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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中,余叔不在。我一个人在沙发上躺了下来,心如死灰般地盯着天花板,头脑里没有任何想法,只感觉很累,真的很累。
后来,余叔回来了。看到我这幅样子躺着,他很关切地走过来。
“怎么了?”
我没有说话,一下子紧紧地抱着余叔的肩膀,放声地哭了起来。
“有叔在,什么事都不用怕。乖!”余叔边安慰,边用他的手臂抚摸着我的后背。可是他的安慰却起到了反作用,我更加失声地哭了起来。
后来,我在他的肩膀上迷糊起来。余叔以为我睡着了,把我放到沙发上趟了下来,而此时我的眼睛却睁开了。
“我害怕!”
“不要怕,有叔在。”余叔再次把我抱了起来。
许久,余叔在我的耳边轻轻地说道。“你知道吗?和你在一起,我真的很快乐。快乐是共享的,可是今天你的痛苦却不让我来和你一起分担。有什么事就说吧,有我呢!别怕!”
我边抽噎,边告诉了他实情。可是,听我说完后。余叔抱着我的双臂一下子紧紧地抓着我的手臂,用惶恐的眼神看着我,后来又更加紧紧地抱着我。
“你……委屈了!”余叔也开始流泪了。
我知道,余叔也开始害怕了。因为此时的情形让他想到了十年前的往事,让他想到了俊儿的遭遇。我现在可以完全了解到俊儿当时的心情是如何,也可以理解他为何会选择那条不归路。我现在和俊儿一样,已经没有任何隐私。这种感觉就像无缘无故地被人剥光了衣服绑起来去游行,而且还被冠上了流氓的罪名。
这种伤害是恶毒的,我永远也不会想到小白会用这样的手段来对付我。这是一个正常的还怀有一点善良之情的人所不能涉及的恶,唯一的解释就是他还是个孩子,是那种做事不会去想后果的孩子。
那晚,余叔没去酒吧,我们甚至连晚饭也没有吃。就这样拥抱着。夜里,我能明显感觉到余叔更是紧紧地抱着我。我知道他比我还害怕,他害怕会像失去俊儿一样失去我。
第二天早上,我醒来了,余叔还在抱着我沉睡着。一切有如大梦初醒,彷佛一切都是在梦里发生的。我的思绪开始回归常态,静静地思考着,思考着小白,思考着我和余叔。我知道,小白他恨我,他的这种做法也是不可原谅的,可是我不能再增加我们之间的仇恨,仇恨只能导致更多的仇恨,我不能做到以德报怨,但我可以以直报怨。
我只希望能找小白好好谈谈,希望可以消除我们之间的很多误会;希望他能明白很多事情不是意志可以决定的,因为情感往往有时候直接会取代意志;希望他更能明白其实爱有时候并不一定意味着得到,更多的情况下是意味着付出。
后来,余叔醒了。
“你不会离开我吧?”他醒来后第一句就这么问道。
我摇摇头,面带微笑。
“好样的。”他又抱起了我。“小白太可恶了!”
“答应我,永远不要去恨小白,好吗?”
“嗯!”余叔又哽咽了。
我们又回归了正常的生活。我在余叔家里写论文,需要资料就让好友帮我下载,基本上没有回过学校。不是不敢去面对,是不想去面对,阳光是最好的消毒剂,时间也是最好的清洁剂。
有一天上午,学院一老师打电话找我有事,我这才回了趟学校。
老师啰啰嗦嗦地讲了好久,最后我终于听明白什么事情。原来,他有个同学,现在在中部地区一所大学里做老师,现在已经是副教授了。两年前曾今带了一个开门弟子,可是下面两年就再也没招到学生。
原因是学校层次差了点,属于三流院校的那种,二来他那个方向的确是冷门,报考的人很少。如果今年再招不到学生,可能就会被取消带研究生的资格。但是他们学校接受调剂,所以他打电话给我老师,问我班上有没有那种过了国家线没有过学校线的那种考生,希望能调剂到他那边,还会帮争取公费。
说实话,这对我来说的确是条出路。可当时我刚从小白那件事阴影中走出不久,哪有心思考虑这些。再说,我也不可能离开余叔的,要我去那么远读书,一年才回来几次,余叔也不会答应的。但是,老师又是盛情难却,所以只好搪塞了一下,说回去好好考虑考虑。
然而就在我和老师说再见的那会,杨叔叔给我打来了个电话告诉我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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