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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他简直不敢想象,自己如果真的挂了,李深冉该怎么办。
李深冉用被子裹紧他,拍了拍:“你不会死的。”
他十分懊恼于这只猴子的神经究竟迟钝到了怎样的地步。人早已经救起来,自己也被人救了,连现在已经清醒了半天,他才明白最严重的事情究竟是什么。
李深冉的头一直在发着晕,他颇有些无力地抱着被子里微微颤抖的人,低低地咳嗽了两声,转头起身:“我叫医生过来。”
听到咳嗽声,少年才惊醒刚才自己贴在他背上的手心是一片滚烫。
他一把拽住李深冉的衣服:“李深冉!”
男人回头笑道:“什么事?”
灯光下李深冉的脸色果真已经差到了极点,少年知道到在自己昏迷的这段时间,这个人一直不眠不休地照顾着自己,而他本来就已经病了,不用想也知道,此刻李深冉只会比之前烧得更加厉害。
他的眼眶一红,连自己也觉得莫名其妙地,一瞬间声音已经哽咽:“你、你还在发烧,你吃药没有!”
李深冉对少年勾嘴一笑,纵使生着病,他也直直地站着,淡定地看着少年,脸色不见一点萎靡。
他说了声:“笨蛋。”心中发着烫,那种蜂拥而起的热比此刻身体的温度更高。
医生很快便过来,检查了少年的身体,表示他目前的状况非常好,身体已无大碍,今日便可以收拾包袱回家。
又叮嘱了两人一些事情,便红着脸带着身后的实习生匆匆离去。
少年目送着那张比李深冉更红的脸的主人离去,莫名其妙地,“难不成他看上了本少爷?为我检查个身体他能害羞成那样?”
李深冉看着他,旦笑不语。
而后又有别的医生过来,却是少年叫过来为李深冉诊治的。
最后都挂着点滴的两个人躺在一张病床上,好在私人病房内的床都又宽又长,躺两个大男人虽然有些微的拥挤,却也正好合适。
少年睁着眼睛,伸手在被子里摸到李深冉的手,与他十指交叉,不停地奸笑:“来,美人,靠本少爷近一些。”
李深冉没说什么,他只是笑着,侧过头含着少年的唇,细细地亲了一阵,而后在药力和病况下,再也没有力气支撑他任何的意识,他昏沉地睡过去。
等他睡了,身边的少年才坐起来拔了自己手上的针头,他很是心酸地,两手牢牢地抱着李深冉。
他的脸埋在李深冉背上蹭了一阵,才重新握紧了男人的手:“聪明人也总有笨的时候,李深冉,你之前不肯吃药,这是在报复我不肯听你的话跳水救人吗。”
如果李深冉醒着,他会告诉他那是当然不可能的事情。
他只是在那一段等待他清醒的过程中,完全忽略了自己的身体,忽略了躺在床上那个人以外的所有人事。
他一直在发着烧,而他同时一直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而已。
虽然少年醒后不久便又精力充沛,活跃得不行,他还是决定多留两天,等差点烧成肺炎的男人好得差不多了再退房回去。
这一次唇红齿白的睡美人一觉便睡了好长的时间。
李深冉在梦里很是不安地,一直在喃喃着,直到后半夜,少年看着他出了满额头的汗,连他握着他的手的手心都湿透了,才又变回安静的睡美人,任人在身上上下其手也一次未醒来。
L城的春天风沙漫天,如同G城整个城市浮游上空的肮脏的空气粒子。
每个学校都有游手好闲的学生,那些人的书包永远是空的,或者便装着与上课无关的众多东西。任何时候还有人伦废绝的有钱二世祖和身后一帮子仗势欺人的喽罗。
李深冉捞起就扔在手边的东西,在他人的手伸向不该伸的地方时,他没有闲暇注意那究竟是什么,手上一重,带着强劲的迅猛的风声,那东西随着他狰狞而狂怒的脸色,狠狠地砸上了面前人的后脑。
那个春天是一场噩梦。满世界仿佛都飘着血腥味。
“杀人了——”
路灯下,喧嚣的自成规则的那个世界中,一边大喊的人狗一样地跌跌撞撞地推开灯红酒绿的大门。
门外白皙而纤瘦的少年扔掉手里的东西,它“咚”地一声砸在地上。
长得十分好看的少年擦了一把脸,抹上了一脸的血,他喘着气蹲下去,那人的血流了惊人的满地,却竟然还在呼吸着。
“是你自找的。”天上便开始下起雨,直到如今他偶尔还记起那一天遥远而清晰的雨声。
而后很快他被抓了,他没有逃,只要在这个城市,甚至这个城市以外,似乎不管逃到任何地方,最后都免不了被捉回这里的命运。
没有警察,面前是一群有着自我生存法则的,逍遥于法度以外的人。
那个世界很简单,单枪匹马无钱无势的少年得不到任何的保护,坐在单人沙发上的男人打量了他两眼。
“怪不得那没心没肺的小子会追着你满世界跑。这样也好,让他得一次教训,从今以后,他才可以做到真的没心没肺。”
少年单薄而傲慢地站在这群衣冠楚楚,其实却比野兽更加令人发寒的人的面前,他微仰着头,不管这个人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只是冷冷地事不关己似地站着。
男人点了一支烟:“天堂街这么大个地方,未来的少主为了个男人弄得魂不守舍、不务正业像什么话。只是我倒没有想到,你竟然有这么大的本事。”
他的表情变得深冷而恶毒,用颚鱼般凶残的眼神看着明明形体单薄却独自一人撩倒了四个大男人,还把他们的少主打得进了医院,至今昏迷不醒的少年,一字一顿地:“不管他如何喜欢你,伤了天堂街的少主,就要有担得起任何后果的心理准备。”
十七岁的时候,李深冉有一张俊俏的脸,那时那张脸还没有长成男人的棱角,肤色白皙而健康。他的眼睛不算很大,却又深又亮,睫毛稍一动便在眼下落下厚重的阴影。
很爱笑,是学校田径里首屈一指的红人,腿修长,笑起来和跑起来一样,落落生风,得多少人厚爱。
他忘了那个被人唤做梁少爷的人是什么时候开始找上他的。
他也教训过他好几次,可是对方从来不知教训一般地,总是以一种令人恶心的方式纠缠着他。
被一而再再而三地纠缠骚扰,甚至程度更为严重那个春天,总是阳光灿烂地笑着的少年的笑容里,掺上一丝寒冰似的凉寒和阴狠。
在被沾了少量乙醚的手帕迷得昏昏沉沉,被拖到一间酒店里,差点失身之后,李深冉扭着梁少爷的胳膊将他按在酒店的地上,在他的耳边狠狠地威胁道:“如果还有下一次,我一定杀了你!”
不可否认,如果梁少爷真的要对他做什么,任李深冉再好的身手,在这个有着庞大势力的人手心中也是逃不掉的。
那个人一直在这场追逐中进行着一种李深冉难以理解的自我享受,他并没有以任何暴力的手段强迫李深冉上他的床,就算是几年之后,明白那种纠缠至死、却又完全没有伤害他的意思的执着,其实不过是喜欢一个人的一种表现方式之后,李深冉也依旧不可接受在那时会有哪个男人想对他的身体做什么事情。
李深冉沾着一脸的血,站在气势凶狠的男人的前方,那个男人灭了手中的烟,再也没有看李深冉半眼,只说了一句:“带过去。”
立刻上来几个人将李深冉带走。
他的背上有一条疤,斜斜地跨度过整个背部。是那时候留下来的。
最后那个男人都惊讶于以那种残酷极致、连成人也难以招受的方式竟然都未将他折磨致死,之前还对他冷笑着的那个少年瘫在地上,早已血肉模糊,明明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最后却竟然依旧活了下来。
如果李深冉不是普通的高中学生,他甚至不敢想象有着如此意志的一个人将来会成为如何可怕的人物。
李深冉恍惚地去到那个他再也不愿意回去的春天。他仿佛躺在地板上,浑身火烧火燎地痛着,痛得连叫都没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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