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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与中衡聚多离少,但相聚往往又是火山爆发一样不知疲倦的做爱,我迷恋他身体的幽香和色相,让我觉得仅是钟情对方的皮囊也不是一件可耻的事情,这还是第一次。但又怕越是燃烧炽热的火焰,越是熄灭的快,也许是带着这样的念头,我刻意的保持自己与中衡的距离,有时候会晚上和同事一起打牌打球,或是周末唱歌烧烤,或是偶尔回自己的住处休息。
中衡的热情表现在身体纠缠和他有空的时刻,当他玩游戏,看电影,打电话,吃饭,睡觉的时候,会展现大多数男人自私与冷漠的一面,怀疑那是真实存在的中衡,但他翻云覆雨,只有我觉得跳不出来,想起他便觉得大石压身,喘不过气。
即便是饮食正常,作息正常,还是迅速的消瘦下去。我从不后悔与中衡认识,但在每个等待的白天和黑夜之间,时时如Jan一般清淡的声音传来:“放手吧,他不适合你。叶诚,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三条腿的男人还是满街都是。想要温暖,未必要跳火坑,找个温泉不是更好么?”
却隐约有个声音对自己说:“还有数月,再坚持一下。”
有时候想,如果这是一篇小说、一部电影,那么叶诚一定是个悲情的角色。
已经到了冬天,没有下雪,阴雨到是多了起来。晚上经过一家“DB coffee”的小店,路两边的小店几乎都关了门,就这一家还亮着灯,店里的伙计穿着淡灰色的外套,摆弄着咖啡壶,抱紧了手臂,下意识的咬紧了嘴唇,突然想起小亮,或许当时的我,与现在的中衡并无区别,我们第一次吵架,他蹲在路灯光照不到的阴暗墙角,惴惴不安的痛哭了一场,我终于明白爱与被爱的区别,我们以之珍爱的东西,害怕失去,但又不得不看着消失。在等待和恐惧中渐渐苍老,踟躇中,留下消亡的青春。
我给小亮发了短信,我离开上海,也离开了他,半年多未曾有联系他,只写了三个字:对不起。
一个深秋夜晚的阴雨天气,爱上了一个人,使自己体会到从未有过的心境,起了忏悔之心。我想起一句台词,出来混的,迟早要还。
建铭来杭州的次数显然少了,到了年底,都要搞创收。见着了我,有时候会冒一两句奇怪的话,他开始变的躁动不安起来。许多上窜下跳的经济数据披露出来,一片乱象,繁华盛世的景象已经成了泡影。出口、销售、外汇。美圆兑非美货币在半年内涨了30%以上,真是几十年未曾见过了。
建铭说:“有时候不知道你是聪明还是笨,凭着直觉都能做出理性的判断,却又作茧自缚,害人害己。”又苦笑:“还害了我。”
但天气好的周末,他还是约我一起在柳浪闻莺坐一下午,与我一道从人群里找帅哥,评论路人长相,看湖里摇船的船娘。
建铭问起那个他从未见过面的人,我一味遮掩。他便露出鄙夷的眼神:“什么时候你也变得这么扭捏,好似一段不光彩的偷情。”
我被他说中了心事,只有沉默。
他又追问你:“你究竟怎么打算的?”
我只能平静的说:“只有10%的希望,却下了90%的决心。这就是我的打算,建铭,我本就没指望有结果,或者我指望了结果,却也不敢去想。就像你有指望会和相爱的人相守么?人人都有这样的梦,结果人人都成了世俗不堪的人。我们的父母,我们的同事,我们的上司,他们原本都是有梦的,你看看他们现在,蝇营狗苟的活着而已。这才是我们的归宿。”
梦想原本与现实就是两条平行线,看着那么美,却永远走不到一块。
建铭说:“叶诚,你真傻。”便不再理我,径自开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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