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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或许有些人会认为我太自私自利了,我真不这么认为,如果我们同性恋者每个人都是这么想的,过多的考虑他人的感受。那我们永远也不会有一个好的生存环境,永远会是世人眼中的变态者,因为多数人的观点才是不变的真理,这就是这个世界客观存在的现实。只有舍弃一些才能争取到自己应该拥有的权利。
我的父母不会因为我的离去而永远伤悲气愤,他们的生活质量也不会因为我的离去而改变,尽管父母的心里对我会有些失望,当他们对我真的绝望时,也许那时的他们已经能够体味到,我宁愿舍弃温暖的家,去追求那很难实现的幸福的原因了。我觉得我不是在为我自己而奋争,我是中国千万同性恋中的一员,如果大家都能够像我这样,那一定会有一个强大的震撼力。
我也不是为之奋斗的第一人,我的前面不知道有多少人,也曾为此做出过努力和抗争。同样我也不是只针对我的父母,我是在向世俗挑战。想到这些,我到觉得自己还有些悲壮的情怀。记得那时我给肖鹏念那些无奈的诗时,肖鹏曾经说他喜欢荆轲刺秦王的悲壮,现在的我,又何尝不是这种感觉呢?我不知道在父母的有生之年,还能不能原谅他们的这个儿子,还允不允许我再回到那个曾经属于我的家。
我就带着这样的心态,再次离开了南京来到长沙,年还没有过完,这天只是农历正月初三。来到长沙只有凌晨四五点钟的样子。真不知该往哪里去?拨打了曲磊的手机还是关机,我算了一下曲磊上班的时间,今天他不用上班,应该在家里睡觉,也只能去他那里了。
来到曲磊家,他家的铁门开着,他果然在家。看看天色虽然还没有完全放亮,已经有凌晨六点半了。我敲起门来,只听里面传来曲磊的声音:“谁呀?这么早!”“是我!姜波。”房子里半天没有反应,外面很冷,我也许是从昨晚到现在都没有吃东西的缘故,站在外面越法觉得冷浑身直打哆嗦。大约过了五分钟,我见他还没有来开门,这下我来了脾气,用手使劲的砸起门来……
门终于打开了,曲磊只穿了一套内衣站在我面前,房间里满屋的酒气。我纳闷地问:“曲磊怎么这么大的酒味,你不是不喝酒吗?”曲磊支支吾吾地回答:“我的同事昨晚喝醉了,没法回去,睡在我这里。”曲磊住的地方只有一张床,看来一定是两人同榻而眠。我不想去猜疑他什么,同事之间的交往很正常,况且曲磊又特别的怕圈子以外的人,知道他是同性恋,他和那位同事应该不会发生什么。我也不想去卧室看,一个人径直走到他的那间书房坐了下来。
曲磊见我并没有因为这件事和他争吵,转身给我泡了一杯热茶,他把茶递给我:“波哥!你怎么就回来了?你先在这边坐会,我同事等会还要上班,我去那边看一下。”我没有回答曲磊,他见我不搭理他也没有理会我,自己去了那边……
曲磊过去后,那边没有一点的声音,这多少让我有些怀疑,按道理既然是同事,大大方方地说就是了,又没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我悄悄的走到卧室的门口,从门缝里看见曲磊和那个人抱在一起正在接吻……我的心凉到了极点,难道这就是我抛弃父母和家庭所追求的生活吗?这就是我想要牵手一生的人吗?曲磊你到底把我放在何种位置?我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如果跟他吵有意义吗?我心里真的很难受。春节原本是合家欢乐的日子,而我却为了追求自己所谓的幸福,不顾父母和家人的感受。开始那种悲壮的心里,现在消失的无影无踪。我很清楚曲磊在我心里的份量,远远赶不上肖鹏和成钢, 我真不知道是爱他,还是把他当作我空虚寂寞时消遣对象,如果此时此刻换做是肖鹏或者是成钢,我一定会接受不了,我想我一定会冲过去和他理论。我什么也没有说,而是默默地离开了曲磊的家……
外面冷极了,我迎着北风,身体被冻得几乎麻木。我该往哪里去?路是我自己选的,肖鹏说得对,我是不会再去楚杨哥的公司工作的。因为楚杨哥一定会按照我父亲的意思去做,父母都知道我是个大手大脚惯了的人,又好赌,就算我不去赌,也会毫无节制根本不会节约。父亲一定会叫楚杨哥在经济上卡我,逼我就范。我不可能去跟楚杨哥理论,这些年来我从来没有和他算过账,他只要说我还欠他的,我能说什么呢?我如果还去楚杨哥那里,这跟离不离开家有什么区别。
真没想到,我在抛弃亲人的第一天,又被自己的BF伤害。跟曲磊交往两个月以来,我只想用我的真爱来感化他,让他觉得同志并不是都喜新厌旧。我努力去理解曲磊的所有过去,只要他有需要我都尽量满足。我总是拿我自己的遭遇来替他考虑,他想玩MB我出钱帮他叫,他想吃什么我给他买来,想玩什么我带他去玩,难道这就是我煞费苦心换来的结果吗?我不顾自己因他出柜,反而为了要和他在一起背负不孝的罪名,这么老远从南京跑到他这里来,本希望会在这里找到一些心里的安慰,现实把我彻底的打垮了。
难怪胖胖和严浩无数次劝我:“波哥!曲磊就是一个婊子,他不适合你,他只爱钱。你没看见吗?他每次要你买东西,都是挑最好的来,一点也不为你想。”我知道他们说的没错,钱算什么,如果我能够用钱买到一个人的心,只要我有,我愿意。眼前发生的事我还能说什么呢?如果曲磊从我一进门就和我实话实说,我会原谅他,而现在我不会再原谅他,我要报复,他既然最爱的是钱,我就要他损失的更多。
成钢他为了我,宁愿忍受和小可的分离,不管是精神还是肉体上,成钢为我所做可以说是无可挑剔,成钢虽然最后背叛了我,毕竟有他的苦衷,是迫不得已。为什么同志圈会是这样?我不理解,大家的内心深处都渴望一份真挚的感情,可以不接受对方的爱,为什么要去玩弄和你一样,饱受世俗压力和排斥的人呢?难道非要把自己的痛苦,建立在另一个人身上吗?
我很难平复我对曲磊的怨气,他把自己当什么人了?这样不把我放在眼里,我一定要让他知道我的厉害。我找了一家宾馆暂时住了下来,我必须先为我的将来做一番打算,不能轻易的放弃自己的决定。
已经是早上的十点了,姐姐的电话打了进来:“二子!你在哪里?你怎么一点人情味都没有,为了你那不现实的追求,你就忍心抛弃父母和儿子吗?你真的就什么都不管不顾了吗?你知道爸妈有多失望吗?”“姐!我已经不在南京,不管你们怎么想?我都认了。你有没有想过,我如果和父母生活在一起,他们会更不开心。你当年离开家的时候考虑过家人的感受吗?我知道你是不想把你的不开心传染给父母,我也是一样的。就算我勉强答应爸爸的要求,我真的不能保证我会永远按照他的要求去做,万一哪一天在他们二老的眼皮底下做出那种让他们觉得没有脸面的事来,那等于是杀了他们。我想清楚了,还是离他们远一点的好。姐!你就替我多尽一点孝心吧!”我说完这些就把手机关了。从这天开始我换了手机号,只是告诉了姐姐,希望她除非是父母原谅了我,不然我不会再给家里打电话,万一父母有什么不测我会回家的。
我将孤独地面对,今后在我身上所发生的一切,不管是福是祸都必须由我自己来扛。首先我要想清楚,将以一种什么样的心态去和同志圈里的人交往,尤其是怎样来处理我和曲磊的关系,我要不动声色的跟他交往下去。我讨厌被别人当成傻子,特别是这些和我一样的同志,当你们在玩弄我感情的时候,可曽想过有一天是要为此付出代价的。我也不会去冤枉那些真心和我交往的朋友,但我一定不会放过那些欺骗我的人。在实施我的报复计划前,我一定要弄清楚一些事情,曲磊曾经和‘开得宽’‘颜清’‘兰珏’有过一段交往,我应该先从他们那里对他有一个彻底的了解。看看他们是因为什么原因跟曲磊分手的?当我决定要做这件事时,我会不露声色地去做,我要让曲磊最后自己为他的过错来买单,对所有的后果还只能忍气吞声,我要让他永远生活在后悔里。
现在的我已经不是原先那个刚入圈子的姜波了,对这个圈子我也不再抱希望,现实已经把我的理想击溃,这里哪有我需要的感情。我始终相信自己的能力,不管是处在一个怎样的环境中,只要我有心要做一件事,我一定能够做成功,任何人我都能应付自如。凭着我在生意场上与人打交道的经验,还有和黑道中人的摸爬滚打,要对付这些还是游刃有余的。
看到这里朋友们或许会认为我变了,而且变得不可思议。这不怪我,是这个社会的现实让我改变的,是同志生存的环境改变了我,我做不了“基督山伯爵”,我只是一个爱憎分明的普通人。或许还会有朋友认为,我太过偏执是不是有些变态,告诉朋友们:我没有!我可以容忍肖鹏的离开,也可以原谅成钢对我的背叛,他们毕竟不是同性恋,他们也体会不到同志内心的苦楚。我不能原谅那些和我一样的同志,去欺骗和玩弄同志的感情,因为这些人应该知道,作为一个同性恋者是多么的不容易!为什么他们在受尽了世俗的冷眼后,还要受到和自己一样的人的欺骗和讥笑?难怪主流社会的人,会看不起我们同性恋,我想就是因为这些缘故吧!游戏人生谁不会,人总是会有老去的时候,谁都不希望最后孤独的离开这个世界,对这一点同性恋者的感触应该是最深的。
从这天开始,我成了这个圈子公认的爱管闲事的人,很多人恨我,也有很多人佩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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