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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08-23 16:21第二章赵莹和另一个员工说笑着走进餐厅,见到方博年两人都有些拘谨,方博年招呼他们落座,服务生马上展开金色的餐布,摆好碗碟,递上沉沉的菜单。
“还有……一个呢?”
“郝童不舒服,怕传染别人,说不来了。”
“没关系的,给他打电话,下来吧。”
“哦,好的。”赵莹开始按着手机。
等了一会儿,赵莹抱歉地说:“没人接。”
“哦,那算了吧,我们吃吧,来,你们俩点菜,不要客气,喜欢什么就要什么。”
赵莹和另一个男孩都推却说:“还是方总点吧,我们不会。”
方博年一笑:“哪有人不会点菜的,既然来了,从名义上看,怎么着都是吃了我一顿,客气了,也没用。”
实在,赵莹马上翻看菜单,自家餐厅的价格还是把自己吓了一跳,也不知道方总吃饭要不要钱?和那个男孩商榷了一下,点了几个简单的小菜。
方博年吩咐服务生加了两道一听就是重量级的菜。
赵莹一向爽快,毕竟是XX大学的孩子,人也透着活跃健谈,上来就问:“方总,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请我们吃饭?”
“你说呢?”
赵莹微微一笑:“因为我们不仅做好了分内的工作,还做了很多分外的工作。”
方博年笑笑,挺有意思的女孩,如果她本人愿意,可以考虑留在博A继续发展。
“你跟郝什么……”
“郝童。”
“噢,郝童,是一个系的吗?”
“不是,他是学汉语言的,我是学营销的。”
“来这儿快一个月了吧?”
“一个多月了。”
“是吗?都一个多月了,还真快。”
“是啊,我就怕半年过去了,该学的还没学会。”
“要学的东西很多,一辈子都不够用,慢慢来吧。”
“方总,听说你也是XX大毕业的,学什么的?”
“我?生物。”
用餐的两个年轻人都啊了一声,好没关联的学与用。
方博年笑了笑:“是啊,我自己也没想到。”
赵莹忽然想起什么,噗哧笑了。
方博年看着她,有趣的人自然也会让人心生趣味:“怎么?笑什么?”
赵莹迟疑了一下,笑道:“算了,还是不说了。”
“随便聊天,我听听。”
“郝童说,学生物的人大都自己也很生物。”!!!!!!!方博年咽下一口三文鱼:“什么意思?”
赵莹仰脖回想着:“研究所见的,剖析所摸的,解构整体的,重组分体的。手执刀叉,用单细胞思考生命的存在。很生猛,很物化。所以,很生物。”
方博年笑了,一旁的男孩也笑道:“郝童老是那么怪话连篇。”
赵莹似乎受到某种鼓舞,继续道:“郝童很喜欢看生物学方面的书,去过他宿舍的人,都以为他是学生物的,其实,他才不要呢?”
“那他干吗不报考生物系,学什么中文呢。”男孩问出方博年的疑问。
赵莹看了看方博年温和的神色,轻声笑道:“他啊,说学生物的人,大都只信自己,不信其他的,特别是不相信爱情的存在。”
方博年撩了一下眼皮,没说话。
男孩又问:“为什么?”
赵莹费力思索着:“有一种叫什么非命……学名叫苯……苯……”
“苯异丙胺,也叫安非他命。”方博年放下筷子,胃口没了。
“对,好像就是这个,郝童说,如果从生物学角度来看爱情,可分成两个阶段,第一阶段是亢奋阶段,两个人一见面,脑干里分泌出这种物质,于是爱情就产生了。好像一种兴奋剂。它可使你觉得精力充沛,暂时忘掉自我,欲火旺盛等等,这些都是爱的表征。它还有一种奇怪的效应,就是会使你对周边的事物产生偏见,眼里只有这人,别人都不存在了。”
男孩来了兴趣,也顾不得对面坐着自己的老板,催促着:“那然后呢?第二阶段是什么?”
赵莹道:“第二阶段是麻醉期。苯异丙胺的分泌,不是永久的。一般五到七年后,苯异丙胺的分泌就会逐渐减少。爱情的危机便到来了。就是常说的七年之痒,到时候,两个人相互都没了感觉,分手的时候也就到了。”
“那照这么说,世界上根本就没有白头偕老的爱情了?”男孩颇质疑,不屑地撇撇嘴。
赵莹白了他一眼:“那只是一种科学理论,人和人之间怎么光靠苯异丙胺来维持感情呢,太离谱了,所以郝童说,真正的爱是靠从心里分泌出来的物质,而不是靠脑干。”
“心里?什么?”
“心灵。”
“不懂,心灵怎么能用分泌来形容?”
“心灵,是心里那个灵,人的灵魂,用灵魂彼此相爱,即使他不能动,不能思想,不能再和你交流,可爱还会存在,哪怕爱人死了,面对他的墓碑,照样会因为爱他而流下思念的泪水,因为,灵魂是永恒的,爱上对方的灵魂,爱就不会消亡。”
男孩的嘴巴张了张,很揶揄地说:“太感性了,很文学,幸好莎士比亚死的早,要不,也会爬起来和郝童促膝长谈的。”
赵莹瞪了他一眼:“遇到这样的爱,你会拒绝吗?只不过,现在这个世界,最不关心的就是别人的灵魂,甚至是自己的,多少人不用等到五年之痛,七年之痒,一夜之后,就可以各奔东西,行同陌路,甚至可以用金钱来交易爱情。”
方博年突然开口:“这也是郝童说的?”
赵莹一笑:“这是俺说的。”
“你对郝童倒是很了解。”方博年不咸不淡地说。
赵莹忽然安静下来,微微不安地笑了,一顿饭,倒有七八成聊的是一个人的名字。方博年问一句,她却十句百句的说个没完……女孩的心事你别猜,因为她们自己也会掩藏不住,迟早会显明的。
方博年的目光又飘向了窗外,似乎失去了说话的兴趣。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秘书已将那个蓝色的保温桶放在了办公桌上,并通知他,陈秘书已经结束了新加坡考察,明天到公司。
双方似乎都舒了口气,一个想,可算结束了这十多天的折磨。一个想,好了,一切可以回到正轨了。
冬日午后的暖洋,铺洒在保温桶蓝莹莹的外壳上,蓝的那么透彻,那么纯粹,渐渐地,这蓝在方博年的眼里,幻化成两颗水灵灵的葡萄珠,玛瑙似的,一闪一闪。
小骗子,小戏子,小坏蛋,用灵魂去爱?噢,用身体去卖?这人,到底长了几张面孔?哪一张才是真的?
今天站在那里一脸病容的抱着那些画册,看上去,更像一个小悲哀,全都是他自找的。
呸,关我什么事?管他真的假的,半年后,他走人,永远都不想见……好像不到半年了,还有四个半月,等到春暖花开的时候,他再也不会出现在博A公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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