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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幕只把衣德延喜及其他太监宫女感动的,心道到底还是人家皇上对萧语用的情义深,都不顾他是僵尸来得。哪像我们,虽然决心殉葬,但是看到主子的僵尸,竟然没一人敢上前相认,真是惭愧死了。
夏无忧根本不管周围集体石化的可怜奴才们,扶著全身发黑的萧语来到桌边坐下,对延喜道:"去,准备几大桶热水,再吩咐御膳房做几样清淡的粥和小菜来,要快。"
众人就算再傻,此时也有些明白了,八成萧语并没有死,不过是皇上做了一场戏给众人看而已,可是......可是这也太诡异了,假死的药不是没听说过,可最多只能闭住呼吸三天,没听说有能闭七天的,还有,身上腐烂的味道,全身的乌黑,嘴角边的血迹,妈呀,这谁创造的药,也太神奇毒辣了吧?这是众人心中不约而同的想法。
不一刻,热水准备好了,夏无忧带著衣德洛琴等,亲自替萧语沐浴,终於在换了第五桶热水的时候,萧语全身恶心的乌黑才褪的干干净净,还了他本来面目,而他的神智,也在这一刻摆脱了药效所致的迷迷糊糊状态,彻底清醒过来。
这是怎麽回事?老天,别告诉他他还活著,那天晚上,明明就是喝下了鸩酒不是吗?肚子也痛了一会儿,血也吐出来了,可......可怎麽又活了过来?
仿佛是看穿了他的疑问,夏无忧环视屋中所有人一眼,淡淡笑道:"做什麽都拿这种眼神看朕,没听说过假死药吗?不过我这药高级一些罢了,这可是洪墨那家夥准备关键时刻诈死保命的药丸,被朕抠了出来,此时还不知他在家里怎麽哭呢。"喝了一口茶,他看著还是一脸不解的萧语和奴才们道:"简单来说,事情是这样的,朕拿洪墨妹妹的性命相威胁,逼他替朕想出一条万全之策,这小子无奈,只好贡献出这颗药丸,萧语假死的七天内,朕也在朝堂上演了一场戏,目的就是要让大臣们明白,朕要什麽人留在身边,朕对谁付出感情,朕付出多麽深的感情,与大丰的江山社稷没有关系。"他的声音蓦然激昂起来:"哼哼,那帮固执的腐儒现在想必已经明白,江山社稷到底会怎样,取决於君王的治理,和君王的感情,红颜祸水什麽的没有半点牵连。哼,凭什麽说朕有了萧语,就会祸及江山社稷,萧语和朕的江山有什麽关系?朕又不是周幽王,唐明皇,朕要让他们看看,朕爱了人,爱了萧语,那是朕的私事,朕的家务,不与江山社稷相干,朝堂上的朕,依然是圣明天子,一言一行,都可光耀万里河山。"
众人再次集体石化:就为了这个原因?大人们哪,你们何苦来著,非要遭一次牢狱之灾才能明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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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轻纱帐里相偎著两个人,就算他们是劫後余生吧。当然这样想的只是萧语而已,夏无忧是从一开始就明明白白的。
"为什麽不杀我?不是说了如果为我改变太多的话,就会杀我吗?"萧语窝在夏无忧的臂膀上,方便他把玩自己的头发。
"刚退朝的时候,的确是决定杀了啊。"夏无忧很无辜的说道:"真的萧语,朕不怕你生气,在朕听完你的回答後,朕吐了血,那一刻,朕的确决定要杀掉你的,因为你竟然能影响朕到吐血,这是朕绝不允许发生的事情啊。"
"那後来为什麽却给我喝假死药呢?"萧语抬起头,清秀的面孔上充满了不解,他从没想过夏无忧也会有决定了後却做不了的事情。
"因为後悔药没地方买啊。"夏无忧深深的笑了:"当朕看到那壶鸩酒後,朕就不禁在脑海中幻想你毒发身亡的样子,朕发现朕很心痛,痛得几乎不能自已,痛到朕根本不敢保证在以後的曰子里,这种痛会随著时间的流逝而流逝。如果这痛越来越强烈,而你又已经死掉了,那朕会不会发疯呢?到那时,後悔药没地方买,你也不可能复活,朕怎麽办?所以朕再三思虑後,还是不敢冒这个险,没办法,对你,朕根本控制不了自己啊。呵呵,萧语,朕这麽聪明的人,当然不能干下自绝後路这种蠢事,你说是不是?"
是你个头。萧语心里气的暗骂:"那......那就是说,你一开始就知道那是......假死的药了?"他力求镇定的问,努力不让夏无忧发觉语气中潜藏的不满情绪。
夏无忧大概是太得意了,果然没有发觉,还沾沾自喜的道:"当然了,这种药是武林中最神秘的元圣教的教主制出来的,洪墨早年因缘巧合曾与这教主......呃......共处过一段时间,那个......後来他......顺手取了这颗药丸......本来是想著自己有危险时好用,谁知道被朕抠来了。起先他还不肯给,笨蛋,也不想想,这药既是那教主制的,症状什麽的他自然一清二楚,能指望著用这个逃过他的追捕吗?哼哼,再聪明的人有时候也会笨的好笑。"
由对方先前的支支吾吾,到後来的自言自语,萧语明白了那个洪墨大人和那个什麽教主之间一定有一段不同寻常的故事,不过此时不是满足好奇心的时候,反正两人曰後的时间长著呢,当务之急是先弄清楚另一个问题。
"既然......你知道......恩,是假死药,那天晚上,为何还要惺惺作态,恩,让我一点都没怀疑......"语气已经很危险了,偏偏还沈浸在自己杰作中的夏无忧一点都没有意识道,呵呵笑了两声:"萧语,你也知道自己是个内敛的人,如果朕想亲口听你说一句爱语,恐怕不是件容易事啊,但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看看,朕这麽一陪你演出场心痛的戏,你不就乖乖的都向朕坦白了吗?啊,每当想起那夜你说的话,朕都觉得好幸福啊。‘有皇上这句话,就足够了,你......莫要忘记萧语,我不求你时时刻刻想著我,因为那不可能,我只求......只求皇上将来又有了宠爱的人後,会在花前月下偶尔的......在脑海中掠过萧语......的面容。'还有那句‘不怨,也不恨,我......只是不甘......只是不甘......为何你要是皇帝?为何不能让我们......白头到老......'呵呵,当时朕都感动的哭了,啊,真是想一想就让人心里暖烘烘的呢。"
"暖......暖你个头......"某只深具暴力倾向的受害人终於再也忍不住,起身扑上夏无忧就要开咬。
美人主动投怀送抱虽然是好事,但是当夏无忧看见那双凶光闪闪的眼睛後,立刻想起了那个被咬下耳朵的黑衣人,他激灵灵打了个寒颤,胯下的兄弟经过审时度势後,也赶紧收了张扬的姿态。夏无忧狼狈的跳下床来,在萧语追出前来到外间,记起自己的皇帝面子,他连忙咳了几声,力求镇定道:"衣德,那个......萧语是越来越不象话了,竟然敢打朕,咳咳,好好管管你的手下,知道吗?快,替朕挡一阵。"看到萧语从里间开始穿外衣,他急忙脚底抹油溜之大吉。因为逃得太匆忙了,所以他没看见太监宫女们的脸色已经变成锅底色。
"你们说,既然是做戏,为什麽萧语死後,皇上还是那麽悲痛?"洛琴率先问出大家心中的疑问。
"哼哼,肯定是做给咱们看的,皇上不看著咱们悲痛欲绝心里不舒服。"延喜回答出大家的答案。
"这样恶劣的主子,我们应该为他遮灾挡难吗?"不约而同的问句後是不约而同的回答:"不,就让萧语去追杀他吧,哼哼,我们难受了这麽多天,轮也该轮到他了。"
"可......他毕竟是皇上啊。"又有不同的声音犹豫著。
衣德忽然笑了起来,淡淡道:"不用管,别忘了,萧语现在已经是皇後,可不是我们这些小小的太监宫女能拦住的。恩,其实仔细想想,皇上那天晚上说的是‘赐封'而不是‘追封',如果我们不是被他骗得彻底,完全应该起疑心的,哼,结果害我们白白伤心难过了这麽多天。"他说完朝里面终於把外衣穿齐全了的萧语大喊道:"皇後,去吧,我们都支持你让皇上狠狠的吃些苦头。"
夜已过半,初冬的夜寒冷刺骨,不过御书房里此时却是温暖如春,追杀过来的萧语简直就像是主动送上了狐狸门的公鸡一般。在半推半就中做完某些运动後,萧语看著夏无忧陷入沈思中,忍不住问:"你又在想什麽坏主意?"
夏无忧叹了口气:"哦,朕在想,如果把大臣们放出来,让他们知道判他们死刑只是演戏後 他们会不会在朝堂上弑君造反。"
萧语回过头去。恩,这的确是个严重的问题,不过让夏无忧自己去担心好了,反正现在一切看起来都这麽的圆满,就算有点小烦恼,他也一定可以解决的。没错,一定可以解决的,呵呵。带著满足的微笑,萧语渐渐沈入了香甜的梦乡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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