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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是你?”
“真的是我。”
“那个男人是谁?”
“我不认识。”
“你——”一时间钟强也不知自己说什么好,他打量着眼前的这个熟悉的男人,恍惚有些陌生。他搞不懂自己的心情,吃惊?埋怨?还是心痛?对,是有些心痛。
同性恋现在根本不是一个禁忌的话题,可为什么偏偏是他?为什么偏偏是这种情况?钟强不由自主地把目光投向屏幕,随即又赶紧转开。他点着一支烟,望向玻璃窗外。街道上仍是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可他只是呆望着,自己都不知道看着什么。
“钟强?”
“啊——”他回过神来,李忆农苦丧着脸,木然地看着他。
“怎么会这样?”
“哎,已经这样了。”
是啊,已经这样了,说别的还有用吗?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去年夏天。”
“在哪儿?”
“省城。”
“省城?”
“嗯,去年在那儿培训。”
钟强想起来,去年省厅组织培训,李忆农在省城呆了一个月。
“你说你不认识那个人,那你们怎么能——?”
“我们在点上碰到的。”
“点儿?”刚说出这两个字,钟强就明白了,他看过这方面的资料。
“嗯。”
“照片上是在哪儿?”
“他说是他哥哥家。”
“你傻啊?跟一个不认识的人回家?万一出点什么事呢?”钟强猛地闭上嘴,万一已经出现了。
“你别那样看着我,我受不了。”李忆农叹了口气,“我们觉得对方都不错,聊得很开心。他带我去了酒吧,我们喝得不少,出来我就跟他回家了。”
“你呀。”钟强摇摇头。
“光盘怎么回事?”
“今天下午收到的。”
“寄过来的?”
“嗯。我一看就傻了,想想也只能和你商量了。”
钟强拿起信封,这是普通的牛皮纸信封,一小块儿白纸贴在信封正面的左上角,上面打着地址和收信人,省城的邮戳。
“操,又是个老油条。”钟强骂了一句,“他怎么知道你身份的?你告诉他的?”
“我不记得了,我们就见过那一次,后来再没有联系。”李忆农回忆着,“那天喝得太多了,可也不应该啊,我第一次那样,心里谨慎着呢。”
“第一次?”
“哎,”李忆农长叹,“长这么大就那一次啊。”
钟强看着他,心底一种抽搐的痛。
“出了事,就别想那么多了,想想怎么解决吧。”钟强伸出手,拍了拍李忆农放在桌上的手,忽然他意识到这个举动有些暧昧,连忙缩回来。
“他什么意思啊?敲诈?”
“现在这种事挺多的。”李忆农说得有气无力。
“他不想活了,也敢对咱们动手?”
李忆农苦笑。
“别怕,到时咱们收拾他,有我呢。”
“钟强,这事我只能和你说。”
“我知道。”钟强甩过一支烟,又给他们点着了,“李哥,别太放在心上,总会解决的。”这个称呼很久没用了,他自己都觉得有点别扭。
“嗯。”李忆农点点头。
“他还会联系你的,他总有所图吧,不会只寄这一张光盘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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