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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流氓罪;我们共同的标签
为什么一个同性恋者要关注聚众淫乱罪,因为流氓罪曾经是我们共同的命运,今天依然阴魂不散。聚众淫乱罪起源于79年刑法的流氓罪,而这个罪曾经是一代同志的噩梦。我们都是魑魅魍魉,我们都是怪力乱神,我们都是难兄难弟,那叫一笔写不出两个“流氓”。性学研究本身就是离经叛道、道德可疑的,所以一点都不奇怪,性学研究中的蔚为大观者是同性恋研究。而同性恋运动似乎又很难摆脱这些无所不在的多元化的性生活而独自前行,当然会有人希望同性恋形象的健康化和阳光化,用中产阶级的一套异性恋传统来招降纳叛,然而我们只要求多元中只增加我们一元而仍然排斥他者吗?这情何以堪,又何以可能?当同性恋者在公园交友的时候,警察来干预了,他的借口是涉嫌同性卖淫;当同性恋者在同志浴池洗澡的时候,警察又来干预了,这次的借口是涉嫌聚众淫乱。可是,我始终遗憾的是异性恋没有在公园里交友的习惯了,全不顾当年“仲春之月,会令男女,奔者不禁”的古老传统,只留下一段老头老太太在公园里为自己的“剩男”、“剩女”们选结婚对象的流风余韵,天知道他们的儿子们也许在另外一个公园里寻找同性伙伴呢。至于同性恋浴池游走在法律边缘的行为更是让聚众淫乱罪如影随形的和同志纠缠不清,怎么打击也不能不让男人在一起洗澡吧,要不国家可以规定,同性恋男人要和女人一起洗澡,我怀疑这么规定会催生男同志的人数。有同志也许会说,这些交友的地方我都不去,我就喜欢呆在家里上网。可是,网络上的同性恋交友网站不也经常因为涉嫌传播淫秽物品而遭受打击吗?呆在家里什么都不做可以了吧?也许我要变用一句话:这个世界这么糟糕就是因为我们大多数人都老老实实呆在家里。
六、聚众淫乱:需要原因吗?不需要吗?
马尧海老师向大家解释为什么要从事换偶活动,家族有精神病史,多名亲属患病,两次失败婚姻,从事这种活动是为了避免精神失常。多熟悉的辩解,就像同志说成为同性恋的原因是单亲家庭、母强父弱、异性恋情失败、先天基因,总之是要辨明造化弄人,“非人之罪也”。我可以同情的理解面对大众滔滔指责而以小事大来换取同情,李银河教授不也天天念叨我不喜欢同性恋、不喜欢换偶吗?这是要说明权利和喜欢是两码事。但是我仍然私心认为那是李教授的话语策略,在一次研讨会上,我亲自听到她说:性革命,要么你站在革命一边,要么你站在反革命一边。听得我热血沸腾,那明明就是小布什在911之后战争宣言的翻版呀。马尧海以聚众淫乱来预防精神疾病,好像让我感受到中国人以结婚来冲喜的传统,但是更让我感受到现代性以来,各种力量附着在性之上的不能承受之重,性成为一个判断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的秘密,告诉我你的欲望,我就告诉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同性恋、变性人、恋物癖、都这么被建构出来。老虎伍兹事件又让大众知道了原来有一种病叫性瘾,当年克林顿也被做这样的诊断,并有心理学家来分析小时候的家庭环境如何造成了这种病。然而读书上瘾是病吗?爱财如命是钱瘾吗,官场上的厚黑是权瘾吗?何以“性”成了一种需要不断解释原因的现象。当年的政治革命可以把性禁欲主义作为一种治理技术,而现在又有反其道而行之的人把性解放建构为政治解放的先行军,性,承载了太多,这看似现代,其实跟古代的女色误国,性放纵导致罗马帝国覆亡有什么区别?
也许我们应该换个思路,聚众淫乱和同性恋都不需要原因,压制他们的意识形态是需要原因的。谁来跟我好好说说一夫一妻制到底是如何登上道德的至高无上的宝座的。别用传统来应付,它是谁家的传统。还记得潘绥铭老师一句话,几千件中国不禁娼,几十年禁娼,几千年错了,还是几十年错了?(文/王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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