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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沙发上,把小猪放在脚边,迅速地打量了一下房间。整洁不失亲切,家电都很齐全,家具也很庄重。
屋子里面很安静,自称为我哥的人给我拿出一瓶小瓶的矿泉水。哎,有钱人就是不一样,我在重庆的时候没有看见做客的有喝主人给的瓶装水的,都是喝杯子泡的开水。
他坐在我的对面,凝神看着我。我有些慌,就说,我是徐徐,我找我姑姑的。他抿嘴笑了一下,我知道你的小名叫徐徐,你姑姑现在不在家,打麻将去了,一会就回来。
我想了想,就说,那你是?一问完,我就后悔自己的多嘴,恨不得把话生生拉回来。
他很调皮地大笑了几下,我姓杨。他的普通话有点粤语味道,姓名的姓发音稍带S的腔调,但也不是发成sing那么夸张,稍稍有点那种味道,很好听。
我知道姑父姓杨,他正很得意地望着我,戏谑道,杨哥哦。
我突然心知肚明,说,你是小言吧,你比我小呢,别装了。
他玩着自己手中的矿泉水瓶,答了一句,哥也叫了,就别改口了。不就大我几个月嘛!
我没回答他,觉得好象扯这样的话题没什么意思。半晌,他很奇怪地说,有气?
我正色道,哪里可以洗澡?我想去卫生间洗一下澡。
还没等他回答,我就拉开小猪的拉链,从里面拿出一身干净的衣物。小言看了我一眼,一言不发地站起来,走到里面的房间,稍后拎着一件很干净的白色衣服和灰黑色牛仔裤以及一套未开封的内衣裤走了出来。
我接过他的衣物,也没有客气什么,我那套闷在小猪肚中的衣物也好不了多少,几十个小时没透气地塞着,潮气和异味实在也够戗的。
很长时间没这么痛快地洗热水澡了。在喷头下,合适的水温宛若熨贴。二月的广州尽管有些热意,但是对于刚从冷地方过来的我还是不习惯他们那样四季冲凉。
热水淋浴着我的身体,在氤氲中,我接上一捧水,把自己的脸埋进手掌中。想着一路风尘,想着难以排遣的对华哥的想念,想着林总慈父般的关爱,我心里好象塞得满满实实的。一屋的热气让我觉得又好象是被重庆的雾包围着一样,难以排遣的孤独让我缓缓蹲下,任凭水从上面洒下把我的身体笼罩在其中。
我几乎是半梦半醒,恍恍惚惚的,听见有人在喊我,这么近,那么远……
到广州已经一个月了,天气也逐渐得热起来。
又是一个月,我已经开始习惯每天冲几个凉了,不再象以前在重庆,再热的天也要洗热水澡,至少是温水澡。
刚来姑姑家那天我洗澡洗得快虚脱过去,让打麻将回家得知我到来的姑姑看我半天不出来,以为我在卫生间出了什么事故,煤气中毒什么得死去了,令她在卫生间外面嚎啕大哭着锤打着门,死命地喊着我的名字。后来小言告诉我他都准备踹门了。我暗想,幸好,不然就会被你们看见我罗体的样子,既亏又丢人!
这两个月,姑姑一直没再出去打牌,有空了就看我,看得我浑身不舒坦。姑姑每次看我,眼神就会慢慢迷朦,泪水就盈满她的眼眶。刚开始,我很感动,我知道,她在想念她的哥哥,姑姑也说过,我是父亲年轻时候的模子,纯粹是父亲20岁左右的样子再现。我感动,为他们深厚的兄妹情而深深感动。
姑姑就这样看了我两个月,后来我就慢慢不感动了,由习惯到麻木,再到后来就有些发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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