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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是一个风骚的荡妇,在阴暗迷离的角落,她悠悠地揭起了大腿上的旗袍。
时间在这里。红光罩墙,一只暗绿的壁虎尾巴如逗号勾起。蚊子成群扑腾,啄着灯泡。
巷路的泥水似血粘腻,顾戈平驱足奔跑,泥水贱上了米色的裤腿,他的双足如同鼓杵搬快速地击打着,节奏在持升。
辨不清是在哪里。浓郁的黑暗尝试隐瞒真相,模糊的窗口却投入了几束雾一样的光。一只手臂缓缓举起,伸向黑暗的腹地。随着撕扯声,滂沱的滴答声,那只手重重的摔了下来。
22:06
宁子余冲到电梯前,手指僵硬地戳了一下下方的指示头按键,身边的屏幕显示着闪动的数字1。他的心跳如同一粒掉到地上的弹珠。他看着数字1闪动着,只感觉到思绪像成千上万的乐器在同时鸣奏般纷乱,拨腿跑了起来,奔跑掠过一切画面,仓促地冲下楼梯。渡边的金黄色门框就在前面,他一口气冲了出去。
眼前顿时一阵亮光,他似乎又再一次听到顾戈平砰的一声关起了一扇门。
21:18——22:04
精巧的浴室,地面和四壁铺满了印有米色雕花的白瓷砖。宁子余一丝不挂的孑立于修妆台前,面对一块硕大的镜子,端详着自己的容颜。岁月如持刀的雕刻师,一点一点地削割我们的五官。
他的面容和表情近如入棺的尸体般麻木。也许是很久没被太阳晒过的原故,肤色苍白,赢弱的身体看起来有些病态楚楚。前额的头发长及双眉,两鬓掩耳。在背阴下,困倦的双眸低迷,好似洞空一切,万念俱灰。
突然外头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叫唤。声音狗急般扰心。宁子余双目怒睁,狠狠地瞪着镜子里的自己,垂在大腿上的右手五指奋力地紧握起拳头。他用左手撑住修妆台沿,屏胸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吐出,整个人像被抽空灵魂般拘偻。
呻吟,可以是出自一种享受,也可以是出自一种痛苦。宁子余全身有节奏的抖动着,额头和脸颊上缀着数颗绿豆大小的汗珠。浓密的双眉扭曲,如虫蠕动。他紧紧闭着眼睛,微张的嘴巴里断续的哼出呻吟声。那是痛苦的呻吟。因为在他身后探索他的“后院”的中年男人急促且粗暴,两人的肉体撞击出响亮的节拍声。
就在这时,落在电视柜上的手机如同蜜蜂扇动翅膀般,嗡嗡颤动,《可不可以爱》响了起来。屏幕上显示着“戈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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