没戏了,更糟糕的是,妹妹的脸…… 正送我们出门的妹妹的父亲紧紧盯着医生的嘴唇,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出,但医生的话还是像炸雷一样在我们的耳边响起:“病人的右侧脸颊擦伤严重,已经损伤到皮下组织的部分,如果不考虑植皮手术,估计会……”
“考虑!我们会考虑给她植皮手术!多少钱都行!”老爷子的眼泪刷地下来了,我和姐姐已经目瞪口呆,根本无法想象拆掉那厚厚的纱布会看到怎样一张脸。
“您别激动,”医生拉住老人的胳膊,“您不能把这个情况告诉患者,她现在状况还不理想,毕竟是女孩子嘛,如果知道了自己的脸……会影响病情恢复的。”
“好,我不说!那植皮手术什么时候可以做?”老人急切地问。
“这个……”医生迟疑了一下,“这个,目前我们这个医院做不了。”
“怎么可能?”姐姐快人快语,“这可是省内一流的医院啊,怎么可能做不了植皮手术?”
“您听我说,”医生叹了口气,“确切地说,是我们这所医院以前只做过很少的几例面部植皮手术,还都是男性,只能说,做完了手术患者能有皮肤了,至于效果么……”
“我不要啊——”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从病房里传来,我们登时都傻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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