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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08-30 17:25楚东坡的手指在抽紧,握成了拳儿又松开,下意识地把手中的纸揉皱,又展开,展开又揉起来,心里一阵发慌,骂人也没有底气了。
“远的咱不说,就说前天吧?”麦冬掰过手指头数着,“人家不就是穿得时尚些了吗?哪章文件规定警察不能戴项链儿呢,再说了我私下里问过了,人家那东西不是收的犯人家属的,也不是偷的抢的,那是人朋友送的,高墙之外,工作之余,两厢情愿,有人愿意送,有人愿意接,干卿何事?我就句玩笑话,他也不至于小气到扯下来就踩断,他不是那么小气的人,我就是给他扔了,他也不至于气成那样,都是因为你冒出什么暴富者定是穷疯了之类的话他才……”
“闭上你的臭嘴……?”楚东坡把纸揉成团儿扔桌边的纸篓里,从抽屉里拿出透明胶扯下一条麻利地糊麦冬嘴上。
“呸,……”麦冬笑着一把扯下来,吐了两口,“楚哥,其实你也在乎他,关心他,知道今天你为什么发那么大火吗?以前马前子穿得也跟小开似的,你咋没说过只言片语,惟独今天恼了,前天晚上,你为什么一定要换酒店,为什么一定不让我和柴胡去拉马前子,你想到了什么?你又在怀疑什么?这说明,你比我们有先知,或许,你心里早清楚,但你不敢承认,嘿嘿!你的爱是医治他心病的良药。”
楚东坡恼了,一张俊朗的脸涨得通红,端起杯子警告地瞪着麦冬,意思是你要再说我就泼你脸上。
“楚哥,你老人家别动武?”麦冬把楚东坡扬起的杯子摁桌上,“听我说完,你要真冤了我,我可比窦娥都冤,我要有半句狂话假话,上有天,下有地,中间有颗爱党的红心?”麦冬边发誓边倒退着去关被风刮开的门,“我们大家在一起玩笑惯了,你几时见过他和谁真生气过?他是在乎你,才生气的。他以前从不知愁忧的,可现在有时变得很沉默,每当大家谈到你,或是看到你,他暗淡的眼神都会变得明亮起来,他对你的那种喜欢是真诚的,没有一点杂质的甚至是无欲无求的,如果有人对我这么好,我不管他是男是女……?”
“滚……你给我滚……变态狂……?”让最熟悉的哥们儿洞穿心事是很扫颜面的事儿,楚东坡再也按捺不住自己,大发雷霆,他转身一扬手,水杯象旋转的飞碟嗖一下朝关门的麦冬飞了出去,麦冬敏捷地跳出门外,跟进门的马前子撞一起。
麦冬冲马前子眨眨眼儿,“我捋老虎须了,就抱头鼠窜了。”
马前子抬脚拨了门口的玻璃碎片儿,从门后拿过笤帚一只手开始打扫。
楚东坡呆怔着,瞥见马前子包着白纱布的手。
他走过去,夺下他手中的笤帚,把玻璃稀里哗啦收门后纸篓里。直起身正和马前子眼神撞个正着,那委屈的眼神直刺楚东地心灵深处。
马前子又拿起拖把,楚东坡伸手去接,抬眼看到走廊对面有同事过来,他松开拖把出门而去。
那一天,马前子的心里下了一场骤雨。
晚上夜班,麦冬拉楚东坡去路边摊的一个角落里,三盏两杯淡酒入肚,一席话说得是头头是道。
他说,“楚哥,我们兄弟是多少年的交情了,兄弟有什么言差语错的地方,你多多包涵,别往心里记,我是替你感觉累。什么网恋什么太空之恋啊,太远了,看不见摸不着,都虚的,满目江河空念远,不如怜取眼前人。现在是啥社会了,世界是个大家庭,全世界人民大团结,倡导社会和偕,世界和谐,各民族兄弟姐妹要团结友爱,就象一家人。爱情无国界,没有种族之分,没有性别之分,只要有爱,爱能包容一切。同性之爱越来越受到社会的关注和人们的宽容,只要不危害社会,不伤害别人,一切都是正常的,可以被认可的。著名的性学家李银河不是说吗?一切东西都应该丰富多彩……爱情应该,既强烈,又不排他。”
楚东坡苦笑着骂麦冬,“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净吐狗牙在这儿妖言惑众毒害老实人。”
麦冬坏笑着说,“你老实人?嘿,老实人最不老实。”
楚东坡忽然拉下脸来,一脸兵临城下的紧张表情,“我承认你的谬论是有道理的,可我得告诉你,这些话到你我这儿就打住,以后不要乱说,传出去对谁都不好,我们这儿毕竟是小城市,还不是伦敦和纽约,马前子还年轻,他还要成家立业还要在这个凡俗的世间生活……”
麦冬压低声音道,“我发誓,我不乱说,但我得告诉你个事实,我现在才发现你这人很自私,你口口声声说是为别人想,其实,你是怕别人说你是吧?一直以为你是真正的男人,说起别人来一套套的,原来你只是虚拟世界横空出世的英雄,叱咤于看不见的经纬里,怎么一触及现实,一涉及到感情这事儿上你就粘粘糊糊,成了缩头乌龟?枫也无语怎么会这些年不改初衷的爱着你这么君子国里的伪小人,马前子……对了,你要真的没那份感觉,真不喜欢,你找个合适的机会当面锣对面鼓给他讲清楚,对吧?免得他枉费了思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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