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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黑色丰田凯美瑞轿车停在人行道上,大灯仍亮着。“应该是有急事,暂时停靠吧。”女清洁工阿英心想着,边用笤帚陕速将地上显眼的白色垃圾,扫到垃圾篓里。
她没时间多停留,因为要赶在9:00之前,将片区清扫完毕,回家吃早饭。
2小时后,阿英收工回家,凯美瑞还停在那里。此时天已大亮,车灯还是开着。“奇怪,司机睡着了?”阿英走近,贴着车窗,向里面望去。
几秒钟后,她捂着胸口,倒退了几步:车后座位置下,侧身躺着一个人,浑身赤裸。车门外面的地上,留有十几滴硬币大小的血斑。
阿英一口气跑出10多米远,哆嗦着掏出手机,报了警。
裸体死亡
数辆警车随后呼啸而来,面色严肃的民警、伸着舌头的警犬、穿白大褂的法医……现场随即被封锁。
当车门打开,血腥味迎面扑来。后座上凌乱放着外套、裤子、内衣,还有花生壳、啤酒瓶子。车窗上、坐垫上到处喷溅着鲜血。车厢里,一名30岁模样的男子,一丝不挂,向一侧蜷缩着。
他全身僵硬,已经没了呼吸,脖子上、前胸、腹部,都是血淋淋的刀口。
法医解剖结果出来,脖子上那刀是致命伤,刺断了颈动脉,男子因失血过多而死。死亡时间为凌晨3:00左右。
自杀?“不可能,车内凌乱,有打斗的痕迹,死者生前应该和他人发生了激烈的打斗。”案发现场,芦淞公安分局刑侦大队大队长胡翔不停踱步。他托着下巴,紧皱眉头,推理着。
劫杀?因为男子的衣物及车内,没有发现手机,更不见钱包。“但如果是劫杀,凶手逃走之前,没必要脱光受害人衣服。”
“临时起意杀人被排除,就是因果关系作案,找到关系人是关键。”可车内没有任何表明死者身份的物品。
同性恋
他是何人?为何在冰冷的冬夜里孤独死去?
好在轿车车牌还在,“即使车子不是死者的,也应该和死者有关系。”芦淞公安分局刑侦大队、市公安局刑侦支队、案发地派出所,随即分组展开调查。
当天上午,外围调查组传来消息:轿车车主张某,芦淞区人,在市内做生意。车主,正是死者。
朋友们反映,张某30多岁,经济条件十分充裕,但一直未婚,因为他有同性恋倾向,这是个公开的秘密。
确定了死者身份,另一组民警立即调取了其手机通话记录。“按道理,最后和死者联系的人,应该作为重点排查对象。”胡翔说。
果然,通话记录显示,案发前一天晚上23:00左右、24:00时左右,死者均和一个陌生号码通过话。
然而,该号码并未注册身份。为了防止打草惊蛇,又不能直接拨打该号码。线索,仿佛断了。
“同样的道理,通过排查与该陌生号码经常联系的人,也能确定它主人的身份。”民警随后找到了芦淞区白关镇上的一户刘姓人家。户主夫妇向警方表示,该陌生号码正属于他儿子刘某。
学生杀的?
刘某22岁,是荷塘区某职业学校在校学生。一名学生,能和命案扯上什么联系?办案民警也感到奇怪。
11月24日、25日,刘某已2天没来学校上课了。老师和同学反映,刘某一向学习认真,老实巴交,一连两天没出现不正常。
“刘某完全有作案时间,既然死者有同性恋倾向,刘某就嫌疑上身,确定为嫌疑人。”胡翔感觉到,这两个男人之间肯定有着某种交集。
刘某人在何处?根据反映,其女朋友家住攸县。11月25日下午,胡翔亲自带队前往攸县抓捕。与此同时,另外两路民警分别在刘某的家里和学校蹲点守候。
当日晚儿时许,在攸县一家小旅馆内,刘某被警方抓获。没有狡辩,没有反抗,他当即表示:人就是他杀的。
经过不间断的侦查,仅仅用了两天时间,“11.25”杀人案成功告破。然而,刘某和死者是什么关系?他为什么要杀人?
侦查过程中,现场附近工地的工人也反映,案发当晚,他们听到车内传来激烈的争吵声。那么,当晚到底发生了什么?案件的背后,藏着一段不为人知的秘密。
太可怜
刘某和死者张某的邂逅,是在半年前。那是6月的一个傍晚,太阳刚落山,他从中心广场步行回学校。一辆凯美瑞轿车紧跟其身后,车主张某摇下车窗,和他搭讪。
“帅哥,问个路”聊得投机,当晚,二人一起吃了晚饭。直到很晚,张某才送这位学生回家。临别前,他们互留了手机及QQ号码。
其实,张某的搭讪是故意的,他有同性恋倾向,只喜欢男人,30多岁仍未结婚。后来迫于家人的压力,找了个女朋友。但交往一年来,除了拥抱牵手,再无其他动作,女友对其评价很高。
刘某的身高虽然只有1米65左右,但身材匀称,五官标致。搭讪的第一眼,张某就“爱”上了他。
在随后的交往中,张某向这位学生吐露了自己的隐私,并希望“得到开导和矫正”。刘某抱着同情和理解的态度,二人成为朋友。
刘某向警方交代称,案发当日是他们第三次见面。电话联系后,张某开车接了他。买了花生、啤酒,车停在了枫溪大道上。喝酒、聊天,直到凌晨3时许,张某向他提出了性要求,并答应给他些金钱补偿。
半推半就中,他们都脱了衣服。学生哥刘某表示,他突然感到这种行为“很恶心”,想停止,张某不愿意,二人发生了打斗。学生操起车上的防身刀,将张某捅死,并将其手机以及8000多元现金拿走,逃到了女友那里。
案子虽然破了,但背后的故事却引入深思。“太可怜,同性恋者也是社会的弱势群体,他们所承受的身体心理压力,鲜为人知。”胡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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