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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痛快麽?因为旭儿同是男人,还是因为他同是姓卓?”
艾祁榆笑而不答,问:“你猜会是相同的结局吗…”
这条小路果然是走得漫长…
“阿九,这个给你。”
艾九接住他扔来的东西,摊开手,掌心里是一枚戒指,他们的结婚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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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是相同的结局吗?当然是相同的,你说是不是?九哥。”
“九哥…”很久很久没有人这样叫他了,久得让他快忘记自己曾有人叫他这名儿。
二十四
卓夜旭跛著右腿要走在前面,艾九不敢上前去扶,为什麽‘不敢’他也不知道,反正就是不敢。到了小路尽头一片清油的草坪,卓夜旭停下脚步,手里拿著一个闪亮的小东西抛到空中,落下再抛起反复几次,最後朝艾九扔来。
“阿九,这个给你。”
艾九接住他扔来的东西,摊开手,掌心里是一枚戒指,他们的结婚戒指!
“这个不要了?也好,只剩一只留著也没用,改天再去买一对,刻上我们的名字…”
“阿九!”卓夜旭厉声打断他,左脚跟旋转慢慢转过身,轻轻地像是无力地说:“阿九,我们还是,分开吧。”
“分开?你要和我离婚?”艾九激动地大喊,一步射上前抓住他的肩膀使力掐著,“老头子对你说了什麽?阿旭你别被他吓唬了,相信我,我不会再让他有机会出手,我们回纽约,回到纽约就…”
“就怎麽样?就能逃过老头?”卓夜旭後退想挣脱他的手,却因右脚陷进草坪里一个浅浅窝跌坐在地上。挥开伸来的手,冷冷地说:“艾九你听清楚没有,不是离婚,是分开。不关老头的事,是我自己的决定。”
艾九像是听到什麽天方夜谈的事,嘴微微张开愣著。望著卓夜旭冷漠决绝的脸,久久之後才消化了他的话,困难地吐出几个字,“给我一个解释…”
卓夜旭冷冷一笑,伸直右腿,“不需要了吧。”
“可是医生说你的腿再过两个月…”
“这次是右腿,下次是左腿,下下次是哪里?”手贴在左胸膛,问:“这里?”向上指著头,“还是这里?”
“你怕了?”
“怕,怎麽不怕…”
“他妈的你怕了!”艾九再也压不住怒火,弯下身拧住他的领带和领口粗暴地向上提,“你居然怕了!卓夜旭你居然说你怕了!”
卓夜旭没有挣扎由他提著,脖子被勒住很快涨红了脸,受伤的右脚没站稳当脚踝向外翻折,他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由它那样折著。“我是怕了,换了你艾少爷就不怕?”
“我怕?我不是你这孬种!”
“你当然不怕,你可是艾少爷,老头子再狠毒也不会把你怎麽样,你当然可以说风凉话。”还是那冷冷淡淡的语气,嘴角勾起刺眼的笑痕,满眼尽是冷嘲热讽,这样的卓夜旭陌生得直叫艾九生厌,直想挥拳揍烂他的脸。
“你是故意这麽说的对不对?一定是老头逼你的,你瞒著我什麽你说啊!”艾九双手用力摇晃,似乎这样就能把卓夜旭的真心话给晃出来。
“你还不明白我的意思吗?兄弟哥们儿一场我可以同你出生入死,但是为了这种无聊的事挂了谁会甘心!”
“无聊的事?你给老子说清楚,什麽是无聊的事,我们这叫无聊的事?!”艾九的双手再次举高,手里拧著的人就快要双脚离地。
卓夜旭仍然没有反抗,手垂在两侧一动不动,相信今天就是脖子被拧断了他也不会挣扎一下。“是很无聊,两个男人玩高兴了就好,搞得要死要活的你不觉得难看?”
“我们之间就是无聊和难看,卓夜旭原来你是这麽看的!”松手,退开,怕一时忍不住活活把他掐死。
“被男人上难道不难看?如果你是女人我也许…男人还是上女人的好。”
“你是不想被我上?那好,我让你上!”宽阔的草坪没有遮挡,艾九根本不顾四周可能有人,解开皮带把裤子拉到膝盖,“如果以後我都让你上,你别再说分开,行吗?”这样哀求人是生平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卓夜旭抹了把脸突然贴上去,手指伸入他的股缝,竖起指甲在柔嫩的穴口不留情地划了两下,“玩腻了。”
“我操你妈!”一声咆哮,卓夜旭被打倒在地,没让他撑起身艾九就扑上去拳脚相加,死命地打,往死里打,直到冰冷的枪口抵著他的脑袋。
“对不起阿九,就当我没种,怕了,玩不下去了。”
艾九没追上去,站在原地望著一摇一晃的背影,鼻头蓦地一阵酸涩蹲下身抱住头叫吼著,“卓夜旭你他妈孬种,没胆的孬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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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後两天艾九一刻不停地灌自己酒,喝完了自家的就到贺朱焰的地盘继续。在他醉死之前贺大少在他酒里加了小半瓶安眠药,与其醉死不如睡死。
把酒鬼扛上床後,贺朱焰也不管酒鬼能不能听见立在床边叹著气说:“阿旭哪一句话说的不对,你真想看他被老头弄死才甘心?就这麽算了吧。”
酒鬼没醉,听见了他的话。
算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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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指还给艾九的第五天,卓夜旭到医院接受完检查回到停车场时遇上了许毅。不是碰巧,许毅是专程在此等候的。“卓少爷。”问候过後不客气地拉开车门坐进去。
卓夜旭没赶他走,系好安全带发动车子。“长话短说,我没有时间。”
“你和少爷…这是否是你最终的决定?”他没有资格过问别人的私事,可他还是多事了。
“是。”
“早知道是这种结果,那卷录像带应该让他们拍下去,那时候分开会比现在好。”只不过,他们真会因为一拳录像带而分开吗?
“是你?”卓夜旭终於肯正眼看身旁的人。
“那天正好也在酒店,看见两个男人扶著一个人进了电梯,那个人背影和卓少爷你很像,我跟上去在电梯里捡到了你的皮夹,找酒店的人查过没有你的房间记录。”
卓夜旭单手把著方向盘,另一只手抽出香烟点燃,深吸一口吐出长长的烟,“许毅,我真搞不懂你。”
许毅勾了勾嘴角,拿过一支香烟,打燃打火机却没点上,又放了回去。“我想,这样最好,对卓少爷和少爷都好。”
“恩,我知道。”
※
艾九在贺朱焰那里整整睡了两天,第三天贺朱焰怕他饿死上楼来拖他下去吃东西,可揣开房门里面空无一人。
湾仔渡头,天微现鱼肚白,开舢舨的阿伯盯住不远处伫立的身影,随时准备冲上去救人。这年头,年纪轻轻的怎麽都想不开,不是跳楼就是跳海。
艾九已经吹了三四个小时的海风,身上的酒臭味被吹得一点不留。在这里,他和卓夜旭曾被贺朱焰用网子套住丢进海里泡了两天,那是姓贺的第一次死整他们,差一点把他俩整死。在海水里卓夜旭一面骂他蠢问候他娘一面叫喊要他撑住。海水冻死人可和他抱在一起却暖死人。这样抱在一起就算是死也不怕,当时他被自己的想法吓住了,後来想他们是好兄弟好哥们儿,自然要同生共死。
哥们儿好友…至少卓夜旭还承认他们这样的关系,但他回不去啊…
伫立的身影开始动了,阿伯从舢舨站起迅速上岸。艾九摸了摸身上没钱,也没带电话,甩甩晕晕的脑袋走向阿伯,问:“阿伯,有电话吗,能不能借我用用?”
“有,有。”阿伯连忙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破旧的行动电话,破是破还能用。“打吧,打哪儿都行,阿伯不心疼那钱。”好称头的一个小夥儿,竟然也想不开。
“谢谢阿伯。”艾九拿著电话想了一阵才记起要拨的电话号码。
电话接通,是一个礼貌冷漠的声音,“您好,这里是艾公馆。”
“是我,艾九。”
“少爷?!”那端的人惊讶不已,要知道少爷很少打电话回大宅,更别说这种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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