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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刺耳的哨子声在耳边响起。
回监舍的命令已经发出。
皮条仔嘱咐我无论如何都不要说别人打了我,否则日后没法混下去。
在皮条仔的搀扶下进了监舍,因为走得慢,和狱警强撞个正着。
“0516,你怎么回事,浑身怎么是湿的?”
很想举起手,酣畅淋漓地向他控诉刚才所有人对我做的一切,此时的我内心有种无法描述的冲动。
可当我看到皮条仔那张沧桑,藏着恐慌,并不断向我使眼色的那张脸后,意识到如今我的一言一行所带来的后果已经不是一个人承担。
“报告警官,不小心摔倒在浴室。”
要想活下去,这是最好的回答。
“下次小心一点!”狱警强根本没朝我看,好像是个自动应答机器人。
“是!”我答到,“你们有20分钟的休息时间,20分钟后一起去吃早饭!”
说完他就关上铁门,扬长而去。
有了光头清他们的“交流”,其他的人也逐渐敢跟我说话了。
皮条仔把我放到那离蹲位最近的铺位,朝一个30岁上下的,175左右的男子喊到“阿光,把你那藏屁眼的药酒拿出来给这小伙子擦擦吧!”
“得嘞!”阿光把药酒扔了过来。
原来这阿光是广东河源人,有一次为了应对突击监舍检查,真的把药塞到屁眼里应对检查。
话说这药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可是在监狱,没有道理可讲,狱警不开心,再有理,也会被警棍打得皮开肉绽。
因为他们的理由是“私藏违禁物品”。
躺在床上,旁边就有一个人在旁边如厕,个中滋味,没办法描述。
我打量了周围的一切,老的老,少的少,年纪最大的是一个戴眼镜的,他不怎么说话,头发很多都白了,50多了吧。
看到他,突然想到爸爸。
皮条仔一边帮我揉肚子,一边轻声给我介绍同舍的其他人,指着一个高高瘦瘦的约180身高的35岁的男子说,“那是河北的飞机雄,知道为什么这么叫他吗,因为他每天都要打2次飞机,一天都不误,所以才那么骨瘦如柴”
接着又一个一个的把别人都名号都告诉我,并告诉这里的很多禁忌。
在监狱里,囚友彼此大多并不称呼编号和名字,二是各种稀奇古怪的外号,这也算宣泄精力的一种方式吧。
我承认自己一下子记不下这么多人,不过还是点头说记住了。
最后他突然问我是xx哪里的,我说是XX.
“原来我们离得这么近呀,有缘嘞,小子,以后我就叫你小刚吧,我叫XX顺,你就叫我顺哥,这里有你学的,不懂就问我,我会罩着你的,你大学生可不许看不起我们这没文化的”
他看起来很认真。
我起誓自己绝对不会,他便说没事了,牢里只要不惹那些拐的(家乡话,指凶狠的),本本分分,在夹缝中就可求得生存,并叫我待会吃饭跟着他。
不幸中的万幸,总算是碰到了一个好人。
心中的恐慌少了那么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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