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又回到拐角处,坐了下来,关上了灯。
几多郎开始有点累了,是晚上工作的缘故,他靠在墙边,慢慢的他闭上了眼睛。
黑暗中,他想到了放皮箱里的那8元钱,出去就给他花了,要不人死了,钱没花了,多可惜,要是死了,那就都留给父母,可是他们不知道那8元钱的意义,唉,也不知道他们现在还好吗?
黑暗中,他想到了同学,想到了朋友,可是想到他们也是枉然,多长时间没联系,谁还顾到了啊,管他们的。
他想到了栓子,想到了他那憨憨的样子,想到每次看见他,和他在一起,心里说不出的开心,特别是摸肚子,相互打闹场面,他该接班了,应该知道出事了,肯定也着急了,唉,能出去吗?还能和他打闹吗?要是能好好的拥抱一下多好,妈的,这下机会都没了!
要是能抱抱,会是啥感觉啊,他身上除了和我一样煤味,也闻不出啥,突然一个激灵,我不是喜欢上他了吧,唉,那会去图书馆看书,发现他也看了有关同性恋亚文化的书,他不会和我一样都喜欢男人?
应该不会,那样连兄弟都没得做了。
几多郎由于一个晚上没睡,现在睡意上来了,开始他还坐着睡可是慢慢的他卷曲到地上睡了。
黑暗中,他记得自己在家里,记得晚上做完功课去厨房倒水洗脚,记得靠着墙泡着脚洗着洗着犯困了,突然一声大笑,“嘿!嘿!倒了倒了,水盘翻了,妈,你看看,多郎睡着了。”哥哥嘲笑着说。自己气不打一出,咋洗脚都瞌睡,可是自己好困。
黑暗中,几多郎梦见自己到处找厕所,憋的脸通红,找了个厕所人满,他又赶紧跑下个厕所,尿涨得让他突然醒来,四周还是一片漆黑,他站起来,准备撒尿,可是一个冷战让他清醒了一些,这尿得留着,没水喝就得喝尿,这是上班培训时候师傅们告诉的。他拿下帽子,接了自己的尿。
也不知道是啥时候了,还是没有听见挖掘声,几多郎闭上眼睛喝点了尿,真苦,真腥,可是嘴唇好受多了,嗓子也不干了,他似乎顾不了这些了。
几多郎脑袋有点昏,他使劲的掐了下自己的大腿,肚子也咕咕叫了,他使劲忍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几多郎体力开始出现极点。
黑暗中,他似乎听见母亲叫他,“多郎啊,你在哪啊,咋没给家里打电话啊,伊多,儿子,你快回来吧,儿啊----”
几多郎睁开双眼,眼前一片漆黑,他努力的喊了声,
“妈,妈,你在哪啊,怎么这么黑啊,”可是没有人回答,还是静悄悄一片,他喃喃的说道:
“爸,妈,我想回家,想躺床上,我好累,好冷,真的好冷,爸妈你们带我回去吧,爸---,妈---,你们不要我了吗,爸------,妈------”
黑暗中,几多郎发现自己又回到童年,父亲牵着他的手,走在山岗上,去追逐小鸟。
黑暗中,几多郎笑了,他发现自己又回到童年,骑在父亲的肩膀上,看着露天电影。
黑暗中,几多郎哭了,他发现自己又回到童年,看见母亲劳累了半天使劲敲到这腰。
黑暗中,几多郎看见自己在山峰上,远处传来父亲的声音,“伊多,爸爸先走了,你自己下山,自己找回家的路,记住了,以后的路需要你自己起闯,爸爸不能牵你一辈子,多郎,一定要勇敢的走下去,哪怕前面有多少沟沟坎坎,哪怕你实在走不动了,你可以稍微歇息会,可是你一定要记住,不能放弃,爸爸在远方为你鼓劲,为你加油,明白吗?多郎,明白吗?多----郎!”
几多郎醒来,他坐起来,看着周围,他使劲的抽了下自己的耳光,坚持住,一定坚持,矿上的人会来救我。
又渴了,他喝了最后一点尿,打开了灯,周围除了泥土的丝丝的滑落声,就是自己出气声,真静啊,可是脑袋已不听使唤,他再次抽打了下耳光,可是不一会儿,他又想躺了,再抽打下脸,靠在墙上,他努力着想着,可是睡意还是要来,每次的抽打已经变得越来越轻了,他无力了。
黑暗中,灯光忽隐忽现,慢慢的灯也没了,几多郎开始默默的慢慢的数着数字,1、2、3、4、5、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