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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上一杯粗制滥造的纯净水,我就有了说故事的的欲望。当然,相较那些能够高明反刍自己生活的人而言,我的故事向来都是道听途说并添油加酱的,所谓的虚情假意大概指的就是我这种人。我这么说,似乎是为了让自己能从题目而引发的旁人敏感而丰富的联想中毫发无损地脱离出来,但更糟糕的是,大多数聪明非凡的人会说这是一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肤浅伎俩。
所以,在有着如此危险陷阱的情况下,我不能担保我能从容地将这个故事说完。貌似前列腺炎已经困扰了我许久,嘀嘀咕咕的毛病华丽丽地渗透了我生活中的每一个环节。但,生理领域并不是我的强项,也不是我今天要说的主题,所以我就不再苍白而无知地在这里继续滴漏下去了。
他的名字叫迈克。
首先申明一点,我不在说外国故事,所以,很显然,迈克只是他的绰号。这原本只是个真伪不辨的故事,照理我应该展示一下他的真名,但我不能过于放肆,因为来这里忽悠的多半是学过犯罪心理学并有推理强迫症的高手,你们迟早会按图索骥将我也赤裸裸地从里面无情地揪出来。而我并没有芙蓉姐姐那样的花容月貌,所以,只要不显摆,藏匿在人群之中才是最为安全的,当然,我与姐姐还有着与生俱来的差别,她没把。
其实,迈克这个称呼不是我取的。那个时候,我还很年轻,轻到乳臭未干的小孩子大可以称呼我哥而不是叔伯什么的,况且我天生羞涩,见生人还会脸燥,与现在的城墙脸有着天壤之别。所以,我是万万不会给刚见面的陌生人取外号的。哦,对了,聪颖过人的读者或许已经大致猜到这个故事发生的年代和环境了。相信这样的辰光很多人都经历过。那时候,我们管它叫象牙塔。
迈克,就一直生活在我的上铺,他的两只长腿能够很方便地从上面垂荡下来,然后在我的床头制造出一些臭烘烘的氛围。我的眼睛向来不大好,不仅弱视还有些色盲,所以我的嗅觉就超乎寻常得灵敏了。我能够从学校食堂拥挤的窗口轻而易举地闻出哪道菜是多放了油,从而使自己时不时能从贫瘠的伙食中多刮些油水来填补一下稍显单薄的身子骨。因此,当同舍的好事者给人高马大的迈克取了这个洋名后,他们也顺口给我按了个绰号。他们唤我叫警犬。理由是振振有词的,他们说我经常会有一个动人的抽鼻动作,而且抽鼻的同时带有隐形眼镜的眼珠子贼亮却一声不吭。我曾提出抗议,但看了一些警匪片后,也只得心服口服地默认了。当然,我绰号的来历与这个故事本身没有多大关联,我只是想更淋漓尽致地抒发一下我当时怒不可遏的心情。当警犬坐在他自己舒适的狗窝却不得不每天面对两条味道浓郁的门帘而不断抽鼻时,任谁都能想象得出狗窝主人郁愤的心境的。
很抱歉,我没有一开始就来描绘一下迈克的模样,毕竟,他是我这个故事的主角,我在张贴海报前理应给大家一个清晰至少可作电脑墙纸的大头照。但很遗憾,迈克算不上英俊,至少,我这样认为。所以,我不必浪费大量笔墨去描绘他。看到这里,我估摸着很多人会稍许有些失望了。毕竟,言情小说的主人公形象出众卓然才能满足大多数读者意淫的乐趣。但我得说真话,或许我下面要说的会让你们失望的心情更是雪上加霜。在我看来,迈克不仅不英俊,相反可以称得上面目可憎。当然,我前述的脚臭并不是我如此评价他的原因。很多情况下我是个很纯粹的人,所以,我正常状态下百分之八十的言论是完全可信的。好比杨玉环的狐疾永载史册,但没有人去否认她的绝世容颜和五罩杯的身材一样,迈克的面目可憎也并不是因为他的脚臭,而是我对其合乎情理的的评价。“嗵”得一声,如同一块大石头扔进湖塘,我第一次看见迈克,就在心里泛起了激凌凌的涟漪。
他简直就是个杂种。
这么说未免有些刻薄,说混血儿可能会斯文些。但迈克是个线条硬实的人,文绉绉的语言无法凸显其刀削斧刻的外形特征。我不清楚他的父母是什么样的人,据说只是土生土长的小老百姓,或许当初阴阳交会时发生了一些意外,导致最终的成品有些出类,超越了一般人的想象范围。他的眼鼻比国人要凹凸得多,但又不似外国人那种立体的深邃,更像是哪里挖了一整块未加雕琢便直接扔在了另一处,所以说他满脸突兀绝不为过。幸好,他的皮肤还算光洁,所以整张脸又充斥着某种诡谲。这种诡谲平时被平静所掩盖,但只要他张开一口结实的方牙象个塞满了钢螺的噬人的机床朝你微笑时,你就能立马浑身不自在。总之,他十分不讨喜,还讳莫如深。
当然,我这么说不代表他一无是处,我得老老实实地承认,迈克的身材是极其引人注目的。我们入校的时候是夏天,所以,这个季节是可以完全暴露一个人的身形特征的。即便是最爱美的女同学,一般也很少有人敢在上下滴水的季节里,肆无忌惮地往单薄而透明的衣服里填塞过多的胸垫,那反而会弄巧成拙。而他,却可以很自然地穿上一件贴身的黑色T恤,将真实而饱满的肌腱展示在众目睽睽之下。他的身上散发着无穷的力量,这种力量给他带来了较为优越的回头率。因此,我觉得他象只田鸡,而田鸡多半是受女性比较欢迎的动物。这只田鸡还不是小号的,虽然仅比我高了十个公分,但毕竟我是要抬起头仰望他的。这让我产生了巨大的压迫感。我在前头似乎已提到了鄙人藏在人群中很安全的话,说这个当然能体现我与世无争和举止得体的优点,但我不得不承认,我在脑子清醒的时候多半会对自己有个较为准确而客观的评价,更多的时候,我觉得自己象墙上的一幅挂历,卷下卷下都不会引起别人过多的注意。
所以,我对于迈克,是从心理到生理双重排斥的。
然而,他对我却极好。
很多年后,我觉得这一点上他是有预谋的,每次想到这一点都会让我信心倍增,甚至还有些沾沾自喜。其实,我不想这么快就进入主题,慢条斯理才是我的性格和本真。但说故事的人要照顾听故事的人,毕竟我故事的题目感性了些,不够理智,情操高尚的老同志多半早已心动过速了。于是,速战速决还是应该的。象一首流行歌曲,总是前奏而没人叫唤,憋不住的人就要骂我老X了。
好,我就开始介绍一下故事发生的环境。时间、地点、人物是初中语文老师经常教导的三大法宝。我不是花样男人,所以只能按部就班地陈述我所遇到的一切,这会让我的作文看起来更加有条不紊而颇具大家风范。
我们这个学校坐落在北温带一个挺巍峨的山的半腰处,所以,一年四季都笼罩在一种浓郁而静谧的氛围之中,前者是源于满山的树木,后者是因为远离城市。喜欢偷鸡摸狗的朋友或许有些口干舌燥了,的确,这样的环境足以发生很多艳情故事。但事实并非如此,当时我年龄尚小,对如此世外桃源潜在的**一无所知。我原本就是一个不晓风情的人,而且发育较晚,第一次遗液还刚刚发生在入校前的某个春心如潮的夏梦里,所以,对这样的环境更是有了免疫力。我居住的宿舍极其宽敞,二十平米的空间共住着四人,除了迈克还有一位舍长,祖籍广西北海某一个海边渔村,虽然是壮族人,却瘦得跟没屁眼的猴一样,绰号叫“大圣”;另一位可就水灵多了,浑身下上白嫩得像只包了茧的蚕,而且说话特温柔特动听,他来自江苏无锡,我一直嘀咕冲积平原出来的人怎么都这样,因为长相甜糯,我们就叫他“小笼包子”。其实,大圣和小笼包子与故事本身没有多大关系,我特别要提到他们是为了印证故事背景的纯洁性,同时我需要一些跑龙套的角色。他们和我以及迈克都是学习极其认真的人,而不是大多数人所想象的那种混毕业的不学无术之徒。
故事就从这里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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