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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20:40
你真傻,他对你那样,你还爱他。苏小海用翘起的食指轻按住了嘴唇,惨淡的说。他站着,整个人偎在吧台,靠着宁子余的右侧。他说这话时并没有看向宁子余,而是醉眼迷离的盯着右手举杯的红酒。
流光溢动,音乐嘈杂得像有几百头野兽在撕杀,在所有人的耳朵里撕杀。宁子余今天穿着一件长及膝的灰色风衣,戴着一顶米白色的软质鸭舌帽,他背靠吧台,把右胳膊肘反挂在台面,自若地立在那儿。不时有人透过酒杯瞄他,他却似乎没有察觉。­;左手正摆弄着一杯红酒,听到苏小海的话依然不动声色,自顾的看着舞台上的表演。
一个穿着艳丽的男子双手捧住麦克风,深情的演唱着何炅的《可不可以爱》:梦做得太多,注定难过。悲伤的歌词像一根芒刺,扎入宁子余的心脏。他垂下头说,我爱他。声音不大,却也坚定。
苏小海咬起指甲,哀伤的叹了口气,慢吞吞地走向后台,走向深紫的帷幕,将身体没入,消失在一片忧郁之色中。
一个男人走到了宁子余的旁边,手中托着一杯啤酒,微笑的看着宁子余。
“兄弟,可以交个朋友吗?”
也许是几分醉意,宁子余觉得这个人长得有点像顾戈平,怔怔地看了他好一会。回过神才抿了一口红酒,宁子余脱口而出:“做爱吗?”
19:01——19:18
白色的床单皱缩着,宁子余身子向右侧,把头枕在顾戈平的肚脐眼上,随着顾戈平的呼吸微微起伏。墙上的挂钟悠悠转着,时间在那里,时针指向7,分针的指向偏近1。
顾戈平闭着眼睛,他左手踮起两根手指,像脚一样,从宁子余的头顶开始渡步,慢慢地一步一步走下去,刚到脖子,宁子余就扑哧笑了起来,用左手去抓脖子上的手指。
“你装睡啊。”顾戈平不无得意的微笑着。
“我又没说我睡着了。”顾戈平拔出手指轻敲了一下宁子余的头,收起笑容说:“躺好,我得走了。”
宁子余身子向上挪了挪。“刚才的电话是她打的吧。”
“你冯管那么多啊,你跟她就一个样,成天疑神疑鬼的,非整我发火不可。”
顾戈平起身穿衣,套上长裤的时候突然若有所思的回头对宁子余说:“你要是不愿意,我也没辙。”
宁子余闭起了眼睛不支声,连呼吸也小心翼翼的。直到顾戈平穿戴整齐,打开门时,宁子余才乍醒似的一下子翻起身来,在顾戈平的身后哀求的说:“今晚别走好不好?”
只听门砰的一声。宁子余表情扭曲,似乎马上就会哭出来,可是没有。他跃起来打开房门,冲着顾戈平的背影大吼:“滚!你他妈以后再也别来找我!”
顾戈平就像没有听到这句话一样,又或者不当这话是对他而言,消失在楼道的拐角处。
隔避的一个房门开了,一个女人探出头来,看到宁子余愣了一下,慌忙又把头伸回去猛关起门。宁子余顺着女人的目光看了看自己的下半身,发现自己竟一丝不挂。猛然抬头大吼:“没看过男人啊!”此时倒没有丝毫尴尬的感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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