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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摘下口罩:“你是他领导吧,我说你们这些当官的,也不能这样操这些兵啊,说到底,都是些半大孩子,这万一要是出了点什么事情,怎么和他们父母交待……”医生先是一顿批,看我爸一句话没说,语气也缓和下来:“没生命危险了,他家里人通知了吧?”
“哦,是是,通知了通知了。”
“这孩子体质算是好的了,可能是因为营养摄入不够,出现低血钾的情况,并发的心脏骤停。现在还需要仪器辅助,留院观察。至于脑部淤血,没什么问题,也没有出现压迫神经的状况,多静养一段时间,应该能痊愈了。”医生解释了韩哥的病因。
谢天谢地,尽管我没听进去几个字,至少我听到了:没事了,能痊愈。这几个关键字眼,终于可以安心了。然后我就觉得我的背好像火烧一样,右手也有刺痛的感觉——原本麻木的伤口同时宣泄着他们的不满。靠,真疼。
“我什么时候可以看他?”我咧着嘴问到。
“这位是?”医生看到我龇牙咧嘴的表情,有些不明所以。
“哦,我儿子,平时两个人走的近,关系好,呵呵……”我爸解释到。
“现在还不行,麻药还没过,等他转到病房,你就可以去看他了。先去办一下住院手续吧,证件有没有带?”
“哎哟,这当时肯定着急,恐怕是没带吧,这样吧,我差人送过来,行吧?”
“可以,尽快。”医生说完就走了。
我扶着墙慢慢坐下来,没事了,没事了,他没事了。他还在,一直都在。
“小子,你听到医生说的没,哈哈,里面这臭小子命硬,我果然没看错,是个当兵的料。”父亲也挺开心的,毕竟是他天天带在身边的勤务兵,感情比我还好。
“嗯,他没事了,我有事了……”
“啊?”
“背上刮伤的地方,还有刚才我打的那一拳……”我话说了一般就没敢说下去,因为我看到父亲用虎一样的眼神盯着我。
“你活该啊你,再说了,那么点小伤,叫唤什么!”
“什么叫小伤啊,没得少条胳膊少条腿才叫伤是吧?!”母亲气呼呼的说到。看样子车已经叫好了,“儿子,走,别跟这没良心的呆在一起。”
我瞥了一眼变了脸色的父亲。唉,还真是一物降一物啊!
“那你们先回吧,我还得去一趟教导队,把小韩的证件拿过来给他办住院手续。顺便了解一下情况。”父亲罢了罢手,一副随你们娘俩爱怎么样怎么样的摸样。
照我的性格,原本是要留下的,但考虑到我刚才“出格”的表现,再三思量以后,乖乖跟着我妈回去了……由于背上逐渐显露它的威力,我就不能躺着,就算坐着,也不能靠在椅背上,所以就呈现出一种很怪异的形态,就好像上面有领导来面试一样,坐得笔笔挺的,就差没拿个帽子在手上了。看着我妈把我的东西又一样样的搬回家里,我挺过意不去的,想想又好笑。
“妈,你说你,给我准备那么多东西,现在好了,苦了自己了吧。”我笑着说。
“只要是为了你,妈都不觉得辛苦。”
“……哎,我给你搭把手吧,这抬抬搬搬的,还是应该男人来做。”说着我就起身想去接东西。
这下把我妈急着了:“别别,你赶紧给我坐着,你好好养着,就是给我帮大忙了啊!”
得,看来我还是好好休息着,免得她还得分心照顾我:“那你悠着点啊……”
期间,我打了个电话给我爸,因为我也想知道到底是怎么样的训练会把一个体格这么好的兵练成这样的。结果,我爸以原则性问题,拒绝告诉我所有有关情况。我心想,这怎么的,把人练残的,还得给瞒着啊,出了事,不想承担责任,就想着掩盖问题,还有没有点法律意识了。这种教导队的训练,训练大纲里还不至于给死亡名额吧。怎么的呢,我就厌恶这种不负责任的态度。当然,就是论事,我和我爸思考的问题还是有不同的。纵观整体,部队是比地方管的严,管的好,不容易出事情,但从某些局部来看,部队要比地方暗的多,某些事情,我这里不便透露,大家看过也就算数了,也只代表我的个人观点。总之,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随便拨了一口刚热的饭菜,就准备去房间趴会,当然只能趴了……
书桌上的弹壳模型,在阳光下显得格外耀眼,是真实的。韩哥现在还活着,也是真实的!想到他,我睡意全无,拿上模型,走进房间的另外一个隔间。当初因为我嫌我的房间太大,所以隔出了半间,里面全是我的收藏品,包括按比例缩小的枪械模型,军用品,弹壳工艺品,以及部分仿真武器,还包括一些外国货。当然,我承认有些是我以“见不得人”的渠道搞来的,哈哈。毕竟在这方面中国的法律制度还是比较严密的。我把韩哥做的那个模型放在柜子里面,相比之下,手艺的确有些拙劣,但那是最有心的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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