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8
我们平时只有吃饭和放风的时候才有机会碰面,我们从来没有向对方表示自己的好感,但是总有一种魔力让我们特别愿意和对方呆在一起。
吃饭的时候我们是不好坐在一起的,也不能坐在一起。
因为这里有不成文的规矩,同舍的必须在一起,以象征拧成一团。
如果你和非同舍的人呆在一起会被视作背叛,难免会吃打一顿。
当然,这只限在吃饭的时候。
放风的时候可没这限制了。
打篮球成了最好的沟通方式,不过我们打球的时间越来越少,独处的时间却越来越多。
顺哥对我们之间的亲密无法理解。
我说我们是球友,他总是哦一声,然后又狐疑地看着我。
不知道顺哥知道不知道同性恋的意思,不过他总觉得我们不对劲。
我们自己都觉得不对劲,好多次问我们这是干什么。
没机会谈一些很隐私的话题,因为旁边总是人来人往的。
但是能在一起,已经很满足了。
19这样的模式持续了很长时间,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同志,也许是直男。
但喜欢就这样在一起谈五湖四海,东南西北。
我们就像好朋友一样相处,后来他也告诉我他30岁,没结婚,独子,父亲去世了,母子相依为命。
他的名字中有个安字,拼音为AN,我比他小7岁,理所当然叫他哥,为了方便写作,就以A哥代称。
他也是读过书的人,所以我们在一起话题比较多,也很有深度,所以那些没文化的渐渐地加入到了聆听和讨论的队伍,
我们的听众越来越多,潜在的危险也越来越大,因为棒打出头鸟,被人注意多了,有时候也是种麻烦,就如同刚才前面被禁言。
日期:2011-05-24 18:09:16
21不知不觉中,春节到了。
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没在家里过春节。
不管老犯新犯对这天的到来都非常期待,因为监狱里组织了晚会,并且有机会看春节联欢晚会。
真正到春节的那天,天已经很冷了。
在墙内能听到墙外阵阵鞭炮声,犯人也是人,也需要节日的温暖,即便不能和家人一起过年,光听这鞭炮声也能让人兴奋。
想到了小时候,不仅惆怅,人生就是有这么多不确定因素,在我10岁的时候,能想到13年后会在这高墙之内吗?
每个监舍都被要求表演一个节目,不管是谁表演。
过年的前夜,监舍异常沸腾,每个人都想去表现,但又害怕去表现。
光头清叫我提建议,因为我文化高。
我也是没什么主意的,就随口说了句,不如选几个人一起唱歌。
没人说好,也没人说好。
“唱什么歌呢?”有人发声了。
不如唱《难忘今宵》吧,有人建议,立即被唾沫淹死。
“不如唱真心英雄?”有人提议没人反对。
接着就选了6个人,我是其中一个,一起合唱真心英雄。
当天晚上我们便唱了这首歌。
在监狱晚会之前,整个监区的人被召集,又是开会。……
在台上唱歌的时候,我发现A哥在下面偷笑,后来问他才知道原来我下面硬了,是吗? 我当时可是一点都没感觉出来。
因为在狱警的监视下,我们不可能尽兴的玩,看春节联欢晚会也是正襟危坐的。
晚会不好看,比上一年的《千手观音》差多了,不过我们还是要咬牙看完整场。
回到监舍,炸开了锅。
一向吝啬的光头清也给我们每个人发了一包烟。
这注定是个不眠夜,我和顺哥几乎聊了整宿,在这一晚,他也终于向我打开了心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