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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还没到吃晚饭的时间,而且对于一个主营夜宵的烧烤店来说,现在还是显得比较冷清,在等食物的这段时间里,我对韩哥有了深一步的了解。
“哥,你当了几年兵了啊,以前好像没有看到过你的?”
“1年多了,之前在警调连,今年才调过来给团长当勤务兵的。”
“我说呢,怪不得没看到过,你老家是哪里的啊?”
“安徽啊,安徽的最北边,比这边可冷多了。”
“啊,比这还冷啊,那你们冬天都窝在家里吗?”那时候的天气,的确是比较冷的。不像现在,今年又是一个暖冬。加上我根本就没有出过省外,和一只井底蛙没有两样,无法想象。
“那到不是,还是会经常串门的,其实,习惯了也就习惯了。”
“哦~~,你家里有兄弟姐妹吧?”
“……嗯,有的。”韩哥有些伤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其实,我是过继给我姨家的,我妈小时候得了小儿麻痹,一次打针的时候,出了事故,一辈子就只能坐轮椅,我爸是聋哑人,家里还有一个妹妹。为了让我能好过一点,就过继给了没有儿子的姨娘家,我……还是希望在自己家过的。”韩哥有些哽咽,我知道他心里难受。让我想到一句话: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一个仅比我打了两岁的,看上去还如此稚嫩的大男孩,谁知道他经历了这些痛苦,寄人篱下,一直都是我认为最难过的坎。
“来咯,刚烤好的鸡翅和羊肉串,外加俩碟小菜。”陈叔适时的吆喝结束了这短暂的尴尬,“要拿两瓶酒不。”
嗖的一声,(真的,当时真的有风声),韩哥从凳子上弹起来:“谢谢陈叔,我们不喝酒,回去还要整理文件,必须保持清醒的头脑。”
我看到韩哥一本正经的表情,真还蛮好笑的,“哈哈,你别弄得和作报告似的,那么严肃,坐下坐下!”
韩哥挠挠头,不好意思的笑笑。
“小伙子有精神,是个当兵的,你们先吃着,我给你们再弄些其他的。”陈叔也挺开心。
“来,尝尝。味道够不够。”
“嗯”
“怎么样啊?没推荐错吧?”
“是不错,但是好像有点淡了,吃不太习惯。”
“啊,不会吧,我吃得刚好啊。要不再撒点辣椒粉?”
“好,我去问陈叔要。”
“哎,笨手笨脚的,我去吧,你坐着,先吃。”
走进内厅,看到陈叔忙活着,就顺手拿了一份辣椒酱,正准备出去呢,陈叔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我知道他肯定有话要说,索性走近他身边。
“陈叔,别这样看着我,我会爱上你的。”
“去,你个混小子,有没有正形。叔问你,今天你带来的那个兵,挺帅啊,你不会看上人家了吧。”
“陈……叔……”我拖长了音,“我是那么随便的人吗?”
“绝对是。”
“……。他是我爸的勤务兵,不是以后经常会见到吗,我这是搞好军民关系嘛。”在陈叔面前,我会觉得很轻松,不需要防备什么。没想到我的这种心态让我后来付出了很沉痛的代价。
“哈哈,再拿点孜然出去吧,香。”陈叔扔给我一个罐子。
之后走到桌前,发现他一口都没吃。傻愣愣的坐着。
“嘿!想什么呢,怎么不吃?”
“哦,没有啊,等你一起回来吃。”
“哟,算你有良心,给,辣椒酱,还有孜然。”
一顿狼吞虎咽之后,为了不耽误这个好兵回去整理文件,我们径直往营区走,天已经全黑了。不过在我眼里,他的轮廓格外清晰,一路上我一直盯着他看,而他好像什么都没感觉到,也许是那些文件真的是很急吧。营区门口我们就分手了,他去宿舍,我回家。只不过我走了几步又折回来,一直看着他走进黑暗的拐角处,我才离开。而后来,他告诉我,他其实一直知道我在看着他,我转身以后,他也同样折回来,一直看着我,直到我消失在他的视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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