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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不渴望所谓爱情,却始终坚信金钱。
张辰很少对我说起他具体都在做什么?他仿佛每天都很空。有大把时间可供挥霍。这一点和我从前认识的有钱人倒是极不同。只是他出手向来大方。且从不问我的过往和历史。
张辰第一次约我出去,是在一家选址荒僻的艺术影院。我奇怪于他竟然会选择在深更半夜邀我看一堆闷死人且另人撕心裂肺的艺术电影。我哭笑不得,却也只得欣然接受。
谁叫他有钱呢?
那夜自零点起,依次放映了伯格曼的《呼喊与细语》,麦克尔—贝内汉的《钢琴教师》,以及费里尼的《道路》。
暗影里彼此始终沉默。没有交谈。这些片子我早已看过数遍。渐渐索然。我转过去观察张辰,他竟然也在同一时刻向我转过来。两人的目光接在一起,然后相视而笑。
他小声说,是不是觉得很闷?
有点。半夜三更叫人来看这样郁闷的电影。
你说为什么看电影时要把所有的灯都熄灭?
让现实的世界隐没。
他说,我也是这么想的。
……
想走吗?
你呢?
那我们走吧。
出去的时候风很大,仿佛锐利薄滑的刀刃划过发肤,隐隐作痛。我感到砭骨的寒冷。将衣服领子立了起来。抬起头,一轮浓黄的满月在靛青色的夜空绽放。
你冷吗?把外套给你吧。他脱下自己的衣服。
我笑他,搞得像文艺片似的。我不冷。一会就好。
他笑笑。我们去哪?他穿上衣服。我看到他穿着一件黑色的D我一直很好奇,为什么你和我一样大。却这样有钱。听小安说……
你和我在一起是因为我的钱吗?他打断我。
我看着他,笑着说,是啊!是为了你的钱。
他突然转过来,目光如炬地直视着我。一双水晶体极佳的黑眼睛,亮得像两团光,看不见瞳孔,夜雾中愈发映衬出灼灼光华。他说,你说的是真的吗?
我说,你感觉呢?用你的心想,别用你的脑子想。呵。
我尖叫着伸开双臂向前跑去。凌晨空落的马路宽敞寂寥。惨白的路灯光犹自照耀。偶尔一辆车飞速从身边驶过。我喜欢听车开过时的呼啸,仿佛某种寂寞而决绝的放任。
张辰追上来,一把将我揽入怀中。激烈地吻我的嘴唇。
许久。
不管你喜不喜欢我,总之我知道我喜欢你。
我抬起脸看着他,说,我们要在这里站到天亮吗?
他抱歉地笑起来,我去取车,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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