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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ne
有一天这个城市所有的人都变成了诗人,因为谁都无法再说出一个完整的句子。
诗人是容易寂寞的物种,他们的一切都急于想对别人倾诉,倾诉是最急切最无法压抑的欲望,是一个出口,他们需要为此寻找各种方式,比如晦涩的略显神经质的语言,利索到麻木的肢体动作,无法停歇下来。
我们成了一群诗人,做着琐碎的事情,说着断续的话语,谈着忽然开始、无疾而终的爱情,我们互相折腾,消耗着剩下的极少的感情筹码,筹码似乎又不是那么重要,你只需要一些情绪,这些情绪可以维持任何一场绘声绘色的表演。
你问我:既然知道结尾,为何还要开始?这是在浪费时间。
可是我仍愿用长久的困顿换取短暂的光明。
你说着,一切都在重复,已有之事,后必有之,并无意义。
可是我仍在每一个清醒的时刻相信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
two
所以我是一个固执的并不太聪明的诗人。
这个并不太聪明的诗人在楼梯口抽烟,他在等一个男人,他们可以去喝一点酒,毕竟天才刚刚黑。他可以给他讲一些龌龊的小秘密。比如那些夏天,每个傍晚都躲在阳台上看对面的楼层里洗澡的人,有男有女,女人被自然过滤掉,男人有肥有瘦,洗澡的姿势和习惯各不相同。那些身体的剪影出现在雾气浓重的玻璃上,昏黄色的气氛充满诱惑,他幻想他的手指在他们的身体上触碰,肆意的体会着他们的每一个部分。
对陌生身体的渴望让他开始坚硬,少年的身体总是那么容易坚硬,毫不犹豫,充满力度。然后他开始玩弄自己的身体,幻想着与某一个人的某一些情节。
沉默寡言的他玩弄着自己唯一的最好的朋友,那成了他最热衷的游戏。
可是身体会衰老,少年在隐退。成年后,他总在寻找这位丢失了的朋友,他爱过的每一个人,都和这位朋友有几分相似。
他掉进了一个没有尽头的漩涡,他们一一让他失望,他和他们彼此伤害,他终于开始明白,他寻找的是自己,爱的也是自己,而自己从来都是让自己失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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