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伊多,伊多!”这叫声让护士和医生都急忙跑进病房,栓子没敢碰多郎,
“伊多,别吓我了,伊多,说说话,”栓子想再叫,被医生阻止了。
医生护士们从眼前的情形知道几多郎知道了家里发生的变故,只能默默地看着,希望不要发生意外。
泪水无情的从几多郎眼中涌出,他开始找衣服,可是这里没有,栓子看着,问他,
“多郎,告诉我,你要找什么”
“我要回家!”泪水打湿了多郎的脸,他坚定的说道,“栓子,给我去拿衣服和皮箱,我回家。”说完,他从床上下来,栓子赶紧扶着他,医生这时候的阻拦已经变得毫无意义。
当伊多出现在家附近时,邻居家的大嫂看见多郎回来,叫了声,
“多郎,你终于回来了。赶紧去医院的殡仪馆吧,你母亲和哥哥姐姐他们都在那里。”
几多郎一直没说话,赶紧叫上三轮车,栓子扶着他。
当多郎出现在殡仪馆时,他看见哥哥姐姐还有嫂子、姐夫跪在父亲的遗体前烧着纸,母亲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身边一些同事陪着,有个大娘紧挨着母亲扶着她。
几多郎踉跄的走到哥哥姐姐身旁,重重的跪在地上,他的出现,让母亲和哥哥姐姐们更是悲伤,母亲站了起来,准备走到几个孩子身边。
从矿上归来到现在,除了告诉栓子回家的路怎么走之外,几多郎极少说话。
当几多郎跪在他父亲的遗体前,似乎再有无法控制情感了,他大哭起来,那哭声让母亲听了都摇摇欲坠,那哭声似乎在请求什么,几声“爸,爸”叫的撕心裂肺。
栓子看着眼前的场景,他努力的忍着,可是眼泪咋也止不住得往下流,他蹲在一边埋着头轻轻的哭了。
处理完后事,伊多和栓子离开了家,回到了矿上,伊多的话越来越少,但是工作却极其的认真,凭他的表现似乎提升也近在咫尺。栓子也凭借自己努力和自身家庭的关系开始逐渐忙了起来。但是他们的关系依然很铁,俩人常一起喝酒,一起分享时下矿内矿外的消息。
国企走出困境,转变经营模式,全面抓经营,抓销售,政企分开,服务于生产,计划经济逐渐开始转向市场经济,也就在他们回到矿上3个月后,接矿上通知,几多郎将派往北京办事处,一边学习一边工作,栓子也通过关系将调到贸易公司。
一天,他们吃完饭,栓子告诉几多郎,他家里已经给他介绍了个女朋友,准备见面。沉默了一阵,还是几多郎先开口;
“栓子,很高兴能认识你这么个哥们,自从我父亲走了之后,我悲伤了好一阵,多亏有你照应着,今后的路是啥样子,我们都不知道,该离开这个黑黑的矿井了,该换个活法了。这段时间你也看见有很多人给我介绍女朋友了,我不想结婚,因为我还没找到属于自己的路,所以我暂时不会结婚。正好换新的工作,我也可以放松心态了。你结婚的时候告诉我,我一定回来!”
栓子也隐约的感觉到几多郎好像有什么与众不同,是什么,是他的眼神里透露出的不易扑捉到一丝忧伤;父亲的离开让他平添了岁月的成熟,让他变得更加沉稳,他一直疑惑着,有时候想给他开开玩笑,说点女人趣事,可是每每看到他那眼睛里透露出的刚毅和坚定,和那眼神后面总有一丝看不见得东西,像水,像雾,话到嘴边就莫名的溜走。
几多郎自己也搞不清楚,为什么对女人兴趣就不大,为什么听到栓子要处对象要准备结婚的消息,他有点茫然,他始终认为是父亲的离开或许有点阴影,自己需要时间,也许换个环境一切都好了。
可是后来发生的事情,让他坚守的城池逐渐瓦解。
北京,让所有的梦都从这里出发成为现实,让心灵窗户也随着来到这个城市而敞开!
几多郎开始在这个令人向往的城市穿梭,熟悉北京人卷着舌头说话,熟悉着这里看人高人一等的眼光,熟悉着这里的客户,熟悉着这里的一切,他努力的想融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