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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03-03 15:38(32)
当晚吃火锅的人,除了我和游倩,其他人都是文哥同一个实验室的,共有七八个的样子吧。我们到德庄火锅店时已经是晚上七点过了,又是周末,是吃火锅的高峰期。当时没有空位了,我们只能排号等待。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文哥现在实验室的同学。大家人都很不错,蛮容易相处的,看得出文哥在他们中有一定号召力,这是我不能比的。
终于轮到我们吃饭,我和游倩坐一起,文哥坐我们对面。文哥大概是真高兴,一上来就开始招呼大家喝酒,先和大家喝了一圈。到我的时候,文哥又向他们实验室的人介绍了一次我和游倩,他举着酒,站着,我也站了起来。
文哥说,“好哥们儿,咱们喝个交杯酒吧!”我再一次被文哥直白的言语雷住。
交杯酒自然是没喝成,他不介意我还介意呢。
游倩在酒桌上可谓巾帼不让须眉,开始大家都喝的啤酒,她却要用白酒敬大家,男生们都被她的气势震慑住。我向来在酒桌上很安静,别人敬我我不会少喝一点,但是我不怎么主动敬别人酒,我自知我没那个酒量。
大家喝了一轮又一轮,中途赶来了一个文哥实验室的女生,叫刘露,挺乖巧的一个妹子。我们一直喝到晚上10点多,当晚有足球比赛,大伙说去文哥那儿看比赛,不想看比赛的也可以打麻将,游倩也去了。
很多人多喝晕了,我也有点晕,游倩相当清醒,她扶着我,走在队伍的尾巴上。游倩知道我对文革的那点小心思,我情绪波动很大,说着一些悲观的话,游倩不停地安慰我。
到了文哥家,大家开始看比赛。到了快凌晨的时候,有两个同学回宿舍了,还剩两个男生,他们要看下半夜的球赛。游倩也不打算走了,她单独睡一个卧室。我被文哥扶进他的卧室。他从卫生间打来一盆热水,像上次他喝醉的时候我照顾他那样照顾我,但他没有脱我的衣服。他脱了我的袜子,用毛巾擦我的脚丫,然后用被子盖住我。我嘴里还在喃喃自语,我只是觉得头晕,但远没有到醉酒的程度。
文哥洗漱完后,交待客厅里的两个同学先睡了之后,也进卧室来了。我想,今晚我要和文哥一起睡了,心中的感觉难以描述,期盼胜过不安吧。他走进来,轻手轻脚地关上卧室门,然后关了灯,躺了下来。对,他没脱衣服和外裤。
我心想,还是防着我的啊,怕我对他动手动脚吗?
我一直喃喃自语,是想故意说给他听的。我断断续续地说着,说着我们认识以来的一些场景,我平躺着,闭着眼睛,文哥侧卧面向我,左手伸过来拍我的肩膀,简单地安慰一个醉酒的人。他说,“哦……嗯……是啊……乖啊……睡吧”
我突然发现卧室里天花板上的灯一闪一闪的,我傻傻地指着灯,说,“灯关不了。”
文哥呓语道,“没事,别管它啊。”说着把手身上来,蒙住我的眼睛。他的手掌很大,烫烫的,我感受着和他的这种肢体接触。
我拿手掰开他的手,继续絮叨。他突然不耐烦了,说,“哎呀,你睡吧。”估计他已经困得不行了,他已经不想安慰我了,我又接着絮叨了一阵,才渐渐睡去。
(33)
不到7点钟文哥就醒了,然后起床去了客厅。过了一会儿,游倩也起床了,她简单洗漱后,敲了敲卧室门,走进来,问我还好不好,我说头不晕了,她说她先回家了,然后我听到她和文哥告别,出门。
睡客厅沙发的两个同学应该一早就走了,房间里又只剩我和文哥两个人。我思考着我要不要现在就起床,我还是爬了起来,穿上袜子,拧开那道门。
客厅里,文哥坐在沙发上,他依旧带着清晨早起的倦容,似乎在打瞌睡。我没问他为什么不继续在床上睡。我说,“我也先回去了。”
文哥看了看我,“先洗洗再走吧。”
我去卫生间,发现镜子里自己的头发乱糟糟的。我的头发发质很软,稍微长一点,早晨起来就是一头乱发,非得洗头才能把横七竖八的头发归回原位。我洗了脸,理了一下头发,还是有点乱,不管了,就出去然后离开了。
下了楼,我走在早上八点钟的太阳里。路过天桥的时候,我看到了新的一天里早早起来开始一天的生活的人们。他们大都面无表情,却个个都神色匆匆,在自己既定的轨道上不偏不倚地奔向自己未来的生活。
我告诉自己,他们都认真地生活着。
我想起了高三上期,那时候我已经和游倩住在校外,田翰还住宿舍。那时候我们还因为高二下期的冷战刚恢复了友好的关系。
一天晚上,我去他们宿舍,故意和几个同学聊天拖到很晚,直到宿舍熄灯。田翰回来了,看到我在,有点兴奋,但是没和我说话。熄了灯,见我还没走,他睡上铺,已经上床了,他说,“韩臻,今晚睡我的床不?”
我稍微有点不好意思,但心里还是挺高兴,我说,“好啊。”
“快点上来。”
我爬上他的床,他让我睡靠墙的里侧。过了一会儿,生活老师来查房了,她问道,“是不是还有一个不是这个宿舍的学生没有走啊?刚才没熄灯的时候我还看到了。”她拿着手电,一个床一个穿地查看。
我紧张极了,头慢慢缩进被窝,身体蜷成一团,紧紧靠着田翰,他笔直地躺着,面不改色地闭着眼睛,呼吸均匀。
宿舍里谁也没有说田翰的床上还躺着另一个人。生活老师走了一圈,还是没找到我,非常疑惑地说,“真奇怪。难道我看错了?”然后才关了门离开。
田翰忍不住笑了,我也笑了,探出头来。宿舍里又恢复了一贯地卧谈,大家热火朝天地聊着。我和田翰单独聊着,几乎是窃窃私语了。我们冷战了一个学期,那天晚上是第一次对话,我们聊到了夜里三点多钟,大家都已经悄然入睡,我和田翰依旧兴致高昂。
田翰说,“好兴奋哦,睡不着。”然后开始打fj.我有点尴尬,他在我面前从来不掩饰他的性欲,又有点兴奋,他平躺着,我帮他撑起他身上的被子,他方便了许多。
早上我第一个醒来,朝阳投进宿舍,我想我该回去自己住的地方洗漱了。我爬起来,田翰继续睡着。我走出宿舍楼,进了校园,那时候已经有很多勤奋好学的高一高二的学弟学妹在食堂吃了早饭赶往教室晨读了。我和他们迎面插肩而过,我想到我已经高三了,竟然还过得这么逍遥,心里罪过极了。那天之后,接连2个星期,我都像偷情一样晚上睡田翰宿舍,早上一早爬起来匆匆赶回自己的住处,晚上睡得极少,白天上课时瞌睡难以抑制。
下了天桥,我觉得自己在重蹈覆辙。在我生命里,走了一个直男,又来了一个直男,他们都对我很好,他们也都对我有一丝依赖;他们或许把我当哥们,或许有时又被“岁月中,我无意的柔情万种”迷住误以为我是小女人;但是他们从不会挑明和我的关系,我自己也没那个胆量,他们享受着和我的暧昧,我却一直迷失着自己。他们可以随时抽身,回到自己正常的直男生活轨道上,我却还要在原地徘徊不前许久,用回忆来支撑自己没有他们的时候,无助的生活时的踽踽独行。我为什么不勇敢地抽身,拒绝和他们的暧昧,找到一个自己能说出口情感的对象,为他付出、和他一起去经营、去创造像经过我身边的这些普通人一样拥有的平凡但是幸福的生活呢?难道我接受教育近二十年,连这点智慧都没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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