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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打算豁出去打算让他们宿舍的人通知年级主任的时候,他的电话来了。“你现在身上有钱么?”
我纳闷了。这到底怎么了?消失了快一个星期,这第一通电话竟然是问我身上有钱没钱。
我:“有,你要多少?”
F:“不要多少,你打个车过来接我吧。我这几天身体不太舒服。”
我:“好,你等着,我马上就过来。”
我来不及考虑太多问题,来不及推敲他的话中带着多少破绽。我奔出校门,拦了一辆出租车。
20分钟后,我在约定的一家银行门口见到了他。他的精神看起啦非常不好,好想几天都没有睡觉,头发乱糟糟的,更别提有没有精神了。
我:“你到底是怎么了?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你去医院了么?你不是说你身体不太舒服么?”
F:“没什么。现在好多了。我们去吃个饭吧。我看了医生。钱就用的差不多了。你带了吃饭的钱吧。”
我:“带了,你想吃什么?”
F:“喝粥!”
坐在一家粥馆里,我静下心来,这才开始推敲他的话。“你这几天为什么没有回宿舍?打你的电话也老是关机!”
F:“我和我的一个老乡去了外地一趟。路上把钱用光了,所以就把手机给卖了。”
原来,我这几天打他手机一直关机是因为他把手机拿去卖了。我心中的不满和埋怨立刻烟消云散,看着他有点落魄的样子心里特别不是滋味。接下来,我做了一件让我后悔的事情。“我的手机你先拿去用吧,免得我找不到你。”
F:“那你用什么呢?”
我:“我还有一个,在同学那。回头我要回来就是了。你那去吧,记得想我了给我打电话,打我宿舍电话就行。”
那一天,他喝饱了粥,成功应付了我,却将我深深埋在鼓里,把自己的两个秘密锁在自己的抽屉里。直到有一天,我自己发现了它们。
都说冬天来了,春天也就近了。但那一年的冬天特别特别冷,让人有点担心春天到底还会不会来。
从接F回到学校直到出事那天为止,我们没有再见过面。不是我不想见F,而是,他再一次消失了。
我一直很怕坐失重的游乐设施,因为我害怕悬在半空的感觉。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落地,不知道自己离地面还有多远。等一个人,就像是失重的感觉。他突然消失在你的眼前,你不能理解为什么之前还在跟你说话的人怎么就忽然消失了,你想找到他,可是,你能做的只有等,就像自由落体,承受着加速度带来的失重感觉,却只能静静等着着陆的到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不知道还有多远。
等他的几天我没有出过宿舍。每天的早饭,午饭,晚饭都是同舍的同学帮忙给带上来或者我自己泡方便面。在他们眼里,我可能是迷上了打极品,迷上了打A3。每天从早到晚就坐在电脑面前,连厕所都很少去。他们不知道,其实我在等F,打游戏只是一个我不出门的借口,一个普通大学男生的冠冕堂皇的借口。
我一直坐在电脑面前是因为宿舍的电话离我的电脑最近,我可以很快接到他的电话,假如他打的话。
我不愿意出门是因为我不想在上课的时候他如果打电话来我会不知道,我不下楼吃饭的原因是因为我害怕我在下楼吃饭的时候假如他打电话来我会没有及时接到。
我疯了。
记得从初中开始就一直关系特别特别铁的一个朋友小三,她跟我说过:别对别人太好,不然,你总有一天会自己毁了自己。
我没把她的话放在心里,因为我觉得你对一个人好,他不会报答你至少他会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对我很好。对于我来说,这就已经是一件好事情了。但是,直到很久很久的后来,我才明白小三那句话真正的含义:对一个人太好,把他放的太高,他会容易跌下,我自己也会很容易迷失自己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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