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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ree
他是一个肥胖的男人,在酒吧的桌球台上耗去大把时间,他和很多个人比赛,很少输,每个周末都不缺席。
在这些无所事事的夜晚,我去观赏他,然后结束时我们喝一些酒,他总比我先离开。
有一天他对我说,我得送你一个礼物。
我问为什么。
不知道,就是想送你一个礼物。
我看着这个肥胖的认真的男人,说,那我也送你一个礼物吧,不过我们先得找一个地方。
我们走回他家,在很冷很宽的马路上走,我们不对话,拉紧了领子一直走。不说话是一个好习惯,人的天性是夸饰,语言一多,就不自觉的有谎言。
我们来到一个巨大的垃圾堆,他开了灯,灯光奄奄一息,他在墙角的画架上取下一幅画,竟然是我。因为左手臂上有一根红绳,我忘了戴上它的确切时间,仅记得它跟随我的时间长过我生命中的任何一个男人。
我在深蓝色的背景里,靠着墙壁,两只手垂下去,手臂显然被刻意加长了,我没有抽烟,脸上却笼着烟气。
对了,画上我还是裸体的,没有穿衣服。
我放下画,我对他说,你们家的浴室在哪。
他带我过去,开了灯,灯光是昏黄的。我关上门,迅速脱掉衣服,我看着他,他依旧直视。
我说,和画上的像吗?
像,我一早知道,你就该这样。
喜欢?
是的。
这个是你的,可是还差一点点。
什么?
你要变成高中时那样。
高中时那样?
对。
那是什么样呢?
我也不知道,听我说,我喜欢你,亲爱的,可是你要变回那时候的样子。
你知道?你怎么知道那时候是什么样?
我就是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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