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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08-23 16:44第三章举着盒子,赵莹尽可能地让观众看清表碎裂的情况,绝对的惨不忍睹。
重新盖上红绸,轻松愉悦地音乐响起,绕场几周,赵莹又停在了正中央,催命的鼓点又咚咚地响了起来。
郝童的手缓慢地伸向红绸,台下的观众虽然都知道是个魔术,但还是紧紧地盯向赵莹手中的托盘。
啪,红绸猛然被掀开,全场陷入短暂的静寂……表,还是粉身碎骨状。
郝童愣了,赵莹也愣了,台下上千名员工也愣了,宣传部经理,心里一空。
方博年还在笑着,衬托着全场,这笑,有点突兀。
郝童赶紧又盖上红布,台下一片嗡嗡声,大家都有些替这两个孩子担心了。
“没关系,大家别紧张,方总,您也别紧张,我再试试。”
又是一个全场走,没有了刚才的轻松,赵莹不安地拖着盘子,回到了舞台中央。
红绸再次掀去,全场鸦雀无声。表,还是没变过来。
骚动渐渐大了,人们议论纷纷,紧张不安,总务部经理问宣传部经理:“是你赔,还是那两个孩子赔?”
郝童和赵莹满脸汗水的低头鼓弄着红绸里边的惨况,麦克风没有关闭,赵莹的声音急色的传出:“怎么搞的?你不说没问题吗?”
“我也不知道,以前变过,都没事啊。”郝童擦了擦脑门,俩人的焦灼,让台下所有人大给同情分。
方博年站在台上,笑容有点僵,舔舔唇,看看台上的窘况,看看台下的骚动,终于,走过去,拍拍忙活的郝童,声音平缓地问:“你打算怎么赔?”小狐狸的尾巴再大,也落到了老狐狸的手中。
观众想笑,又不敢笑,猜不出方博年作何感想。身为老板,面对这样的情况,太过于认真,不好,显得小气。大度一点,也让人心里发毛,替那两孩子难受,也替方博年难受,好几万呢,据说是方博年托一个外国朋友从瑞士带回来的,有钱也没地方买去了。
郝童和赵莹一时无话,赵莹托着盘子,跺跺脚,女孩子,快哭了呢。
宣传部经理再也坐不下去了,一路穿人山,过人海地向舞台这边挤来,完了,完了,终于出事了,当时郝童说要上个变魔术的节目,他本来想自己上台配合的,可郝童说,一定要方总来,节目才好看,现在,好看到家了,来年怎么过?全都勒紧裤腰带,赔表吧。
“好,赔你,这是我安排的节目,由我来赔。”郝童朗声道。
人们不禁佩服这孩子的傲气和勇气。赵莹惨兮兮地拽了拽郝童的衣肘。
方博年又笑了,向全场员工挥了挥手,大家安静下来。
“挺有意思的,节目表演的很好看……虽然,没成功,不过,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希望大家为他们这份辛苦鼓鼓掌。”
牛,几万块钱,换来大家一片掌声,还是有钱人财大气粗啊。
方博年将麦克交还给郝童,郝童拦住了欲要下台的方博年:“方总,等等,说好了要赔的。”
方博年有点笑不出了,眼睛开始飞刀了。
大家也觉得郝童此时不太知趣,老板给了那么大一个台阶,就别死心眼了。
一转身,郝童从赵莹的背后,缓缓地摸了一下,嗖,刚刚还支离破碎的瑞士表,此时,完好无损的展现在大家眼前。
啊——大家愣了一下,瞬间,掌声如潮,所有人都大大地呼了口气,原来如此,这玩笑开的,真……好险。
宣传部经理站在台边,气喘吁吁地哭笑不得,这俩孩子,你们倒是提前和我打个招呼啊,瞧把我弄的,一身汗。
方博年接过表,灯下照了照:“不会是假的吧?”
台下又都笑了,郝童和赵莹得体地给方博年鞠了一躬,表示歉意,让老板虚惊一场。
节目继续进行,大家都为刚才的节目,暗暗地松了口气。
后台里,宣传部经理正在发飙,郝童和赵莹窃窃地笑着,也不敢顶嘴。经理非逼着他们交出那块砸烂的表,眼见为实一下。
郝童只好掏出来,虽然外壳粗糙,不细看,很难看出是地摊货,骗骗观众,绰绰有余。
赵莹笑道:“郝童为了这个节目,跑遍了所有的地摊表,就差买块真的了。”
经理就一句话:“难怪稿子老写不好,精力都用这上了。”
方博年重新落座,周边几个元老饶有兴趣的看了看腕上的表,确实完好,大家都笑了。
节目将近尾声,员工们都很愉悦,今年的联欢会,要比往年生动活泼的多,特别是两个年轻的主持人,给所有人都留下了美好的印象。
也许是为了满足全场人期待的心理,郝童手拿吉它同赵莹一起翩翩地走上台来,全场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安静地拨弄几下琴弦,优美的曲声缓缓地回响在虽有千人,却悄然无声的礼堂里,缓缓地,也流淌在每个人的心里。
男孩富有磁性感人的声音,女孩悠扬甜美的嗓音,偶尔的目光交错,再次让全场失去了呼吸,多美的声音,多般配的一对,多美好的瞬间。
不爱那么多,只爱一点点。
别人的爱情像海深,我的爱情浅不爱那么多,只爱一点点别人的爱情像天长,我的爱情短不爱那么多,只爱一点点别人眉来又眼去,我只偷看你一眼不爱那么多,只爱一点点别人的爱情像海深,我的爱情浅不爱那么多,只爱一点点……
郝童望向台下,目光深情凝视,两颗漆黑如墨的瞳子闪耀着魄人的光芒。每个人似乎都有这个错觉,他在爱着,爱着某个人,爱得那么深情,那么投入,那么让人沦陷……只是,不知道被他如此爱着的那个人,是何等的幸运,如此让人欣羡。如果可以的话,人人都想不爱那么多,只爱一点点。
方博年没有听完,在男女优美对唱的歌声中,在有些心烦意乱的歌词中,疾步走出了礼堂,头也不回。
空旷的大堂,无人的电梯,依然能听到男孩略带感伤的歌声,不爱那么多,只爱一点点……方博年默默地合上了眼,疲惫地靠在电梯里,手机响了良久,方才醒悟过来。
母亲焦急的话语,让方博年一下回到了现实。
弟弟博华原本前天就应该回家了,可是,两天一宿过去了,不但人没有回来,手机也打不通,母亲的焦虑随着电话也传递给了方博年。
匆匆回到办公室,左打右打,博华的手机永远都是关机。
通过电话漫游的查询,证明博华在陕西一个乡村小县城打来的电话,自此后,人去了哪里,没人知道。
董菲快哭了,坐在方母的沙发里,一会儿一个电话,一会儿又绝望地合上了手机,除了此举,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报了案,两天过去了,还是没有任何音讯。
方博年开始收拾行囊,他要亲自去陕西一趟。
董菲拎着简单的背包,将他堵在了家门口。方博年站着不动,他没打算与谁同行。
两个人都有些僵持,方母正不知如何是好,一个哼着陕北民歌的男孩,晃晃悠悠地出现在楼梯口,十分惊讶地看着门口的僵持。
“哥?你回来啦?”
这句话,好像不该这个失踪四天的人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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