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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是与Jan不多的几次聚餐,也由是她嘴里关于他的零碎几件事,也使中衡在我心里,成了一个有骨架有血肉的样子。
他是那家外资公司唯一时常休闲着装的职员,带些刻意的,人群之中很醒目,或许是因为业绩尚可,每月总有几次完成合约,领导也不大管他。他年纪其实不大,话又少,总是给人难以亲近的感觉,却无论相不相识,与他交谈,总是微笑对人,极有分寸,令人有好感,也不突兀。或许是07年大牛市的功劳,及时在股市中收手,新买了房与车,明年就要与老家重庆的女子结婚了。
Jan说,其实我也不清楚是真是假,公司里常有不知斤两的女同事去招惹他,不见他有动向,实在是有与年龄相悖的城府。他有时常待公司,有时出差十天半个月也不见人影,人人都熟悉他,人人又都不熟悉他,哪里知道是个什么样的人。Jan最后说:“但有那样的笑容,实在不会是一个坏人能有的。”
我记得他的微笑,在列车上。他不经意的抬头,撞见我的眼光,不说话,轻轻一笑,左边的嘴角微微的上扬,阳光下,恰到好处。令我想起登徒子好色赋。
天气慢慢开始转热,物价飞速上涨,每个月的CPI涨到了8%,简直像一场噩梦,闹哄哄的抵制活动有所下落,我估计明年经济形势会更恶劣,想来到了那时,热血澎湃与经济冰点会有一些反应,如不是有效中和,那或许会有一些更汹涌的情绪。我内心里有隐隐的不安,不知道未来会有什么发生,但想要早日准备。
股票市场的持续下跌,使周围人人都有一种说不出的压抑,我想起香港剧《大时代》的场景。最近时日搬家工作,还未关注,一看都亏损了35%,便想,还是留给子孙作纪念罢。
但实际生活又与想像有些出入,杭州富庶江南,房价几欲比肩上海,而西湖周边早有赶超香港之势。精美食肆众多,夜夜爆满,街上跑的全是名车。及至入夜,娱乐场所灯红酒绿,歌舞升平,仿佛南宋辉煌再现。我恐是杞人忧天,因着没有安全感,对事物的发展总有不确定的怀疑。
我有一日加班后赶回住处,洗完澡,躺在床上,却想起中衡,越想越悲,狠狠的哭了一场。
我不是那样无法控制情绪的人,更何况,中衡与我,不过是擦肩而过的路人。
上线时,遇到了建铭。
我对建铭说:“因在路途上遇见一个陌生男子,甚至连交谈都没有,却在回到家的一个晚上,哭了一场,我怀疑地球的磁场有问题。”
建铭说:“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你了解你内心的爱,那使你感到恐惧。”
或许是,或许不是。我亦为自己的举动感到不可思议。
建铭在隔壁城市,由着父母的关系,毕业后在老家城市的一家事业单位上班。与他认识的时候我们都在南京念书。他人不坏,或者是娇生惯养,带着一些颐指气使的轻狂。我年轻时皮相还算不错,他不知死活的追求过我一段时间。我那时脾气暴躁,人又偏执,以恰到好处的打击羞辱对方为乐趣,一来二去,他在我面前,也有了一些收敛。
他或许也还是对我有一些性趣,但后来我们成了朋友,偶尔隔着网络,有一些谈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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